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石头山,主峰正面是悬崖峭壁,远看似刀削般平整,近看却有小凸兀或皱纹似的坑渠,一股山泉似一条银白色的腰带挂在峭壁上,飞流直下打在凸起处四散飞溅开去。峭壁皱褶处挂有鲜艳烂漫的山花,艳似杜鹃啼血,红艳耀目。左边矗立着许多石笋,好似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像是山的孩子,有高有低。石笋间隙处长有灌木丛和藤蔓,有的石笋被藤蔓缠绕着,像是穿了一件绿衣。
月尧准备开一场个人运动会,爬到最高的石笋上面去看看。
灌木丛里,鸟儿忽起忽落,这边“啾啾”,那边“咕咕”。麻雀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叽叽喳喳”群起群落,热闹而温馨。一棵叶密顶冠如伞的桑树映入眼帘,硕大的桑椹直直地从叶隙里冒出头了,透黑发亮。
月尧窃喜,一口酸水迅速涌出,爬到树杈处,两腿环绕主干,边采边吃起来。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手和脸也都乌黑发亮了。石笋没有想象中的陡峭,刚爬了几步,发现一群蚂蚁抬着一颗大大的桑椹整齐画一而来,随手拿了一根枯草按压住椹子,蚂蚁们依然死死咬住,奋力前行。月尧笑笑,“让你们拉走吧!”
爬了好大一会功夫,发现好大一石缝,贴壁侧身而进,里面竟然宽敞开来,容得一人自如翻转,像是立着的石棺,出出进进月尧来回折腾了几次,心想,“大自然无所不能,原来真有天然棺材!”
月尧左眼连跳了几下,她想起了运动会,想起了运动服,想起了往事……
父亲每次从街上回来,给弟弟捎回好吃的,母亲总要分给妹妹一些,刚开始月尧以为母亲也会给自己一点点尝尝,可母亲总会生气地说,“你大了,还不赶紧干活去!”弟弟却特别懂事,总会兴奋地追过来,用稚嫩的声音说,“二姐,你咬一口,咬一大口……”
有一次吃饭,菜有些吃不下,月尧端起菜碗准备倒点汤下饭。
“我赶紧吃了饭有事要忙,我先倒”姐姐说,月尧让给姐姐。
“我也要!”弟弟说
“弟弟小,弟弟先倒。”妈妈严肃地说,月尧又让给弟弟。妹妹手快,抢过菜碗就倒,一滴不剩。月尧失望地说“这下怎么办?”母亲伸手往月尧脸上拧了一下,“一点汤而已,怎么办!怎么加!能怎么办?真叫人生气!”
没倒到汤本来没什么,月尧冷不丁被母亲一拧,泪水唰唰而下,含泪退出……
月尧成绩突出,凤老师如获至宝,母亲却并不那么喜悦地说“祖坟被野鸡刨了,冒青烟了,将来去城里扫厕所,也是好的,总算是铁饭碗。”
月尧说,这都是“二”惹的祸,自己排行第二,姐姐大了,妹妹还小,谁叫自己不大不小呢?!更何况前些年算命先生让母亲善待妹妹,妹妹会招来弟弟。
作者不得不说,这是典型的重男轻女,一切以男孩为中心,男孩的事才是天大的事……
“二”也好,重男轻女也罢,这似乎离月尧很遥远了。可作为班长兼少先队大队长的月尧,弃运动会于不顾,明天将如何面对老师呢?想到这,月尧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