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独自走在街上,来到一家当铺里。这家当铺却是和珅开的,虽说他是朝廷之人,可他依旧去开了当铺做生意。他这样涉足又朝政涉足商业却只为了多赚些钱,弄的朝廷之人对和珅皆是鄙夷。
冯霁雯进去后,里面的一人出来笑道,“嗳呦,夫人怎么来了。”这人却是帮和珅做事情的呼什图,刘全一个人忙不过来,他便是二管家。冯霁雯笑道,“昨儿个有个姑娘来这典当了东西是不是?”
呼什图道,“夫人这是怎么知道的。”冯霁雯笑道,“你倒别说,那姑娘我认得的。你把那典当的东西给我好了。”呼什图笑道,“好,夫人开口我就去拿。”说着便转身进去。
呼什图拿出一包裹着东西递给冯霁雯。冯霁雯点头笑道“多谢”。呼什图道,“夫人真的是,哪有谢奴才的礼。”冯霁雯微笑着转身离开。
冯霁雯手里拿着沉沉地想着,便是到了行龙客栈。原来是璃歌昨儿个见着伍修去典当了,看样子他是缺着银子使。璃歌告诉了冯霁雯,央求冯霁雯把典当的要回来。因为从前被寒秋练掳走的缘故,璃歌便也知道他们偷偷的落脚点在哪里。冯霁雯听了便同意了。
冯霁雯去敲一间房屋的门。里面一片死寂,过了一会才有一男的道,“你是谁?”这声音却不是冯霁雯熟悉的人。冯霁雯暗暗吃惊,但心里琢磨着估计人也不止一个,肯定有她不认识。她轻声道,“我是璃歌她娘。”
里面又是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一彪型大汉开门。这汉子正是徐星峡。他打量她道,“夫人请进。”冯霁雯便进去了,徐星峡赶忙关好门。
里面的人拔起来武器便要防备。坐在一旁的寒秋练道,“她不会害我们的。虽说她是和珅的夫人,但她同和珅不一样。”
徐星峡转身道,“怎么就不一样?她同和珅多少年的夫妻,两人耳鬓厮磨那么多年,你就让我们这样放进来了?不怕她回去告诉和珅。”
冯霁雯道,“我今天来这里,是小女告诉我的。我走了以后,你们赶紧换个落脚点,不能让那么多人知道。就像之前,我同和珅睡在你们的隔壁,这是有多危险,稍有不慎你们就要被发现,却不警觉还不换个藏身处。”
徐星峡道,“你做什么这么好?我们造反朝廷,要跟你丈夫过不去,你不知道?”冯霁雯看着他点头,“我知道。你们造反就是打着杀他的旗号来的。这怨不得你们要造反,我知道你们贫苦人的不容易,没有谁对谁错。”
寒秋练对徐星峡道,“你别对夫人说那么些话了,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不必要害怕。”她继而对冯霁雯道,“你怎么来了?”
冯霁雯拿起那包裹住的东西给她,“璃歌告诉我你去当了东西。我知道你们定然是缺银子使了,这东西留着罢。”寒秋练推道,“夫人,你没打开看,里面是我过去从和府偷的东西。反正也是属于你的,你不用还给我。”冯霁雯硬还是递给她了,寒秋练只得收下。
忽有一个叫道,“霁雯。”声音极为温柔。冯霁雯转身去看,见一男子坐着确蒙着半边的面。一群人都不做声。她看见了一会怔怔道,“你是应莱?”
应莱道,“是,我没死。”他摘下面纱,露出脸来,却是脸上到处是伤疤起伏。众人见状不忍直视。应莱道,“是和珅那日使得计,我是救活了一命,只是再也恢复不了容貌了,并且终身残疾。”
冯霁雯见状却不言语。她对寒秋练说道,“我说的就是这事了。我现在便走了,你们好好保重。”应莱叫道,“你却也不跟我说上那么一句?”
冯霁雯看了他一会便转身,“我代他跟你说声对不起。”应莱道,“这就完了?那和珅这样对我,也就一声对不起了?”
一旁坐着的还有邵辛,他按着应莱道,“应兄弟,你不要跟夫人这样说话。”
冯霁雯转身道,“应莱,和珅怎么样对你我知道是过分。可是你这样对我女儿,难道你没有想过我?你若是真心诚意为我好,做什么要给她吃化骨散。”
应莱这样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冯霁雯又道,“我也不明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同和珅婚前都没有跟你见过面,婚后你却莫名其妙的与我纠缠。别说和珅生气,我也生气。你要扳倒和珅是不错,可是你为了更具有说服力,找了是为了我这样一个理由,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应莱道,“我不是为了更有说服力。你这样的性情是万里挑一的,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冯霁雯却想起了和珅同吴卿怜说的话,他说吴卿怜的样貌性情都是万里挑一,她想想心下只感到凄然。
她道,“我不懂你们官场的事。那些夜里和珅却同我讲了些你的事。你以前因为是冯家的亲戚,跟他关系倒是不错。他贪污,你知道也不说。不过他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突然反了水要揭发他,却是同钱沣那样的清官站在一起了。他说因为信任冯家的缘故一直信任着你,现在想想是恨你入骨。”
众人听冯霁雯这么一说话竟是面面相觑,他们看着应莱。应莱道,“是,我良心发现了。我一开始只觉得他小贪,后来发现他却是巨贪,甚至是乱下指导棋祸乱朝纲。他不懂军事还要参和军事,他是只想着手里有权力,有把国家的危亡放第一了么?这种人就是自私自利,做什么要纵容他?”
冯霁雯又道,“那我不明白,你好好的官不做,非要去造反?虽说和珅强贬了你的官,你还是靠着普通官的银子照样能过你的日子。你不要说是因为我,这个道理我不信的。”
应莱道,“我说了是因为你,但你偏偏就不信。我对璃歌下手,是因为我恨毒了和珅,我知道他是个小人,必然放我们不过,我留后手便使了这一招。他让我们痛不欲生,我必然也要让他痛不欲生。”冯霁雯只微笑道,“和珅若是你,他决不会这样做。”
徐星峡怒道,“冯夫人,你这处处袒护着和珅,我怎么信得过你?我看倒不如先挟持住你告诉和珅让和珅自己换命来。”
寒秋练听罢喝道,“你说什么呢?”她对冯霁雯道,“你快走,要是和珅回来发现你不在,又要到处去找你了。”
邵辛忽道,“冯夫人,你是不是有了身子了?”冯霁雯纳罕道,“是。大夫怎么看出。”
邵辛道,“你这有点微微显怀了,他们没注意,我却是注意了。”
邵辛说完又道,“可是夫人,我之前也说过你喝了断子孙的药,虽说被我救了,可是这辈子怕是不轻易再怀上了,这是怎么回事?”
冯霁雯不言语。寒秋练冷笑道,“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和珅在隔壁,同她宿了一个晚上,看样子是逼她的。”邵辛沉吟道,“夫人你来,我替你把脉。”
冯霁雯道,“不必了大夫。”邵辛摇头,“这可不行,我得看看你现在身子怎么样,适不适合怀孕。”冯霁雯只得走过来坐下。
邵辛把完脉大惊,“夫人身子却怎么这样的虚?”冯霁雯低头道,“回春堂的吴大夫也跟我说过。我怀上了很有可能折两条命。”
邵辛沉吟了一会道,“你莫不是吃了催孕的药?”冯霁雯点头。邵辛道,“和珅给你吃的?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吃的。”冯霁雯低声道,“是我自己吃的。”
邵辛道,“夫人怎么这样不谨慎,这不是糟蹋自己身子么。”他道,“我给夫人抓点安胎药来,到时候生的时候,能稳住命。”他说着开包袱便去抓药,“幸亏你遇着了我。要是吴春来,他可真的没辙了。”
冯霁雯道,“你说保命,能保两条么。”邵辛看着她道,“我不知道。生产的时候你会很痛,因为你得身子实在是太虚,你倒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邵辛抓好递给她,“你每天吃上那么一碗,这么多三个月的够了。剩下的,第四个月第一天,你还是来这里找我,我再给你药。”
冯霁雯点头微笑道,“多谢大夫。”寒秋练道,“你快走罢。”冯霁雯点头。应莱叫道,“霁雯。”冯霁雯却没有理会他走了。
寒秋练对应莱道,“你不必要再纠缠她了,我以前跟你说了她心里只有和珅,你非要不信。”那头床帘一拉,却是伍鑫诚出来。
原来伍鑫诚也来了,却是偷偷躲在了里面。他笑道,“她是对和珅很好,可是和珅对她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