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的看着摊主与一名顾客的交流。
那顾客是一个中年男子，听口音不像是这边的本地人，在墨竹听起来有点像湘南的口音。
而摊主也操着一口生涩的普通话，应该是缅籍商家。
这一点也不奇怪，在姐告玉城一千多家摊位中，缅籍商户占了半数以上。
既然是来这边做生意，他们自然都会说大天朝的普通话。虽然有些生涩，口音听起来也比较别扭，但正常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口音听起来像是湘南籍的中年男子看中的是一块明料，摊主要价十三万。
料子约摸在五六公斤左右，被抛光的玉体呈漂亮的浅绿色，晶莹通透没有一丝裂痕与杂色。
当然这只是墨竹的感觉，他并不懂玉，只是感觉这块玉很漂亮。对于玉石的质地，色泽，水头什么的他一窍不通。
“四万。”
看似湘南籍老板的中年男子伸出四根手指晃了一下。
摊主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说个数，最低多少。”
中年男子看起来很喜欢这块料子。
“八万。”
摊主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伸出，摆了个手势。
“一口价五万。”
湘南籍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开口，不过五万的价格摊主好像也是不能接受的。
最终，这笔生意还是没有谈下来，湘南籍老板遁入人群之中很快消失不见。不过摊主与他互留了联系方式，一时之间没谈拢，他们有的是机会慢漫谈。
“老板这个多少钱？”
摊主顺着墨竹指的地方看去，是一块篮球大小的椭圆毛料。
光看皮壳的话，灰黑色，表面呈粗糙的砂砾状稍微有些翻砂，上面零零散散分布着几道细微的裂纹。就如同一块在普通不过的石头，除了比较圆润，看不出任何的特别之处。
圆润的石头太多了，去河边的话，十个石头九个椭圆，这并不是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块料子，十八万啦。”
摊主眯着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墨竹，这才开口报价。
墨竹的扮相让摊主有些吃不准，不过摊主做生意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多少有些眼水的。
宽松的T衅沙滩裤，身上连个包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强光手电一类的专业设备了，一看就不是玩石头的人。
短暂的一番考量之下，摊主狮子大开口，随意报了个有些离谱的价格。
若是能成交，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成交也无所谓，看这后生的扮相也不像是有心要买的样子。而且做生意嘛，我漫天要价你就地还钱，真有心要买的话也不会在意价格，慢慢商量就是了。
“老板你这就不厚道了，说个有诚意的价格吧。”
墨竹撇撇嘴，虽没接触过这一行，不过这一类生意的水有多深他心里多少有个数。
“这样吧，十五万你拿走。”
有门？摊主眼睛一亮，报出的却还是那种宰冤大头的价格。
“这样吧，我出三万，你要是卖的话我立马付钱。”
墨竹也不清楚这摊主的底线价格是多少，不过有那个湘南老板的先例在前，墨竹照葫芦画瓢，往狠了砍价。
“……”
摊主干脆就不理他了，自个低下头摆弄手机。
我出十五万水分是很大没错了，不过你这砍价也是砍的有些离谱，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砍去十二万，打劫呢您这是？
“四万？”墨竹坚持不懈，我加钱还不行吗？
话音刚落，感觉到手上似乎传来一种拉扯的感觉，墨竹转身一看，原来是身边的林梦欣轻轻地扯了扯自己的手。
“你真要买这个？”
墨竹这才注意到现在自己还牵着林梦欣那滑嫩的小手，不过注意到了却也不曾放开，谁让他脸皮厚呢？
“嗯，买一个切着玩玩，没准运气好呢。”
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墨竹半认真般开玩笑的说。
“……”
这么任性的吗？林梦欣有些无言。
不过稍微沉默一会之后，又悄悄地附在墨竹耳边道：“这么贵还是别买了吧，你又不懂这个，好多人赌石都是亏的。”
这边的特色赌石，林梦欣多少还是听说过一星半点的。
“没事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或许是被墨竹牵着手的原因，又或者是刚刚附耳的窃窃私语让林梦欣的脸蛋有些微微泛红。看着眼前精致的小脸，墨竹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
听墨竹这么说，林梦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毕竟两人这关系，似乎有些说不清楚，不宜劝说太多。
要说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两人这才刚认识没几天。若说是普通朋友，心中却有一种别样的悸动，特别是墨竹现在还牵着自己的手呢。
林梦欣干脆闭口不言，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朋友，我这料子可是正宗的老坑黑乌沙，你看这卖相，多圆润多养眼，一看里面就是冰种料啦。这样十万块你拿走，我不宰你的啦。”
摊主一看墨竹确实有想买的意思，顿时放下了手机，上前一边翻动着那块毛料给墨竹展示，嘴里却不停在忽悠墨竹。
“老板你一看就知道我不懂这个，我就是买个石头切着玩。你这块料子我看着有眼缘，这样吧我出六万一口价了，行我就付钱不行我就走了。”
墨竹也没太多兴趣墨迹太久了，这块料子他是势在必得的。虽然他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想来虎魄那么几天以来每日早出晚归也不是虚度光阴的。
六万不行他能加到八万，八万不行十万他也能接受，不过做做样子还有有必要的，能少花点钱总不是坏事。
“十万最低了。”
好不容易有肥羊送上门来挨宰，摊主摇着头不肯松口。
“那算了。”
墨竹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牵着林梦欣就转身离开。
“朋友等等。这样吧，你再给我加一万，七万块我就卖了，真不能再少了。”
才走出十几步，墨竹就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摊主。
见墨竹拉着女伴离开，摊主起先还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的，也不以为意，但眼看着墨竹一点停顿都没有，转眼间就快消失在人群中了，眼疾手快的摊主急忙追了上来。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发生。
开玩笑，这块料子原本在他心中也就四五万的价位，但摆了好久都没人敢切，现在墨竹出六万对他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块料子在卖相与上面的裂纹让许多懂行的人望而却步。
黑乌沙料子最是难赌，垮了就是一跨到底血本无归，何况还有裂纹。
白赚那么多钱，真咬着不松口，墨竹不买了他就难受了。但他心里也打着小九九，追上来也不说六万成交，而是让墨竹再加一万。
“行吧，七万就七万。”
墨竹牵着林梦欣转过身跟着摊主回到摊位上。
他也懒得墨迹了，反正自己怎么都是赚的，也不在乎这一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