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正阳门外东侧,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台祭坛,祭坛四周环筑着坛墙,由九九八十一个石阶分成三个出入口,每个出入口分上下两层石阶,祭坛两侧种有大面积古柏林,西部外坛设有“神教署”,住着主持这次祭祀的玄达大师和他的一众徒弟。
顺元帝在徐院判的陪伴着走到了祭坛下,他抬头向着祭坛望去,高高的祭坛在晨曦的阳光中发着柔和的光线。
玄达大师和五个徒弟来到顺元帝面前,双手合十弯身一礼道:“阿弥陀佛,拜见圣上!”
顺元帝微笑地看着向他走来的玄达大师和他的身后五个徒弟说:“免礼。你们辛苦了。”
玄达大师等伴着顺元帝在祭坛各处巡查了一圈之后,走进了“神教署”,进了偏厅,徐院判扶着顺元帝在左边首张椅子坐下,自己在下首也坐了下来。玄达大师在右边第一张椅子也坐下来,徒弟也陆陆续续往下首坐了下来。李边成和张德全上前为每人上了茶后,就退出门外守在两边。
顺元帝端起茶杯,喝了口道:“大师,祭祀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玄达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回圣上,下月十五月圆之夜,一百僧侣为元秋太子诵经七七四十九天。”
又道:“九九重阳节开祭坛作法事,每日早中晚三次诵读佛经,腊月设棚施粥布施功徳,明年清明节祭天祭神,四月初八开始设立“水陆道场”法事,“水陆道场”法事共分七个坛场,“前世、今世、来世”联系一起。”
顺元帝听后,点头道:“一切有劳大师安排。”
玄达大师迟疑了一下,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圣上!“凡事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强求。””
顺元帝微微笑了笑,站起来道:“一切有劳大师”。说完后,留下众人向外走了出去。
玄达大师是顺元帝十年前,派出了五十个斥侯从天竺国“那陀寺”寻求回来。玄达大师自小天资聪颖,与佛有缘,佛经一听就懂,一读就能记得,十岁就学遍“大小乘经论”,之后更刻苦钻研各种“天文地理学”,而立之年名声传遍各地每个地方。
顺元帝站在御书房西南面的窗户边,双手背在身后,身体挺直,眼望向窗外的远方,与身后的徐院判,道:“要确保玄达大师法事不能出差错,派人盯紧他们四人,这段时间不能发生事情,过后就随他们折腾。”
徐院判弯身一揖,道:“是!”停了一会又道:“圣上!玄达大师所需物品基本准备就绪,就是……”
顺元帝等待了一会,未听到徐院判往下说,转身看向徐院判,道:“就是什么?”
徐院判跪地叩头,呑吞吐吐道:“臣无能,圣上恕罪。就是宋娘子的随身物品,臣只能寻找到宋娘子在顾家时所用的,之前在宣平侯府的全都寻找不见。”
顺元帝叹息道:“在她离开后的当天晚上,她之前所住的院子也随着一把火,全都烧灭掉了。你们找不到,也是常理之中”。
顺元帝沉默了一会,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很破旧的圆底长方钱袋,双手轻轻地抚摸,满脸柔和。
站在东南边上的李边成抬眼望了一眼,心道:又是这个,看他这么珍惜的样子,谁都能想到钱袋是谁的。
钱袋是灰紫色,原先应是紫色的,这么多年了,颜色渐渐变了淡。钱袋是长方形,底是圆的,比平时常用的要小巧一点,应该是给小孩子用的,上面清清的绣着几朵小花,由于磨损了看不出来是什么花,袋边用银色绸布包边,现在都已经磨破了,袋口也已经磨的毛茸茸的。
这些年以来,每过一段时间,顺元帝会亲自清洗钱袋。由此寝殿内特意布置了一间洗衣房,洗衣房里面的皂角、刷子、衣架子,都是从各地寻找最好的,每隔一段时间就送新进来。
顺元帝每次清洗好后,就会将钱袋挂在寝殿后面的大树下,他就坐在树下静静地看着钱袋想事情,直致到钱袋干了才止。
顺元帝抚摸着钱袋一会,很不舍地,伸手把钱袋向徐院判递过去,道:“拿这个去吧!这是英儿小时用过的。”
徐院判双手接住,再低头道:“是”。
一一一一
时间转眼之间,又一年的过去了。
年一过,顾重生就进入十岁了,她真的无话可说的,她现在正式年龄才是八岁半,到年中才过九岁,他们一定要说她是十岁。
顾重生真的怀疑他们想将事情都给她做,才一致定要说她今年十岁。她只有自己的一张口去反辨,那能辨别的过众人,唯有接受事实。
十岁的顾重生没什么变化,只有身形长高了很多,现在已经到了祖母的肩膀上了,脸上还是带着粉色的肉嘟嘟,白嫩光滑的皮肤,双瞳灵动剪水,波光潋滟,分外动人。
正月一过,这天早饭过后,福伯带着两个仆从,每人手上捧着厚厚的帐册进来。
福伯弯身道:“老夫人!小娘子!”
顾老夫人道:“拿来了,放桌上吧!”
福伯和仆从向前将帐册一一放在桌子上,放好帐册两个仆从弯身退了下去。
福伯道:“老夫人!小娘子!所有店铺的帐册都在这,全都是去年一年的帐册,共有四十三本。”
顾重生下地走向桌子,随手拿起最顶的一本,翻开了第一页,上面一行一行写着字,三.一应是日期,褐布应是货物名称,三匹应是数量,三百钱应是金额。她一看就知道是简单的流水帐,这个店铺应是售卖布匹的。
顾重生抬看向福伯,道:“福伯,我们铺子都是卖什么货物?铺子都是开在什么地方?”
福伯弯身笑咪咪道:“回,小娘子!我们顾家的铺子分布在羌戎与顺元国边境一带地区,都以“裴氏”名称。顾老太爷舅家姓裴,为了掩人耳目,不暴露身份,就用了“裴氏”之称,村子里的人在外面,为铺子做事都是用“裴”姓,就是在顾字前面多加一个“裴”,比如顾多去铺子里提货,就是用“裴顾多”的名称字。
“裴氏”铺子共有四十三间,有二十二间店铺是售卖布料,有十一间店铺是售卖茶叶,还有五间店铺是售卖药材和五间店铺是售卖米粮。
我们顾家铺子分布在边境的五个地方,每个地方设有一间药材铺子,药材铺子里面都有三个以上坐堂大夫,每个大夫都有不同方面的医术。
每个地方设有药材铺子是不可以取消的,布匹店和茶叶店可以变换。
所有铺子都以“裴氏”名称卖下的,不用缴纳租金,只要挣些薄利,维持日常开销都是没有问题的。
有三间,两间布料铺子和一间茶叶铺子,经营有一些困难。老奴建议考虑转租出去。”
顾重生感兴趣道:“这三间铺子在什么地方?我能否去看看,好做决定。”
坐在正首木榻上的顾老夫人开口,道:“明天叫那三个铺子的掌柜来一趟,我们详细问问。”
顾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叹气道:“生儿,现在还未到能出去的时候,需再等上一些时候。”
顾老夫人停了一会,伤心着道:“祖母连累了你,不能给你一个随心的生活环境”。
顾重生走到祖母面前,伸出双手搂着祖母脖子,脸贴着祖母的脸,撒娇道:“祖母,我只是好奇了一下,没有很想出去。有祖母陪伴,生儿就满足了,生儿最爱祖母了。”
站在身后的香妈妈擦了擦眼眶,悄悄地退了出去。
次日早上,福伯带着三个人来了正院,见过了顾老夫人和顾重生后。
顾老夫人抬手,道:“不用多礼,坐下慢慢说。”
福伯和其他三人在尾坐椅子上坐了下来。
顾老夫人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了解铺子上的事情,你们都说一说详细情况。”
其中一位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子,道:“老夫人,我叫顾财。”指了指身边的男子他叫“顾发”。再指了坐最尾的男子这叫“顾旺”。
顾财又道:“我们都是在“金三角”的铺子,我和顾发的铺子是卖布料的,顾旺的是卖茶叶,我和顾旺的铺子在同一条街上,是金三角的中心地点,顾发的铺子在另外一个新区,和我们的铺子离的有点远,需要走半天的路程。
“金三角”是顺元、羌戎、突厥三个国边境交界之处,居住在金三角都是三个国的流民。早些年边境稳定,金三角的居民生活稳定,我们的铺子生意每年都会有盈利。最近几年边境常有战事,金三角里流民越来越多,由于边境有战事,居民的生活越过越低下,居民没有太多的钱财购买布料和茶叶,现在就只有米粮铺子和药材铺子还能维持,我们的铺子就入不敷出”。
顾家店铺里的伙计都是村子里的人,没有外聘人员,村子里的人全是顾老太爷精心挑选出来的,做生意全都是有。顾家店铺同类铺子,售卖都是同一种产品同一个价格,经营模式就像现代的连锁店。
顾家由于需要藏匿,顾老太爷在时下了命令,生意不能做太大,不能做太出名,能有盈利就可以。
店铺每年的盈利会抽二成赏给伙计,像金三角店铺这样没盈利还亏损的,是一定没有赏的,他们每月就只能拿月钱。
顾老夫人听后,问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顾财道:“我们商量过,目前金三角人流做生意是非常合适的,存在问题就是居民现在没太多的钱财,我们铺子的产品居民是购买不起,我们需要换些低价、便宜的产品售卖。”
顾老夫人点头,道:“你们的想法非常对,有没有想出换什么产品?”
顾财低头道:“还没有。这次回来就希望老夫人和其他掌柜们给点提议。”
顾老夫人侧身看着身边的顾重生,道:“生儿!你怎样看法”。
顾重生道:“我也确的换低价产品是对的,产品要价低,质量要有保证,也要我们懂得的。”
顾重生望向福伯,道:“福伯,知不知道我们其他铺子库存的旧货有多少?”
福伯道:“我要整理一下才能有准确的数,我知道是存有一些旧货的。”
顾重生道:“我们能不能将库存的旧货,拿去金三角打折售卖”。
福伯他们几人抬头,呆呆的看着顾重生。
顾老夫人出声道:“打折就是比原来的售价低,比售价低一成的叫打九折,比售价低两成的叫打八折,依此类推。”
顾老夫人又道:“生儿,的提议我确的可行,你们回去与各大掌柜商量,给个方案出来。
如果自己店铺存货不多,可以考虑去同购买库存转卖,但外购转卖的一定要有盈利才可以。”
福伯他们很高兴地站了起来,向顾老夫人和顾重生行礼,道:“是,老夫人!我们会尽快商量方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