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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女

既然没有任何线索,那么就该离开这个只有白色的世界了。凭借老猎人留下来的地图,走了不是很久就走出了银之国度,至于老猎人为什么会留下地图,或许正是预测到了此刻吧。

毕竟在银之国度,人类显得是何其渺小。

按照林零的下一步计划,他准备先前往吉桑斯坦西部沙漠深处的钢之二代再居地。

林零已经出来半年多了,再居地不过才建立起来不到一年,作为建立者之一,林零很担心。

按照地图,他们走了两三天就走出了安息之地,来到了银之城遗址。

银之城,坐落于玛夏帝国北部的银色国度的边缘位置。

银之城的历史能追溯到几百年的大移民时期,居民们世代以打猎为生,这里盛产动物的毛皮,优质的毛皮曾销往大陆的各个角落,人民生活幸福,人们也很感激自然的恩赐,在城市中心塑造了各种动物的雕塑。

然而昔日的繁荣已然不在,高楼大厦倒的倒,塌的塌,街道已经杂草丛生,一切看似破败不堪,却又生机勃发。

走在街上,阴暗的角落里时不时还会有一两只老鼠探出头来打量着你,叽叽喳喳,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偶尔吹来一阵风——咻咻,像是在为这片土地叹息,地上的花草也随之飘零,摇摆不定。

从银之国度走出来,身上带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想要补充食物的三人在废墟中搜索着。

既然是废墟,又怎么会有食物呢?眼前无尽的废墟让人感到无力。

几人走了很多的地方仍然一无所获,自走兵器和岁月带走了所有可以保存下来的东西,钢铁和水泥早已经和泥土融为一体。

“我们去看看哪有河,说不定能找到鱼”,洛提起了兴致,对于这方面经验,洛还是很丰富的,毕竟父亲是防卫队员,有时候在山里一呆就是一个月,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是必不可少的,每次父亲回来都要念叨念叨,记不住是不太可能的。

大陆上除了个别城市以外,都是傍水而建,向城外的方向探索,没费多少劲就在城外不远处找到了一条小河。

20多年过去了,自然已经净化了大部分人类产生的污染物,河流清澈见底,肉眼便能看见几条鱼夺食水草的情景。

正当他们准备大捞一场的时候,远处的石头后面传来挤压碎石的声音。

林零掏出匕首正要靠过去,小梅和洛也死死盯着那边。

此时石头旁探出个小脑袋,大概是匕首的光在水面上晃了一眼,小女孩吓的快要哭出来了。她哀求地说道:“求你们别抓我了,我妈妈还在等着我”。

一眼望过去,是一个少女,乍看只有13岁或14左右,但女孩灰白色的头发,以及——赤红的双瞳。

这些特征无一不在表明她是一个钢之二代。

林零陷入了沉思,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浆糊:变异不是要等到成年后吗?难道变异已经提前了吗?如果这样那样……

“小妹妹,我们是饿了在找吃的,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小梅温柔地向少女微笑道。

少女放松了警惕,从那边蹑手蹑脚地向小梅走来,踮起脚尖摸了摸小梅的头发,怯怯地问道:“姐姐,你也是钢之二代吗。”

“是的。”小梅回答道,并蹲下来抚摸着少女的头。

少女紧紧地抱住了小梅,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似的,但很快又开心的笑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小梅温柔地问道,就像姐姐对妹妹那样亲切。

此时女孩不舍地离开小梅的怀抱回答道:“我叫李清雪,姐姐叫我小雪吧,你叫什么呀姐姐?”

“姐姐叫韩梅,你就叫我姐姐吧,那边那位叔叔叫林零,你就叫他林叔叔吧,这边这个哥哥叫李洛,你就叫他大哥哥吧”。小梅说出这些话时不经意瞟了一眼林零,此时嘴上已经忍不住笑了。

“喂,我也不过比你们两个差不多大个一两岁吧,叫我叔叔不太合适吧……”,林零在小女孩面前的辩解显得有些笨拙,此刻的样子很滑稽,以至于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

“那好吧你就叫我叔叔吧。”林零学着老爷爷的样子捋了捋本来就不存在的大胡子。少女笑的很开心。

看着眼前这个开心的少女,他也微笑着,只是内心深处却有着愧疚,按照眼前这个少女的变异程度,自己能为她做的事情已经太少了……

“你刚刚说你和妈妈一起逃出来的,对吗?”,一旁的洛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因为自己和小梅也是一路逃亡过来的,所以他首先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毕竟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是这样弱不禁风。少女脏脏的脸和破破的衣服更是让人心疼。

“嗯,我是和妈妈一起从南边的再居地逃出来的,有一天我早上梳头发时发现头发变成了灰白色,刚开始我还挺高兴的,觉得这个颜色很漂亮。”

“于是我就叫妈妈来看,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我以为妈妈是不舒服,走到她面前想去查看,妈妈却迅速给我头上蒙了块毛巾,带着我就往再居地外跑。”

“妈妈突然的反应吓到我了,我当时根本来不及考虑,只听见远处传来邻居的声音:‘雪儿妈,马上要开始去田里你拉着孩子去哪咧’。”

“我们一路跑到银之城却差点被周围清扫自走兵器的防卫队发现了,还好我耳朵很好,很远就能听见他们说话,一直以来都能躲过他们。不过他们似乎有所察觉。

但是我们却不能离开银之城了,最近母亲生病了,一天要睡好久,走路也走不了,我们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看来能力器官是耳朵”一旁的林零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几乎没开口,就像在心里默念一样。

“什么?什么是耳朵?”小女孩不解地问道,疑惑的看着林零。看来听力真的好,这进一步验证了林零的猜想。

“没什么,就是说你的能力是听力好,每个钢之二代在觉醒后都会拥有自己独特的能力,基因改变越多,变异程度越高,那么能力越强。”

“一般来说,头发开始变白后就会开始逐渐获得能力,只是初期比较难以发现,而你眼睛已经红了,说明你的能力已经很强了”林零解释道,心里却暗自悲伤。

“原来我这么厉害”,女孩天真的笑了。

女孩很高兴,三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林零把头转向河对面,不善表达的他,怕被看穿了假装的快乐。

少女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有些失落,大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时,洛的肚子叫了一声。小女孩这才提起兴致来。

“我们来抓鱼吧,我今天要抓很多鱼,让妈妈身体好起来”,少女劲头十足,说干就干,拿起用树枝制作的简易鱼叉,便开始叉鱼。

被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三人便放松了很多,也不甘落后,因为自己有着很远一段路需要走,所以需要抓很多鱼。

这里的鱼看来是没什么天敌,有时竟然在脚边游曳,异常的好抓,没过多久少女便抓了很多。

“小雪,你来这多久了”,看着动作熟练的少女小梅不禁有些心疼。

“在这个地方呆了一个多月了,到处都没有吃的,还好我发现了这条河里有鱼可以吃”,少女说完便犹豫了片刻。

随后又开口道:“姐姐,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吧,这条河的上游有个庄园,里面虽然都成了废墟,但是有很多野生西红柿,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说着少女很高兴,但很快笑容就变成了不甘心。

“但是妈妈告诉我一次不能吃多了,会吃坏肚子的。”少女继续说着声音虽小,却很认真。

鱼已经抓了很多了,足够几天的干粮了,天色不早了,小雪便带三人前往庄园。

果然,和少女描述的一样,庄园已是一片废墟,只有一块田里面长满了西红柿,有很多,但只有少数是红的。

少女小心翼翼地摘了几个红的捧在怀里,仿佛视若珍宝般,但又将第一个递给小梅,她想让小梅也尝尝。

男人们只是看着,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去摘。看着这幅狼狈样,少女不舍地将西红柿递给两人。

其实在此时小小的西红柿与珍宝有何异呢?在逃亡时能吃上西红柿,可以说是一种不可奢求的愿望了。

天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少女让三人务必和自己一起回去,她说这废墟里很难找到合适的栖身之处,而且担心那些没有倒塌的楼,说不定什么时候倒了就会被埋在下面。

少女的话毋庸置疑,她也许已经在死亡边缘走过几回了吧,也不忍多问,只好跟着少女走。

少女带着三人前往住所。一路上,少女很高兴,兴许是觉得妈妈看见自己带朋友来了会觉得很高兴吧。不,她知道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因为最近妈妈总是在念着:“要是有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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