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玉韵和辛迁也早已在书房门外等候,见陆凡真几人走近便上前迎接,
“师父……邱夫人。”
“师伯、邱夫人。”两人都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他们见到活蹦乱跳的常宛若时当然吃惊,也自然不知这其中缘由。
刚一进门便看见邱童依旧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桩书架旁,眼睛死死地盯着邱之林。
此时邱之林的尸身也被搬至榻上,规规矩矩躺着,宛如一桩木头。
此时邱童见状也缓缓走了过来,平静地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脚步也是不紧不慢,陆凡真真切地感觉到一旁的常宛若的恐惧,这种恐惧就像是一颗埋在心里的种子,不过此时已经生根发芽。
可这一动却在陆凡真心里生出了不一样地感觉,似乎是心疼,他伸手揉了揉胸口那一处隐痛地地方,也是紧紧盯着邱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然,这是心里话。
走进后,邱童依旧平静,瞥了众人之中的陆凡真一眼后对一旁嘴唇发白的常宛若道:“母亲,该采办的东西女儿已经吩咐管家去办了,稍后有什么不足之处母亲尽管说。”
“好好,你定就好,你定就好。”明明是最平淡不过的一句话,在常宛若眼中却成了张牙舞爪的猛兽扑过来一般,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踩上了身后小童地脚。
“父亲纵有万般不好,也马上要变成一捧黄土,还望母亲不要怨恨他,去看看他吧,最后一眼了!”见常宛若后退一步邱童也上前一步,依旧平静道。
“没有,我不会。”常宛若不知说什么,嘴部抽搐竟咧出个笑来。
“母亲,您居然在笑!父亲逝世您怎么能笑呢?让外人看了笑话。”说着邱童嘴角也扯出一个笑,还将手抬起准备摸常宛若的手。
常宛若不知自己无意间的表情竟让邱童捕捉了去,再看邱童嘴角的那抹笑更是吓得不敢动弹,惊恐,不惊悚之意占据了她整个身躯。
见常宛若吓得不轻,陆凡真顺势开口道:“邱夫人,不如先去看看邱老爷吧。”
此话一出,邱童的手停在半空,嘴角的笑也消失不见,常宛若见状拉着身后的小童急忙冲进房间。
常宛若走后,邱童仍呆呆站在原地,眼中空洞无光。
良久,才微微缓过神来,想着吩咐下人做这个做那个。
一切得体的就像是持家已久的主母。
“道长,母亲同你说了不少话吧,怎么样?你也觉得我恶毒不堪吗?”看陆凡真一直盯着自己看,邱童走过来一脸平静道。
“我……不……不是。”陆凡真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嘴里支支吾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我就是这么恶毒,不过,要把邱府交给她这样的人打理我着实放心不下,道长也别想着如何将为带离邱府了。”邱童继续靠近一步道。
陆凡真坚定地站在原地不答,眼睛已然直勾勾地盯着邱童。
“呵!好了,知儿,带三位道长下去休息吧,好好招待。”见陆凡真没有回答自己,邱童也自知无趣便冷呵一声对着身后的知儿吩咐道。
说完便背着手进了书房。
邱家人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仅有半天时间就将灵堂布置妥帖,寿衣、楠木棺、花圈、麻衣、纸钱……一应俱全。
全府上下均换上麻衣孝服,邱童也不例外,每个人都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伴随着抽啼与嚎啕。
就这样忙碌着过了一整天,陆凡真三人则在各自厢房中度过一天,虽说是不是就有人送过来些用度吃食,但对他来说,这一天何其漫长。
一整天,邱童都没有找过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入夜
呆在房中坐立不安的陆凡真终于听到一阵敲门声,急促、不安、恐惧均显露出来,门外的知儿喊道:“道长,救救我家小姐吧。”
“她怎么了?”陆凡真迅速打开门问道。
门口的知儿满脸惊恐中掺杂着一丝不安:“灵堂……”
话音未落,陆凡真便夺门而出,他第一想到的是邱童那一身的真气。
惊恐、尖叫遍布满路,好几个家丁小侍看见陆凡真都纷纷迎上来。
陆凡真也顾不得这些人,箭步只身冲向灵堂方向。
“邱姑娘!”还未进灵堂的门,陆凡真就听见常宛若的哭声。
这个女人是不会因为邱之林的死而哭泣的,这哭声,掺杂着恐惧。
堂内,一片狼藉,香案、供品、火盆也被掀翻在地,灰屑、瓜果散落一地,寒风一起,碎纸灰屑飞扬起来,伴着空气飘荡在房中。
陆凡真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真气,随即堂内的一幕也让他心中一惊。
他首先看到的便是邱童萧条的背影,她跪在那里双臂撑地,喉咙里发出本不该属于她的沙哑嘶吼,那股强大的真气便是从她身体迸出,犹如水中波纹一般,一圈比一圈强。
陆凡真能感觉到,她正极力克制自己体内乱窜的真气,屋中除了强大的真气外还有忽强忽弱的杀气,她在努力极力克制自己的杀欲!
再看常宛若已经被逼到香案地下,怀里还抱着同样惊吓过度的邱蝉,两人极其蜷缩,惊恐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看到陆凡真冲进屋,常宛若看到希望似的喊了一句:“道长,救命啊!”
这句话似乎是刺激到了发狂的邱童,只见她嘶吼着又靠向香案。
“别说话!”看邱童的反应陆凡真高寒一声,冲向她。
走进后,他清楚的看到邱童身上的麻衣已经被真气冲破,面容也扭曲到极致,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遍布,嘴角也流出一抹鲜血。
看她这么极力控制自己,痛苦到极限的样子,陆凡真不由心猛痛起来。
“邱姑娘……”就在陆凡真的手碰到邱童的一刹那,邱童便心神失控,像猛兽一般扑向常宛若,不是常宛若怀里的邱蝉。
“邱童!”见状,陆凡真眼疾手快一把手将邱童拦住,又发现此时邱童力量强大,随后反转身体在邱童身后将其环抱住。
即使是这样,邱童的手也差点抓到邱蝉。
“走啊!出去!”见常氏母子面容呆滞的坐在原地,陆凡真又自知支撑不了多久,便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