最后余阳还是没有选择去三中找那个男生，一半是他觉得今晚他的女孩在打满灯光的舞台上闪闪发光，那他就要干干净净地在台下注视着她守候着她
而另一半是因为...
下午亲了好久已经爽了不需要打人来抒发不爽了
夜幕降临，临近开场，余阳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主持人在试音，他慢悠悠地给温瑾发信息
余阳：乖乖，准备地怎么样了？
温瑾此刻正在班级乖乖地让同学给自己上妆
温瑾：差不多了，舞台怎么样了
余阳往上望了一眼：开场了
温瑾：那我差不多要过去了
余阳：我去接你吧
温瑾照着镜子，快要被镜子里的自己闪到窒息
她的下眼睑，她的眼角，她的眼皮，她的鼻梁她的颧骨不是被贴上亮晶晶的亮片就是被画上亮晶晶的高光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一个行走的反光镜，她没办法想象到时候在舞台上她动一下，脸上的亮片高光就折射一下的模样
怕闪瞎第一排同学的眼睛
她消息都没来得及回，抬头一脸无语地看向同学：“有必要贴这么多亮片吗”
同学一脸理所当然：“舞台妆啊，你别看这样非常夸张，你一上台就什么都没了”
温瑾非常不能理解，她指指身上的旗袍：“我顶着这一脸亮片去演民国剧？你怎么想的你脑壳有包咩”
同学恍然大悟：“我靠忘了，下意识画成舞蹈舞台妆了，你等等，不用改太多，很快的”
温瑾拿起手机：没这么快，你好好看节目
余阳看着舞台上已经开始表演的开场舞，舞台上的灯光时不时就往他这扫，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刺眼的灯光让他实在受不住
他站起身：“我去外面透个气”
体艺馆不远处有一些休闲的体育设备，他巡视了一下没有可以坐着的地方，最后勉为其难地坐到了秋千上
余阳掏出手机翻出温瑾给他发的节目表，估算着时间
金陵十三钗是第三个小节段的第二个节目，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余阳揉揉头发，觉得有点难熬，他摸出兜里早上因为烦躁而买的香烟，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思考了一会，还是叼在嘴里点燃了
一边点燃一边想着这是最后一根，因为温瑾不喜欢
等他点燃烟，眯着眼吸了口后，他发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个身影
余阳皱皱眉，他视力5.3，他很清楚地认出来这是于凌宇
见余阳发现自己，于凌宇也不藏，径直走到余阳身旁的秋千坐下
“温瑾不喜欢烟味你不知道吗”
“还用你说？”余阳弹弹烟灰，满满的敌意和不爽
于凌宇扁扁嘴：“你这个性格是温瑾喜欢的没错了”
余阳很不爽地把烟头摁在秋千杆子上熄灭
于凌宇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现在很不爽，但是我就是蛮想和你说说话的”
“想和你以前很喜欢的女孩子的很喜欢的男朋友说话，看看她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
于凌宇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觉得这个男生看人真的太准了
他吸了口气：“恐怕不是以前很喜欢”
余阳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转头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突然没有心情去表演了，”于凌宇脚撑在地上，使了点劲，然后松开腿，秋千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温瑾一开始出现在街舞社附近的时候我就看到她了，我觉得她也看到我了，所以我一直疯狂的上场，我觉得她总能看到的。然后你来了。你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包括在运动会上她扑进你怀里，包括你帮她挡住的那颗球，我都知道。我看到你和她打闹在一起，我看到你看向她的宠溺，我也看到她看到我的时候那呆愣了几秒的茫然和反应过来的震惊，说来尴尬，我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街舞社社长是我也从来就不知道我在一中”
他揉揉脸：“挺难过的，在你没和她认识的那高一一整年，我疯狂的让自己上公众号，刻意地让自己出现在她身边却又不让她发现，因为我已经被她拒绝的很彻底了。可是我忘记了，温瑾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一直不会在意她不在意的东西的一个人”
余阳抿嘴，勉为其难让他讲这不太搭调的话
“我到现在还记得温瑾最让我心动的那个画面，”于凌宇抬头看天，“明明那么狼狈，我也不懂我那个时候怎么想的，就是觉得，这么好看的眼睛如果有一天能把我装在里面该多好呢”
“温瑾的初中真的很耀眼，有一股不服输的劲，敢在厕所二挑多，那天她的伤势真的很让人心疼。”
“她的初中口头禅是你在指使我？每次看到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个奶凶奶凶的表情我就觉得好可爱，不由自主地去学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的神情”
“她的初中很喜欢戴一串有铃铛的手链，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不管是她人，还是那个清脆的铃铛声都让我非常心动，高中就没戴过了，你听过那个声音吗？”
“在她初中的时候有很多很多好朋友，课间总是聚在一起玩闹，我很喜欢看她玩闹的时候的笑容，感觉好像每次一看到她笑，再怎么不顺心的事情都不过如此了”
“她的初中朋友里有一个男生很喜欢她，知道我在追温瑾的时候也来找过我，也跟你一样信心满满地说温瑾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我”
“那个时候她很喜欢披着头发，不管多热都不扎起来，也经常会冒出一两句让人震惊的经典名言，也很喜欢大冬天吃冰淇淋”
余阳大概能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见余阳的脸色逐渐不耐烦，他也加快了讲话的速度
“我知道你在追温瑾的时候我还挺想让温瑾用拒绝我的话同样拒绝你一次，没想到你们就在一起了，让我怪难过的”
马上结束话题了，于凌宇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没想到，温瑾喜欢的男生原来这么能忍”
余阳深吸一口气：“我他妈不能忍，我真他妈的有病我在这听你讲废话”
要不是晚上温瑾表演他要干干净净地看，不然早在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不耐烦开始骂人了
“听情敌讲爱情故事不好玩吗”于凌宇笑了
“情敌？你也配？”余阳站起身，手里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的烟，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理解情敌这个词吗？温瑾现在只喜欢我只属于我，何来什么情敌？你配？”
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可以让余阳自豪肯定地说出“她只喜欢我只属于我”这句话
于凌宇被刺激地话都说不出来，他脸埋在手里
余阳夹着烟，转头想走
于凌宇抬起头：“温瑾初中的时候跟你一样野，你们真的很像，你应该很好奇她初中是什么样子的吧，她初中的时候全身散发着光芒，有着现在收敛很多的刺和一种年少独有的狠劲，真的非常非常让人着迷。你应该挺后悔的吧”
余阳嗤笑，来的目的终于显露了吗
不就是为了让他对她的过去挂念，讲那么多她初中的事情，不就是为了显摆他了解初中的她比他多吗
真的很莫名其妙，而且说的话还让人一头雾水
余阳侧过头：“我不会错过她人生中的任何一件事情，包括过去包括未来，过去的事情我不曾参与但是我有一百种的方法可以去了解，况且她对她的初中并不怀念，那我为什么要那么纠结她的初中不放呢。现在高中的她是我的，包括大学，工作的她也都是我的，包括初中，小学，幼儿园，婴儿车的她也都是我的”
然后把手里的烟摁灭，扔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我的意思是，你会有我了解她的多吗”
余阳深吸一口气，努力按耐住自己想转身就给他一拳的心态，不行，温温马上上场了，不可以染上任何一点的污秽
他侧过头：“她很经常喜欢一句话后面几天会经常说，她也说过她从来没有口头禅”
“她现在没有戴手链的习惯，不管是在学校也好还是在外面跟我吃饭跟我看电影也好”
“她现在不喜欢散头发，没有皮筋她会选择把头发挽起来，而她家里的皮筋都是我给她买的，只有极少数她觉得散头发好看好配衣服的时候才会把头发散下来”
“她现在没有那么冲动，因为她说初中不懂事，犯了错，她一点都不怀念初中”
“她现在很会养生，因为我在管着她，我不可能让她大冬天吃冰淇淋，身子是她的但她人是我的”
“她的朋友不会有那么多，到底是朋友还是较好的同学你分得清吗？”
“我也知道那个男生的存在，那个男生也知道我，他陪了温瑾初中又怎样，温瑾只可能是我的。他那种让温瑾平白无辜被骂的喜欢，根本配不上喜欢两个字”
“你说的那些小习惯她早就已经消失了，你还想抓着不放吗？”
“她也不止只有你说的那些习惯，甚至还有更多更可爱的，但你没资格知道”
“别来烦我了，也别想靠近温瑾。我今天只是不想动手，不然你说到一半就已经噤声了，所以我不保证，下次你再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时候我还会像今天这样有原因而不动手”
余阳侧过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说的越多越不爽
现在非常不爽
天已经接近昏暗了，唯一的光线只有不远处暖黄色的路灯，于凌宇绷紧的背部突然放松，整个人俯下身，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扶着额头，自嘲地笑了笑
好像突然回过神一样
他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样，现在又难受又后悔
他好讨厌刚刚的自己
卑鄙无耻下三滥
如果让温瑾知道今天的事情...那她肯定会再次讨厌自己吧
他闭上眼睛，肩膀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他呜咽了两声，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肩膀，最后选择放任不管，任凭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