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朝阳刚刚升起。则林城中一群衣着破烂、啃着饼的小娃娃们,聚集在私塾门口,等着先生来教学。
这些娃娃上的私塾,是城主府设立的义塾,就跟九年义务教育似的,不用交学费。可即便不用交学费也很少有父母愿意把孩子送进来念书,这二十多人基本上就是全部人数了。这义塾教的也只是启蒙知识,真想要考取什么好功名,估计没戏,毕竟这的先生也不过是个穷秀才。这估计也是很多父母不愿孩子到这浪费时间的原因吧!考不上功名,还不如去学点技术,当个木匠了什么的,十里八乡也能算得上个人物,将来找媳妇都不用愁。
说来也怪,义塾跟王先生办的私塾竟然挨着。说起王先生,那可不了得,当今大学士陈健朗正是他的得意子弟。陈大学士也曾想要将王先生接入京都享福,不过王先生拖家带口的不太方便,再者,人老了都留恋故土,不愿搬迁。
不过让白明来说,待在则林城才好。在则林城,谁人不晓得王先生,城主大人为老母祝寿,也要亲自去请王先生代笔写上一份祝寿词。要是在京都,随便蹦出个人都能吓你王先生一大跳。
王先生的大名传遍了周边数座城池,许多邻城的达官贵人、豪门大户都把子弟送来王先生的私塾。
白明没有修行资质,白敌万觉得说不定这娃娃将来还能为白家考上个进士呢,毕竟白家十来口人还没有那个人身负功名呢。于是乎,白明就被送到了王先生那里去了。那还是六岁的时候,白明跟着一群小娃娃识字,背《三字经》、《弟子规》。
白明年幼之时还显得有些许呆傻,白明的父母都忙着给他看病,也没请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可不知为何,白明入了那王先生的私塾,竟然无师自通,对那些和繁体字惊人相似的文字有着难以言喻的天赋。
在别人还在一字一句的学习《三字经》时,白明竟然已经可以背诵了。
这不禁让王先生疑惑,难道白明之前在城主府里学过?为此王先生还亲自去了趟城主府确认,最终从白敌万口中得到的,和之前送白明入学时说的一模一样。
白明从未被教过,字都没人教过,更别说学习《三字经》了。
王先生也是见过世面的,这辈子见过的天才也不在少数,但最终却并不是每一个天才都能够有所成就的!
王先生对白明的要求越来越严,而白明也没有让王先生失望,对王先生所教授的诗词歌赋的理解也很到位。
一时间白家都觉得自家要出一个读书人了,而王先生也在心里将白明视为了自己的第二个得意门生。
可是随着王先生将白明调出启蒙房,入了童生房之后。此刻学习的东西便不仅仅些诗词了,四书五经全被搬上了台面,白明倒是也能跟着学,但却再也没显得那么耀眼了。
王先生仍是对白明有着很大期望的,毕竟这些东西确实繁杂,很多书生一辈子都不能学得好。况且白明学习确实很认真,也敢于提问,常常询问王先生到深夜。
不知不觉两年又过去了,也不知道从哪个时间开始,那个乖乖学习的白明渐渐变了,每天的学习时间越来越短,学习的耐性越来越低,直到某一天王先生的深夜再也没人打扰了。
白明开始落后了,王先生讲的策论与经义,他一窍不通,对王先生提出的问题,他支支吾吾什么也答不上来。
爱之深、责之切啊!白明原本给了王老先生很大的期望,然后狠狠的一盆冷水泼在老先生的身上。气的老先生拿着戒尺到处追着白明跑,别家的弟子要是要挨戒尺哪敢跑啊!也就是白明了,之前被王老先生宠坏了。
白明跑啊跑,白明说:“非我之罪呀,戒尺打的太痛了!”
一老一小跑出课堂,跑出私塾,跑出一条街。这是也不知道王老先生累了,还是觉得这样有辱斯文。王老先生停了下来,白明也停了下来。王先生走回去,白明跟着。
自此之后,白明上课越发的懒散,甚至上课呼呼大睡。王先生初始还对他多加责备,可白明次次都是答应的爽快,实际做起来仍然是我行我素。
久久而之,王先生也对他泄了气、丢了信心。
白明对此也乐得清净,只是不时传来的王先生的叹息,还是令白明心中一抖。
这天,白明又在课堂上睡着了。不知睡觉姿势不舒服,还是太累了,他竟然打起了呼噜!
王先生斜瞅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
白明毫无反应,旁边人见状赶紧推了推他。
白明眼也不睁,说了声:“别动。”
然后他头一歪换了个姿势就继续睡。
王先生气恼,拿着戒尺朝着白明脑袋上‘嘭’就是一下。
严师出高徒,能教出大学士的王先生,那该有多么严厉啊!那戒尺使的劲又该有多大!
挨了这一戒尺,白明终于醒来了。王先生还生着气呢,就让白明出去罚站。
白明站起来,走了几步,觉着眼前怎么有些发黑!他晃了晃头,却没什么作用,再一迈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了。
迷糊中,白明听到有人在叫他,可却怎么也没力气回答。
王先生急忙招呼人把白明送回了城主府。
府里急忙请来医师,医师诊断说:“脉象平稳,应无大碍。”
王先生这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这要是白明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城主会对他怎样,便是他的良心也过不去啊!
王先生用这戒尺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气急打脑袋也不是啥新鲜事儿了,怎么到了白明这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王先生思来想去,想到白明刚出生时好像魂魄有些问题。哎呀,王先生一拍大腿,终于想明白了,以后可打不得白明了!
外面的纷乱与白明无关,他做了个梦。
梦见了一个周身转着昏黄流光的大钟,钟是有些半透明的,钟里罩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