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都是高楼大厦,我站在横跨道路的斑马线上。日当正午,从地面上传来的热气让人觉得正值盛夏。
我只是呆站在斑马线中间俯视着那,动也不动的背影,红色的液体从那身体下的柏油马路面逐渐扩大。
“这不是真的。”然而情况却是如此。
颤抖的声音,我用双手遮住脸难以呼吸,眼前变暗。
再次睁开眼时,我在一片漆黑的房间,是在这18年内熟的不能再熟的我自己的房间里。
“好冷。”
因为做了讨厌的梦吗?害得我全身都被汗水弄湿了。
“今天出门去走走吧。”
时机还真不巧,我才这么想,背后便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就附近,我只是去散散步。”
但母亲已苦涩的声音对打算。正要出门的我说:“为什么要出去?竟然不去上学,待在家里就好了。”
“我只是去散散步,没别的事。”真是不走运啊!偏偏在这种时候被发现了。
“在这种大白天的就不要去外面闲晃啊...我不太希望附近的人看到你,不想被人家说什么闲话。”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母亲不耐烦地道。
“我会在晚饭前回来的。”我只说了这句话便向外走去,反手把门锁上。
我转过一个转角,在看不到家门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想被别人说闲话吗?可以理解的。”
平凡的我和他人的不同之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跳动的心脏,还有......可以看见预告死亡的幻影。
——
我和爬上楼梯的上班族擦身而过,但是从我身边走过的上班族身体是半透明的,可以透过它看见楼梯有些脏污的墙面。
我平常都会尽可能的不去看幻影,但幻影还是总会进入我的视野,我也早就看惯了。
我一如既往的无视他们的存在。
我走向商业街的同时,看了一眼橱窗上倒映着的自己。
不注意打理的短发,一般平均的身高,长相也是个平凡的人,这就是我——夏月,18岁
是个因为身体原因既没办法去上学,也没办法一直窝在房间里的家伙。
我边走边偷瞄一间小小的手工艺品店,有一位老妇人坐在店前面的椅子上。
他细瘦的双手放在七胜的身影和百有多样商品的店面陈列融为一体,年将近90岁,在白色的短发下披着褪色的针织衫的背像猫一样弓着。
“看样子,大概就是这两天吧。”
这时,矮小的老妇人拄着杖,摇摇晃晃的从店里走了出来。
一位和坐在椅子上的人完全一样的老妇人,缓缓走向店前面的椅子,坐在那个位置上。半透明的老妇人和新出现的老妇人,两人的身影完美重叠在一起。
我低着头走出商业街往东边前进,来到了公园。
充满绿意的公园里有两个大池塘,除了带狗散步的人以外没有其他人,沿着池边设置的长椅几乎是空着的。
我走到一棵大榕树下并不起眼的长椅边,以熟悉的动作做到左侧,然后我维持着看向前方的姿势。
“你好啊,好久不见。”
坐在长椅右侧他一动不动,他的侧脸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另外一侧的树木。
我每周都回来这座公园一次,像这样坐在他身边。
要一个人背负可以看见他人的死亡,太过沉重,第一次遇到他的那天,我疲惫到了极点,受到打击无法振作,非常消沉,满身疮夷的我来到这里。
接着我发现了坐在长椅上的他,他只是平静的坐在这里没有目的。
夹在迈向死亡的幻影与现实之间,老实说那时候我已经到了极限。
那种时候正需要像他这样不发一言的倾听者存在。能够毫不厌烦的听我说这种事,并且接纳一切。
在他人眼中看来我一定很蠢吧,但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叮铃铃”是我的手机铃声。
“哇,已经这个时间了,那下周再见。”
因为倾诉都把时间忘却了,如果不快点儿回去会被母亲说的。
“再见,我下周会再来的。”
回去的太晚,撞到了放学的人潮,我发现有一个男大学生从对面走来。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看着他的侧脸,那是我非常熟悉的长相。
“咦,为什么?”我知道我的声音在发抖。
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刚刚为止我还跟他在一起。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转身看着我,歪头疑惑着。
“嗯,你认错人了吧?”
“抱歉!”我只能这样回答,总不能跟他说我见到了他的幻影吧,而且还跟他成为来了无话不谈的倾诉与倾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