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还我就是个金丹?是不是金丹我心里没数?
非但那枚黄褐色符篆在甄武伟体内毫无效果,就连那粒灰色丹药入腹也是宛如泥牛入海,甄武伟吸收之后丝毫异样没有的。
“你要把我卖到哪里去?不是让我去做冒牌护卫的吧?”
“哼!痴心妄想,就你,能保护的了谁?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废话少说,若有人问你是何境界,你只管说金丹即可,其余之事便不要多嘴了,否者不用老夫动手,想来你也要当场毙命的。”
中年男子压下心底的震惊,眼中一丝惋惜之意流露而出,却是一脸鄙夷地朝甄武伟如此道。
嗯?当场毙命?有这种好事?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我就说嘛,我甄武伟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别躬曲膝为别人做此等不齿之事?
十八年,呸,等明天,我甄武伟又是一条好汉。
“嗯,前辈放心,我最听话了。”
心中狂喜之余,甄武伟还是面色一凛,当即点头正色道,憨厚得有那么一丝不正常。
“如此甚好,想来你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事不宜迟,你便跟老夫走一遭罢。”
说着,中年男子身影一闪间便遁入了虚空,而随之不见的,还有那濒临死亡却兴奋不已的甄武伟。
“道友如何称呼?”
大约一炷香过后,风声呼啸间,甄武伟双脚一沉,便发觉脚下生了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还不待甄武伟看清周遭的景象,双眼昏暗间,中年男子便微一低头,朝一旁盘膝在石墩上的一人道。
“道友不必多礼,若不介意,直呼我戚真人即可。”
甄武伟闻言,自然是好奇顺着声音看去,可,这一看不打紧,此人的相貌却着实吓了甄武伟一跳。
此人一袭灰袍,虽着装与外人无异,但其脸色竟是阴阳相间之色,半红半白之间,红白之色好似活物一般来回流转。
更恐怖的是,此人左眼空洞异常,似乎生生被人挖去了眼珠,而右眼虽还完好,但颜色却呈深紫色,照甄武伟的世界观来看,此人却是个妖怪无疑的。
“敢问戚兄,金丹中期奴仆能换多少灵石?”
就在甄武伟心有余悸之余,却是那中年男子说话了。
“道兄说的是此位前辈?”
灰袍人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面露惧意的甄武伟,当即放出灵识一探,却是心中一凛,有些疑惑地如此反问道。
“正是,此人虽修为古怪,但确是金丹无疑的,只是坏了我凤雏阁的规矩,这才命人将其禁锢送到此地。”中年男子看到灰袍人面露异色的模样,微微一笑间却是如此道。
“哦?凤雏阁的名声老夫自然早已耳闻,就不知阁下做了何事,竟惹得凤雏阁如此待你?”
灰袍人闻言,心中的好奇更盛了几分,为了打听出来龙去脉,此人竟转过头来用那空洞的双眼盯着甄武伟道,好似真能看穿甄武伟的一切。
“此事便不劳戚兄费心了,此人你若不收,我大可去寻下家。”
还不待甄武伟张口吐出一字来,却是那中年男子抢先开口了。
“也罢,此人若真是金丹修为,我便凭一千中品灵石买下,毕竟戚某人在此地也并非一日两日了,阁下倒无需怀疑的。至于此人是否真实金丹修为,我却是要查验一番的。”
灰袍人说着,却是双手一拍,径直从蒲团上跳起,直接落到了甄武伟面前。
“那是自然,孤掌难鸣,我一人说了自然不算,道友大可询问一番的。”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又看了看恢复平静的甄武伟,眼神中的自信之色显露无疑,接着便把玩着一个金色玉瓶如此道。
“道友当真是金丹境界?不知道友修道几载,所修是何种法术?若道友果真是金丹修士,大可与我交流一番的。”
灰袍人看着甄武伟对自己有些恐惧的样子,不以为然间,还是饶有兴趣说了此些话来。
此话问出,非但甄武伟,就连那中年男子心中的惶恐也打消得一干二净。
毕竟自己来时路上已然将这些话都告诉了甄武伟,但凡甄武伟有一丝自知之明,想来也不会胡言乱语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不过,后者如此想,前者倒是做好了另一番打算。
看着长相如此怪异的灰袍人,甄武伟更加奠定了心中的打算,因此,停顿了片刻的他,心中一横间,当即咬牙开口了。
“我是个白嫖怪,一点修为都没有,你若不信,大可全力朝我一击,我要是不死你喊我爷爷。”
甄武伟说话了,但他并没有按照中年男子给的剧本念台词,或者说,这是他预谋已久的反转时刻。
“你!你小子不想活了?老夫这就成全你!”
此话一出,灰袍人愣了,中年男子也愣了,或者说,这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意外竟然被他们碰到了。
而首先反应过来的中年男子闻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当即攥起拳头便朝甄武伟挥去,恼羞成怒间竟失去了理智!
拳头还没碰到甄武伟,拳风便扫了过来,而甄武伟见到中年男子如此莽撞,倒也没有多想,心中暗自好笑间,嘴角也情不自禁翘起了弧度。
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要重启人生了,或者说,他隐约看到前方有更光明的路在等着自己。
“道友莫慌,此人对你来说全然无用,但,对于老夫来说并非不堪重用的。”
也就在甄武伟向着光明要笑出声时,中年男子的拳头顿住了,没错,灰袍人出手拦下了那散发幽光的拳头。
或者说,灰袍人将甄武伟向着光明向着自由的大道硬生生拦了下来。
而随之顿住的,还有凝固在甄武伟脸上的笑容。
“既然此子已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白某就不瞒你了,此子罪大恶极,竟凭借修为深不可测在我凤雏阁厮混了数月有余,如今又让老夫颜面尽失,戚兄不必再劝,老夫今日不杀了此子心头之恨是难消的。”
眼看此事大有水落石出之际,中年男子倒也爽快,竟一口气将此事全盘托出,同时也表明了必杀甄武伟的决心。
“诶,白兄着相了,你我修道之人,无非利字当头,逆天改命,若如此莽撞行事,却是有些不妥的,今日戚某便拿出一千五百块中品灵石买断此人性命,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灰袍人言罢,竟单手一挥间,直接甩出小山一堆灵石出来,脸上更是没有丝毫可惜之色。
而那中年男子见此,心中思索之余,手上倒也没闲着,当即眼珠微转大袖一挥间便收起了灵石。
“戚兄此话不假,既然道兄如此说,白某倒不好意思夺人所爱了,只是此子虽修为深不可测,但真论法力却是羸弱不堪的。而且,此子体质诡异异常,就连老夫打入的九转灵符也轰然爆开,损了老夫不少精血的。道友可要当心些,凤雏阁事务繁忙,白某便不久留了,再会。”
当甄武伟从从现实冷酷中反应过来,中年男子已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再会二字在其脑海回荡不已。
或者说,甄武伟刚逃出虎口,又入了虎穴。
没错,那见钱眼开的中年人把甄武伟卖了,毫不犹豫,甚至还有一丝得意。
“如果老夫所料不错,阁下似乎很期待死亡?”
灰袍人开口了,但他的眼光很毒辣,当即就看穿了甄武伟的心思。
“你拿我做完实验,能不能不要把我埋起来?”
甄武伟开口了,这是他濒临死亡惯用的台词,可这次,他是哭诉着说的,面对长相如此怪异的此人,甄武伟确实是有些怕了。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凭借此人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甄武伟又怎敢将其与好人联系到一起?
“嘿嘿,虽说老夫不清楚阁下在说什么,但,你对于老夫来说却是有些作用的,既然阁下死到临头了,老夫便也不瞒你,至于现在,你我还是另起炉灶共议大事吧。”
虽说那灰袍人实在不知甄武伟所说云里雾里的话意,但转念一想间还是说出这些话后挟起甄武伟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了。
“阁下一心赴死的心思老夫虽了解一二,但人固有一死,小友可要好生斟酌一番的。而接下来,你我二人便不必遮掩,各取所需罢了,若此事小友同意,老夫未尝不能让小友再住几日凤雏阁的。”
约一炷香过后,两人落入一漆黑暗室内,灰袍人却说出了令甄武伟难以置信的话。
“啥?凤雏阁?各取所需?敢问前辈要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我虽不怕死,但若要承受拨皮抽筋之苦,我是做不来的。”
愣了片刻,甄武伟实在想不出此人会如何利用自己,因此才有些好奇地问出这些话来。
“实不相瞒,老夫的确是要将小友再度卖出的,在此之前,只要你我二人达成共识,老夫可许诺让小友再住三日凤雏阁。反之,老夫非但不杀你,还要日夜让你忍受千刀万剐之苦,权衡利弊,小友应该很明白的。”
灰袍人言罢,还不待甄武伟从惊叹之中反应过来,此人却是话锋一转朝甄武伟嘿嘿一笑道:“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