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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戴笠插手侍从室,巧妙在王世和麾下安插心腹

蒋介石在南昌潜心准备对江西发起第五次军事“围剿”,誓要将“攘外必先安内”进行到底。他抱着当年慈禧太后“宁赠友邦不与家奴”的思想干事情,结果也和慈禧太后一样,干啥事都不顺手,内忧外患一日重于一日,江西的“内”还没安定,1933年11月20日,邓演达第三党同仁联合在一二八淞沪抗战后被蒋介石赶到福建的第十九路军爱国将领蔡廷锴、陈铭枢、蒋光鼐等人发动福建事变,宣布成立抗日反蒋的“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与红军签订反蒋协议,又与蒋介石唱起了对台戏。

蒋介石不得不调集大军前去“平叛”,各路大军领了新式武器,爬山越岭,走走停停,到达福建时已是1934年1月。蒋介石本人也赶去福建建瓯,亲自指挥作战。

宣铁吾率领侍卫人员全部到达建瓯,日夜进行警戒。谁知王世和走人后,野心勃勃的戴笠却瞄上了侍从室这块肥肉,准备从宣铁吾手里夺权了。

戴笠的野心很大,当了特务处长后,一言一行处处模仿党国要员。他一心想往上爬,可蒋家王朝极重阶级和资历,他不过是黄埔六期肄业生,且既无战功,也从没当过任何重要公职,和那些一期二期大哥比哪儿都差一大截,以至蒋介石让他当个处长还再三犹豫。这样的情况下,戴笠要再往上爬,谈何容易!对此,他本人也心知肚明,眼看前路艰巨,且阻力四伏,于是只能去走捷径才能一冲云霄。

如何去走捷径?戴笠只有寡母,没有好爸爸,必须另辟蹊径。好在他在江湖混时练就一副好使的脑子,鬼点子多,胆子也极大,敢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为了博得蒋介石的欢心,他曾私自把护卫蒋介石安全作为特务处的职责,抽调手下人组织了一个临时随节警卫组,专门从事护卫蒋介石的工作。随后,仗势欺人还蛮不讲理的王世和一直是他心中的阴影。因被王世和的大皮靴多次踢过,他一直不敢明目张胆挑战侍从室,随节警卫小组只能暗中进行。他只要获知蒋介石要去哪,就暗中先派出特务先去打前站,进行侦察。由于他得到的蒋介石去向的消息并不准确,特务时常扑空,蒋介石去了南昌,特务们却去了上海;蒋介石去了上海,特务们却去了杭州。好在公家出工资和差旅费,戴笠支付得起,也不损失什么,但这样扑空次数多了,精明过人的戴笠觉得这并不是办法,只有利用机会打入侍从室,才能不扑空,并靠近蒋介石。但是,慑于王世和的淫威,他一直不敢动。

王世和走人后,戴笠才出手,先在南京洪公祠开设了一个特务业务的特别训练班,以中央外语研究所为名掩护,聘请国内警界耆宿王固磐担任班主任。王固磐何许人也,在大清时毕业于北洋高等巡警学堂,去德国柏林警察大学深造过,回国后历任警务处长、首都警察厅长等职,此时正担任军委会参谋本部第二厅少将处长。戴笠重金请他兼任南京特训班主任后,动员自己黄埔军校时的同学(以六期占大多数)38人入班接受特种训练,下有大队长李士珍,区队长张炎元、陈玉辉,秘书郑介民等人。这批特务成为戴笠的第一批高级核心干部。

因为黄埔生能看上戴笠特务工作的人并不多,他想再招人马就遇到了“人才短缺”难题,为此他“高瞻远瞩”地看上了浙江警校,决定有计划地以警校学生为训练特务人才的中心,进而争取警察。于是,他请准蒋介石后,亲自兼任浙江省警官学校中央政治特派员。1932年6月初,他带着五六人来到了该校,展开政治训练。不久,开办杭州特种训练班,从警校正科二期应届毕业生中挑选张毓中等38人入班训练。一个月后,戴笠又送来一男一女,凑成40人整数,其中女的为姜毅英——原名姜岳根,进特训班时,戴笠特别为她取“姜毅英”化名——是戴笠江山小同乡,刚从杭州第一高级中学毕业,被好色的戴笠发展为情妇,送到这里来供养了。

经过杭州特种训练班训练后,1933年元月,戴笠挑选了该班张毓中、毛森、石仁宠、张人佑、郑海良、王涤平、罗道隆、程慕颐共八人到南京洪公祠特训班进行“再受训”。王固磐用德国特务术对他们进行教育、培训后,戴笠把他们派去各个部门进行实习。

6月,戴笠悄悄奏准蒋介石,在军委会委员长侍从室正式成立由自己统管的侦察班和警卫班,作为负责蒋介石安全的永久机构。为此,他选派黎铁汉担任侦察班组长,陈善周为副组长,曾澈任书记;警卫班组长由罗毅担任,不设副组长。其中,黎铁汉为黄埔二期生,是海南定安人,参加过第一、二次东征和北伐战争,当过排、连、营长;1929年被宋子文请去出任财政部缉私卫商团副团长,后当过广东江防海军陆战队团长、第88师第××旅副旅长。这次被戴笠“挖”过来,出任侦察班组长;陈善周是四川阆中人,也是戴笠的黄埔六期同学,不久前在洪公祠特训班受训过。两人都会拳脚,枪法准。而罗毅呢,是湖南衡阳人,枪法好,百步穿杨,毫无差错。这侦察班、警卫班主管怎么不叫班长而叫组长呢?原来此班非彼班,并不是军队中的班、排、连的班,而是从日本宪兵队特务工作的名称得来,因侍从室没它们的编制,戴笠说:“既然担任委员长警卫任务无以名之,就姑且跟日本人那样叫班吧!”

虽然这时中国和日本是对头,戴笠引进了他们的洋名后,确定侦察和警卫每班暂定组员各15名,统由南京洪公祠、杭州特训班甲乙班学生中遴选。

由于闽变,戴笠的特训人员全派来了福建,暗中配合蒋介石“扑火”中心工作。当宣铁吾等人陪同蒋介石到达建瓯后,戴笠觉得机会到了,马上下令张业、莫钧、屡剑如三人参加侍从室侍卫,并令在建瓯附近活动的张毓中和马壬两人前往侍从室侦察班报到。

张毓中是浙江省永嘉县人,父亲是地主;1930年夏从永嘉县省立第十中学毕业后,和四名同学来到杭州,替人代考浙江省警官学校,结果自己被录取。毕业时,被进驻该校的中央政治特派员戴笠选中,参加戴笠的杭州特训班,成为38名同学之一。1933年元月,他同毛森等八人进入南京洪公祠特训班“再受训”。2月底,张毓中和詹藜青、徐远举、马壬、虞廷金分派到南京警备司令部——邮电检查处负责邮件检查。11月福建事变后,张毓中、马壬、虞廷金被戴笠紧急派去闽北搜集情报。结果,他们情报没搜到,折腾到了浦城。戴笠刚好有急事去建瓯,命张毓中和马壬赶去建瓯见面。两人走了三日三夜,才到达建瓯。

两人在一栋大厦深院中见着戴笠。谁知戴笠劈头就骂:“你们怎么现在才到?我还以为你们被土匪掳去了,不要自以为了不起!”

这张毓中哥俩儿哪有什么了不起,路上已跑得狼狈不堪,此刻挨着无头无脑的痛骂,如坠五里雾中。谁知戴笠忽然又语气一变,温和地说:“你们的食宿我已关照毛万里了,现在好好休息。明早去见侍从室侦察班黎铁汉组长,他会安排你们去他那儿工作。从这个月起,我给你们每人加薪十元,好好努力罢!”

尽管戴笠前后判若两人,人与鬼瞬间进行转化,但加薪的好消息当即把张毓中哥俩儿从刚才的莫名其妙和疑惑中拉了回来,喜出望外地说:“谢谢戴先生。”

次日,张毓中和马壬去侍从室侦察班。肤色黧黑的黎铁汉带着浓厚的广东口音迎出来说:“欢迎!欢迎!”

“欢迎欢迎!”张毓中和马壬两人一紧张也跟着乱喊起来。

黎铁汉先是一惊,接着说:“你们不要怕。几天前戴先生已交代了,说你们要到组上来,曾澈书记已把你们的人事资料呈报给了宣铁吾侍卫长。你们先搬到组上来住,以后再分配工作。”

“好啊好啊!”

两个毛小伙子还在乱叫。其实,此刻他们还不知侍从室是啥机构,以为侦察班是一个特务机构而已。

黎铁汉说:“侦察班主要任务是负责委座的安全,除了有时直接担任委座的警卫之外,还要作侦察、调查、先遣及和有关人员的联络配合。你们受过特种训练,一定会做得很好……”

张毓中哥俩儿这时才知被戴笠派来的侍从室,是专门从事护卫蒋介石安全的地方,非常高兴。张毓中捅捅马壬说:“嗨,看来黎组长是个不啰唆、不爱找碴的好长官。”

黎铁汉假装没听见,吩咐哥俩儿说:“既然你们是邮检组调来的,暂时就去负责邮检好了。”

张毓中和马壬就稀里糊涂地进入了侍从室。

随后,两人见到了副组长陈善周。陈善周与不擅辞令的黎铁汉相反,能言善道,才华出众,是组上的中心人物。侦察班的组员还有黄埔军校五期的潘汉达、刘树梓,六期的钟民祉、李翰廷、刘文谦、许乾刚和浙江警官学校正科一期的冯载光,加上二期的马壬和张毓中,共九人。张毓中和马壬辈分最小,于是喊其他人兄长。

就这样,戴笠在蒋介石内外围都安插了警卫,除了日夜随侍、保护蒋介石外,他也可以时刻掌握蒋介石的动向了。对于戴笠的这一安排,宣铁吾只是当做是蒋介石的一次正常的机构调整而已,并未觉察出戴笠的“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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