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了沉默,许卓琳的呼吸很浅,赵念宏妥协了,亲吻她的额头:“睡吧。”
“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办?”许卓琳问道。
“等你说可以。”赵念宏将脸贴在许卓琳的头发上,闻着她的发香。
“为什么?”许卓琳忍不住抬头看他。
赵念宏抚摸着许卓琳的脸庞,温柔地说道:“因为你走了那么多年,我应该生气你一声不吭地离开。可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只觉得庆幸。庆幸你终于回来,庆幸你不会走,庆幸我知道你住在哪里,庆幸我可以继续等,庆幸你还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你怎么确定我还爱你?”许卓琳轻声问道。
“你记不记得叶蓓结婚那晚?你说你想我。”赵念宏故意说得暧昧,“还死死地抱着我不准我走。”
“我喝醉了。”许卓琳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反驳道。
赵念宏把她抱得更紧:“酒后吐真言。”
许卓琳不肯承认地反话:“也可能只是胡话。”
“我不管,你说想我就是想我。”赵念宏无赖地说道,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他们说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许卓琳的声音有些失落。
“恭喜你!”赵念宏配出胜利的音效。
许卓琳没有被逗笑,反而更加沮丧:“我很无趣。”
赵念宏的鼻子来回碰许卓琳的鼻子:“我很喜欢。”
“你会后悔的。”许卓琳有些逃避,她没法想象赵念宏不再爱她的光景。
“我会后悔如果我现在放下你。”赵念宏翻身打开房间的灯,许卓琳一时适应不了光亮躲到被子里。他跟着藏进被子里,不再逗趣,认真地说道:“我爱了你四年,又爱了你六年。现在也爱你,现在也爱你,下一秒也是,下下一秒也是,下下下一秒也是,我永远都没有后悔过爱你。傻瓜,不要哭,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卓宝,我们是爸爸妈妈了。”他抚去她的眼泪。
“我想在这里陪爷爷。”许卓琳离开家里十年有余,对她来说离开的岁月不过是年龄的增长,对爷爷奶奶来说却是日渐的衰老。爷爷虽然嘴上不说,许卓琳知道奶奶离世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可以很容易接受的事情,他没有老伴了,她可以代替奶奶催他去剪头发,但不能像奶奶一样跟爷爷拌嘴,也不会奶奶擅长的小菜。她偶尔会发现爷爷对着奶奶的遗像出神,叫她如何能够让爷爷形单影只,而自己去享受幸福?
赵念宏倒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他的爷爷奶奶健在,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他这个孙辈操心,每年能抽出时间去探望二老便已足够。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思考起来。
“爸爸妈妈去世后,我很久都没跟他们联系,奶奶住院了我才回来。”许卓琳眼眶湿润起来,她是埋怨自己的,她让许安帮忙照看也不过是一种自我的心理安慰而已,她不知道许安会不会负责,可总是拿这个当借口来逃避爷爷奶奶。
赵念宏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可以先住在这边,像现在这样。”
许卓琳皱了眉头:“伯父伯母会不开心的。”
赵念宏看着忧虑的许卓琳,恐怕这也是一个原因了,他说道:“我去解释。”
“他们会讨厌我的。”许卓琳印象中的赵父赵母是很温柔的人,但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许卓琳的家庭,再加上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们应该已经很生气了。如果赵念宏现在为了迁就自己而不顾他们,更是火上浇油,她不想这样。
赵念宏捏了她的脸:“你是我媳妇,他们不会讨厌你的。”
“可是……”许卓琳犹豫地说道。
“相信我,嗯?”赵念宏把许卓琳搂得很紧。
“你的工作……”许卓琳又想到另一件事情。
“你最重要。”,赵念宏双手捧住她的脸,一脸认真,重复了一遍:“你最重要。”
许卓琳还是害怕影响他的前程:“你喜欢演戏。”
“我更喜欢你啊!演戏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可我的小哭包没有我要怎么办啦?”赵念宏将脸贴得近一些,她的双眼因为哭过的原因泛红,他心疼地吻向她的眼睛,然后假装生气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做这份工作就养不起你了?”
许卓琳连忙摇头:“我没有……”
赵念宏满意地笑起来,看着她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又捏她的脸:“那你怕什么?”
许卓琳微微皱起眉头:“你会被人讨厌的。”
“确实人气可能会有些影响,”眼瞅着许卓琳眉头皱得更深了,赵念宏立马摆出一副吃惊而又委屈的表情:“你觉得你男朋友走到现在全靠人气?”
许卓琳迷糊的眼神说明她心里的想法。
赵念宏受伤地说道:“看来我还要更努力才行。那么问题来了,你愿不愿意陪我度过这个低谷期呢?愿不愿意?嗯?”他将脸靠得极近,在她耳边吹气。
许卓琳一阵哆嗦,缩在他的怀里面,耳朵泛红,小声嘟囔:“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赵念宏明知故问,嘴唇贴到她的鼻尖,开始撒娇:“宝贝,宝贝,好不好嘛?陪在我身边,好不好嘛?求求你。嗯?”
“你确定吗?”许卓琳望着他的双眼。
“还要多确定?”赵念宏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放在遮住许卓琳的一只耳朵,他深吸一口气,凑到她的耳边不带喘气地说了一连串“我爱你”,快要断气,他重新躺下来:“这样够了吗?不够继续?”
许卓琳忙把他的头按回枕头上,面色绯红,不敢与他对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赵念宏扭头亲了她一下,将身子挪到与许卓琳齐平的位置,满眼期待地看着她:“现在呢?可以给出你的答案吗?”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起来,赵念宏紧张地观察着许卓琳的表情。随后,她点了点头,然后埋进他的胸膛。赵念宏笑得整个身体抖动起来,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让许卓琳不得不看着他:“你确定?”
许卓琳的头被赵念宏固定得动弹不了,她忍不住咬唇,心脏在砰砰地跳着:“嗯。”说完迅速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实在是,太羞人了。
她的唇被吻住,许卓琳松开她的手,赵念宏正闭着眼睛,她呆呆地看着他,被他拍了下屁股,立马跟着闭上眼睛。
“拉勾。”睡觉之前赵念宏幼稚地伸出他的小拇指,勾住许卓琳的小拇指,孩子气地说着拉勾的话语,最后两个人的大拇指碰到一起:“盖章了,不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