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尊国的西南边上的,一个偏远而特殊的小城,一户普通人家,父亲嗜酒,不过酿得一手好酒。母亲嗜赌,十赌九输,可偏偏那一回赢了就回本,倒也是神奇。开着一家酒馆,生意还算不错,夫妻俩有时也会出远门送个酒,就留他们的女儿看家。他家这女儿倒是标致得很,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双颊微红,尤如春梅绽雪,不过那性子,却是让人有些许难以消化。
她家那条街上就没有不知她莫水水的大名的。除了杀人放火这等损事从未做过,其她都有涉猎,颇有一番地痞无赖的样,不过她却也不是那般地痞无赖,用她的话说,她是无赖的升华。莫水水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却只看不夺,只是偶尔借借来看看用用,很是有原则,她的内心其实是在说如果都要拿来她也没地放啊。
她还有一个特别的癖好,撩拨美人,经常是要去青楼待待,和楼里的姑娘也能打成一片。为此,没少被她那对爹娘教育。
提及美人,甚是怀念那跳舞的红衣公主。当时初到元都,正巧遇上那什么祭祀,台上那惊天一舞深深印在了莫水水心里,尤其那双眼睛,清澈却深沉,如平静无波的湖面,又像是有无形的吸力,让人沉沦。也是从那时开始,她莫水水对美人就有着极其的向往。好想看看那公主的真容啊!莫水水心里长呼。
四年前的元尊国元都,长公主在祭台跳雅乐之舞。
洛水族长曾观天象预言:元尊国主的第一个孩子会是一位公主,在公主十八成年之际,以舞祭天地,天降祥瑞,将可为元尊国带来百世昌运。
当时大街上张灯结彩,每个人心中满怀希翼,心中默默祈祷。
红衣公主在祭台上舞动的身影,那影如风动般优柔,又似嵌入天空游动的红霞。
随着一个回身,当时还是小豆芽的莫水水刚好与公主对视上。
“美!实在是太美了!”台下小豆芽女孩痴痴地看着。
随着身影缓缓定下,东边出现一抹彩云,在阳光的映射下,有似彩带洒射大地。祥瑞之兆
“公主万岁!公主万岁!”百姓呼喊着。
元尊国国主下旨:长公主为国祈福,天将祥瑞,敬为尊元公主,赐府,大赦天下。
隔日又下了一道旨意:长公主同生兄弟姬少晏年幼因体弱长居天山学艺强身,今归,赐府。
“莫水水,神游什么呢!还不快招呼客人。”一青布衣女妇从后院过来,打着哈欠,看到前头柜台上趴着的同样是青布衣的少女喝声道。
趴在柜台的少女抬眼看了一眼妇人,又扫了在那尴尬站着的客人,“你们随便看,想好了买啥再吱一声。”
“莫水水,你就是这么给我做生意的!”妇人跨步到少女面前。
“你醒了,那我就出门了。”少女起身,整了整微皱的衣衫越过妇人准备出门去,“又野!给你的功课做完了吗?”妇人开声询问。
“我就一卖酒女,学那些有神马用,难道还想把我培养成大家啊!神知道你们那些老古董书从哪偷来的。那么高深的学问,贫民是很难懂的,尤其是我这贫民中的贫民就更难懂啦。出门赚钱去了。”少女似作无意,摆了摆手。
刚迈出半步,妇人一手就把她捞了回来,直接向后院门口扔去,“嘭”得一声,莫水水落地,“丫的,每次都这样。”低低埋怨,然后淡定的起身,拍了拍灰,朝后院走去。身后还可以听到她老娘的声音:“哎呀,生了个不成器的丫头片子呀,真是操碎了心,来来,看看要买什么酒。”
后院,酒鬼老爹倚靠在她房门口,手里拿着酒,目视着她,莫水水假装淡定的挺直身体侧身越过老爹进入房中。
记得小时候老爹还是很和蔼的,还会抱着她给她讲故事,不过现如今只隐约记得讲过一个关于梧桐树的故事,说现在的梧桐树不是曾经的梧桐树,上古时期,梧桐本为两树,梧为雄树,桐为雌树,两树同长同老,同生同死,后来上古大战,世间现只留有一棵桐树,因桐树一直还在,世人也相信另有一棵梧树同样也在世。随着长大,哪些故事也沉没在记忆的长河中了。
现在的老爹好像有种望女成凤的感觉,自从来到边城,不知道从哪整的那些古董书一个劲让她看,可是方向似乎略有偏差,没想着把她往大家闺秀方向培养,以便将来能有门好亲事,似乎想让她以后做个算命的,好有门手艺糊口。其实她觉得卖酒挺好的,学也应该学酿酒的,也算是继承家业了。
除此之外还有每个月雷打不动的那七天也是够让人心酸的,挣扎着,没用,也就欣然接受了,她莫水水的漫漫人生还是要继续的。
看到书桌上摆好的今天的功课,以及昨天的欠债,莫水水仰天一叹,生无可恋啊,昨天为什么要偷溜出去逛花楼啊。钱用完了不说,还要还这苦命的债。
偷瞄了一眼老爹,似醉非醉的样子,还要守着自己,认命坐到桌前,开始啃书。每天都要背这些书,但是却也没有系统的学习,全靠自己领悟,她爹也不会解释,只是听她背课文,有时想,她瞎背他也不知道吧,但是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咋的,对上老爹那认真的眼神就是没办法浑水摸鱼。哎……
突然想到明天又要去见那古怪老头,和他待七天,莫水水死了的心都有,又怎么看得进书,趴着唉声叹气。
还记得,刚到这儿的时候,爹娘就带她去了城外的一座无名山,就是那种没有名气的,也没人光顾的山,山上住着一个老头。当时莫水水还感叹老人家生命力真是顽强啊,一个人在山上还能活着,心里着实佩服。之后莫水水就开始了她七天悲惨的日子。
天不亮,老头让起来扎马步,不扎就打,想想她莫水水虽说碧玉年年,可也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了吧,怎么落入这魔鬼老头之手后还能后来居上成一代大侠不成。爹啊娘啊的喊,软手抵不过硬戒尺。
扎完马步还让煮饭,想想就知道厨房是如何的天翻地覆。老头只是淡定留下一句继续努力,悠哉悠哉的走了,留她在原地。
最后那天早上莫水水饿肚子了,中午继续饿肚子。直到傍晚老头才出现,丢给她两包子,“民以食为天,还是得喂饱自己啊。今天就先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先学做饭吧!”然后又悠悠地走了。
“哇”得一声,当时莫水水哭得昏天暗地。这一刻爹娘是如此美好,又是如此可恶。
不是没想过逃,可是怎么都出不去。莫水水只能认命,懂得认命这一特点也是从她记事起慢慢养成的一特性,经常的换地方,爹娘莫名其妙的消失几天再回来,从开始会害怕,走丢,到后来习惯,等待,也就渐渐心大的无边。
想到这,莫水水一阵颤栗,不行,得想办法。看了眼门口坐在门坎上的爹,莫水水沉下心,开始认真的记书。心里却在惦记着怎么躲过这七天,虽说到目前为止都没成功过,但失败后还需继续努力,开始七天山上游前的挣扎。
莫水水从小记忆就好,背书这种活,只要她想,轻而易举就能完成,两个时辰后莫水水伸了个懒腰。“爹,我记住了,要听吗?”
“嗯,嗝。”酒鬼爹打个了酒嗝。
“先天八卦: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后天八卦:一数坎来二数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数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
随着莫水水的话音结束,酒鬼老爹起身朝酒窖去了。
“爹~,今天你还去看你酿得酒不?”身后传来了莫水水的声音。
“嗯,嗝!”
“我去前面找我娘去了。”莫水水咻得往外奔。留下酒鬼老爹回头望着她的背影,深深看着,直到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