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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意外收获

尽管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当莲清收拾好一切,退出屋子以后,坐在床边的泠然还是怕了,这屋子也太空旷了,屋顶怎么那么高,窗户上婆娑的树影看起来也过于“生动”了,泠然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把门打开,这样叫人的时候,能更清楚地传出去,走到门口,推开门:“莲清,莲清,你听得到我声音吗?”厢房里的莲清刚想回答,暗卫在窗外低声说:“莲清,主子让你就在房里待着。”莲清便定住了,转头吹灭蜡烛和衣躺到了床上。

泠然又喊了几声,见依旧没有回音,慌了神,看着黑漆漆的院子怎么都不想一个人回房睡,昆虫的合鸣和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泠然有点受不了这份黑暗,抱着脑袋蹲坐在门槛上,不行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门口有守卫,我要去有人的地方!想到此,泠然猛地站起身,到房间拿了烛台往回廊走去。

晏朝看着泠然蹲下,又迅速站起,接着往外走去,视线不曾离开,这个时候她想干嘛?她去后园干什么?晏朝悄然跟在后面,只听前面的小身影喃喃低语:“怎么这么黑?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我不喜欢一个人在这里,救命啊让我回去吧,我从来没做过坏事,我是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啊!真的太黑了,为什么没有路灯?呜呜……救命啊……”听得晏朝哑然失笑,怕黑还出来做什么?泠然在自己抖成筛子之前跑到了后园的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门后守卫大吼一声:“谁?”她也不答话,心满意足地靠在门边坐了下来,有人就好,踏实了。晏朝看着泠然的这一举动,越发觉得好笑,原来只想找个有人的地方待着,这丫头这么怕黑,胆子真小。

夏天的夜晚,凉风习习,泠然慢慢就迷迷糊糊起来,晏朝趁机靠近她仔细端详了起来:一张很干净的脸庞,眉毛微皱,粉唇微撅,睡梦中也是一副欲哭的模样。双手抱着膝盖护着胸口,整个人和白天见的那样缩成一团,特别小心翼翼,像只兔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毒害亲爹,虐待奴才呢?哪里出了问题呢?

浅睡中的泠然突然感觉到异样,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啊!”随后下意识伸手想推开晏修,但,一下没推动,两下,手被抓住了,紧接着嘴巴被捂住。门外的守卫听到声音动了起来,但没有开门,随后只听有人在耳语什么,守卫又归于平静。泠然紧张中感觉到双手触及的身体是温热坚硬的,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也是温热,额,粗糙的。有点放下心来,是人类就好,可以沟通,慢慢沟通。她冷静下来,慢慢把手缩回来,然后一边睁大眼睛示意,一边试图把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拿下来。晏朝感觉到一只软软的手轻轻地摸索到他的手背,又小心翼翼的捏住他的一根手指往外拉,心里酥酥的,顺着那股轻柔的力道移开自己的手,沉默地看着她。泠然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面前的男子,好像白天见过的三堵冰墙之一,看来是主子,白天没有伤害自己,后来又送来了佣人,想来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恶意,也不会伤害任何人……”本来还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暂时还是少说为妙。说完看了一眼晏朝,只觉得这男人魁梧硬朗,目光很亮,沉稳中透着锐利,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泠然的话让见识过她之前嚣张跋扈暴力血腥的晏朝很意外,这是失忆了还是玩花招?面对泠然清澈无辜的眼神,晏朝开口道:“先回房休息,明日再议。”

泠然立即配合地点头,站起来,然后又摇头说:“我可以在这里休息吗?我不想一个人睡在房间。我保证不乱跑,天亮就回房。”晏朝不语,只站起来做了个往前走的手势。泠然哀怨地看着他,随后低头往回走,只是步子无比缓慢。晏朝在她身后微微抬了抬嘴角,心情突然有点好。

泠然感觉身后的男人在慢慢跟着她走回房间,心里有几分警惕,这可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待着,可你跟着我是几个意思啊?心里各种念头闪着,脚下也没停,走到屋子门口,泠然想着一定要回绝一下,刚一转身发现,身后的男人不见了,只看到黝黑的院子和植物摇曳的影子。原来自己又多想了,泠然松了口气又立马哭丧着脸喊道:“我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啊……呜呜……”院子里没有人回答她,只是过了一会儿,厢房门开了,莲清走了出来,“小姐,莲清今晚过来睡在您房间。”“好的好的,太好了,谢谢。”泠然顿时喜出望外,就差扑上去抱着莲清亲一口了。莲清虽然纳闷主子突然传来的命令,但看着高兴得有点儿反常的泠然,有点明白:也许主子希望她近距离好好监视一下齐小姐吧。

第二天清晨,泠然在架子床上醒来后,有片刻失神,双眼发直了半天,才慢慢意识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不是做梦,想到昨晚遇到的冰墙主子说“明天再议”她有点头疼,议什么呢?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一般穿越小说里女主都有衷心耿耿的贴身丫鬟来告诉自己身世,可自己身边的莲清摆明了就是来监视自己的,并且昨晚肯定是主子吩咐了才会过来陪自己的,不然叫她都没有反应。泠然在床上翻来翻去了好一会儿,直到莲清将洗漱用具搬来才起身,同时暗暗打定主意:一,装失忆;二,尽量躲着,不招惹任何人。

吃完早饭,泠然无所事事地坐在回廊里发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不要工作,目前也只能待在这个园子里,哪里都不能去。这园子虽然疏于打理很久的样子,可是荷塘里的荷花却盛开得不错,鲜嫩的莲蓬矗立在水面上,看着很是诱人。公园的荷花池靠近岸边的莲蓬一般第一时间会被游人掰掉,这个荷塘因无人打扰,莲蓬恣意伸展着,很多都延展到岸边了。泠然不禁有点蠢蠢欲动了,莲清和婆子们做完事就会退下,不会来打扰自己,小厮一看就是躲着自己的架势,现在离午饭还早得很,所以,就当体验生活吧。泠然站起身,将今早换上的襦裙拎起来在腰间打了个结,跨过回廊的栏杆,走到荷塘边,弯腰去够莲蓬,抓住一根,使劲用力一掰,莲杆应声而断,泠然美滋滋地站在那里抠莲子,一个接一个,吃得心满意足。

“你在做什么?”听到这硬邦邦的男声,泠然定住,往回廊上望去,只见昨天白日里见到的三个男子,站在那里疑惑又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三人应该是亲兄弟,一样魁梧的身材,一样硬朗的气质,剑眉星目,不怒而威。泠然认出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就是昨晚在后门出碰到的那位,此时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衣服,泠然放下莲蓬,顺手解开腰间的衣结,放下裙摆,定了定神回到:“我没事做,看莲蓬长得正好,就想尝尝。”晏朝听了觉得有点好笑,这丫头昨天是哭着不要一个人待着,今天就有心情摘莲蓬了。晏成则很怀疑地望着她“你又在搞什么花样?”晏修更加直截了当了“你在荷塘里藏了什么?”泠然不想争辩,便低下头不说话了。见此情景,晏修跨出回廊,向她走了过来,感受到渐渐逼近的压迫感,泠然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后直接踏空往荷塘倒了下去。“啊……”挥舞着手臂倒下去的泠然,睁大眼睛恨恨地盯着本可以拉住自己的晏修,晏修毫不在意,嘴角多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盛夏的荷塘水温不凉,池水也不深,会游泳的泠然很快在水里调整好姿势站了起来,只是河底的淤泥让她无法轻松挪动脚步爬上来,她火大地站在那里瞪着见死不救的晏修。太恶劣了,太恶劣了,明明可以拉住我的。晏修居高林下地看向她,突然又不自然地转开脑袋。泠然立马反应过来,衣服湿了,完了完了,肯定透了,她下意识蹲到水里去,被淤泥缠住的双足失去平衡,人又倒向水里。罢了,泠然想着干脆游到前面,绕开这家伙再上岸。施展开手脚刚想发力,突然觉得水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在触碰自己的腿,一下子尖叫了起来。

晏修转头,看到刚才还很镇定能在水里站起来的泠然在害怕地扑腾,走上前想伸手拉她,却听她大喊:“水里有东西,啊,水里有东西在打我。”此时,晏朝和晏成也走了过来,晏朝也伸手想拉住泠然,可泠然为了摆脱腿上的东西一个扑腾游向了荷塘中央,错过了晏朝和晏修的手。随后,她惊恐地看着水面,浑浊的水面让她看不透下面是什么,她一脸惊恐地望向晏朝三人,哀求的话还没出口,就感觉那个硬硬的东西又在拍打她的手臂,并且沿着手臂往她的手掌移去,她猛地将手抬离水面,这次她彻底失去平衡,也忘了如何游泳,人一头栽进水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极度恐惧之下,她感觉有人下了水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升到水面上,她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身边的人,把脸深深埋进那人的怀里。晏朝感受到怀中人的恐惧和大力,不由得也抱紧了她,慢慢走向岸边。刚靠岸,晏成弯腰想接过泠然,晏朝下意识顿了一下,不想将怀里的人递出去,此时,稍微平静下来的泠然突然又感觉到那个硬硬的东西拍了拍自己的脚,她猛地抱紧晏朝,抬头说:“水里那个东西在我的脚边。”晏朝闻言,一手托着泠然,一手迅速往周边的水下探去,从水中抓出一长条形物体。晏朝将那物体丢给晏成,晏成和晏修仔细一看,惊讶地脱口喊道:“齐叔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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