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候谷钰才拉着无空子出现,看到仙心坐在角落便过来。
仙心放下碗筷,“师父,谷钰找了你半天?”
“你们两个火急火燎的,既然是明日才说,明日也不迟,你看看谷钰累成什么样。”
仙心帮忙给师傅、谷钰盛饭,“想到这件事心里激动,想听师父建议。”
“沉不住气,光是这样便输了。自古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仙心:“师父年轻时走的地方多了,见识广,有这份从容坦然,我哪有师父厉害!”
谷钰:“可不是,师父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师父走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多!”
“你们二人整日胡闹,小嘴伶俐,不少师伯与我说,宫里全是你们两的声音。”
谷钰:“那师伯一定胡说了,我和仙心一向轻声轻语,新来的小师弟们才闹腾,练剑还哭鼻子。”
无空子:“没大没小。仙心,你今天烧的菜有点咸。”
仙心尝了尝,“今天在想事,下手重了。”
“你这么想去武林大会?”
“徒儿想去外面看看。”
无空子吃了一口饭,过片刻说道:“少年人总归静不住。想要出去看看也是常情,就随你意,明天荐你了。”
仙心高兴:“谢谢师父,一定不辱使命。”
无空子说道:“我可不给你使命,徒儿不要勉强自己,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使我去大会也赢不到,你去主要是见见武林同辈,认识一些江湖豪杰,千万不敢想做盟主。”
“我记住了。”
谷钰看着膳堂门口,“咦,师父,我大概是眼花了,那个人好像是大师兄空木子。”
门口一个穿常服的中年人正往膳堂里看,用膳的人百来个,他一时也找不到人。
无空子:“不是你眼花,确实是大师兄,你叫他过来。”
谷钰过去叫了一声,那人才看到这一桌人,他跟着谷钰一起过来。
空木子叫了声“师父”,口气里却无尊敬之意。
无空子眯眼笑:“徒儿,你许久不来,还以为你不肯再来了”,他把“徒儿”二字叫得响。
仙心帮忙盛饭,“大师兄用膳。”
空木子接了碗:“这个小师弟是?”
“他是我三年前收的徒儿,叫作仙心,道号空心子。”
空木子:“这位师弟面貌清秀,身体却结实,你找了一个像样徒弟。”
无空子说道:“我收的徒儿哪个不像样。”
空木子:“嘿嘿,当年我棋差一招,勉强拜你为师,但我不曾受你羡阳宫上乘武学,我这个羡阳宫弟子就不像样。师弟空人子、师妹空石子整日好闲……”
谷钰连忙喊道:“大师兄不要乱讲,那都是我年幼时候的事了,这几年我刻苦好学,本领长了不少!”
空木子:“我看你步法呼吸便不是上乘,这位空心子师弟倒……内功扎实。咦?卫平呢?”
无空子:“你离得久了,羡阳宫大事都不知晓。三年前朝廷里出了一个冤案,户部侍郎卫明被捉下狱,罪名是谋反,卫平是他儿子,当年也被牵连在内,州府的官军上山捉人,是羡阳宫强行保下。后来冤案平反,卫大人把卫平接去京州了,三年里没有再回来。”
空木子:“我是真不知晓。羡阳宫还与官军对过招,那我岂不是差点也被牵连。”
无空子:“你一共在山上住不满半年,住着也是躲在后山钓鱼喝酒,认识你的才几人。”
“总有名册把我记着,我实在是无辜人呐。”
无空子问:“你这次上山准备住多久?”
“我上山是有事要做,我想代羡阳宫参加武林大会。”
无空子:“你也想参加?”
“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还有谁要参加?”
仙心说道:“师兄,刚才我还在和师父说我想去咧。”
空木子:“这……这事已经定下了?”
仙心:“还没定,掌门决定要在宫内比武,胜了的去。”
“如此……棘手,我是想去的……”空木子看看仙心,又看无空子,“谁能参加比武呢?”
谷钰:“当然是让各位师伯推荐弟子。”
空木子:“师父只能荐一个人?”
谷钰:“掌门没说。”
空木子:“那就选我和仙师弟,我们一同比武,若师弟赢不过我,去比武大会也没多大意思。”
无空子:“你倒是消息灵通,知道我们参加武林大会?”
“我与百丈派有些交情,严达出发时我便听说了,急赶慢赶,正好在这个时候到。”
无空子:“你做大师兄的何必赶这趟水,让师弟比武吧。”
空木子:“当初我们立下师徒之约时可定了规矩,互不影响意志,我想参加,师父还请不要拒绝。”
无空子叹口气:“确实有这个规矩,可你不曾学羡阳宫上乘武学,代表宫里参加比武,师兄弟们恐有想法。”
空木子:“我学了,路上见到羡阳宫弟子,讨教了两招,我偷学到了。”
“是哪位弟子?”
“她说自己世上无双、一枝独秀,是羡阳宫弟子中最强。”
无空子惊讶,“羡阳宫还有这般不要脸的弟子?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仙心:“师父,有这个人,叫花莹,武学造诣接近江师姐。”
无空子:“哦,原来是花莹?这个女娃平日里落落大方,说话如此霸道?”
空木子:“剑法也霸道,她使的叫冰心剑诀,剑气非凡,我偷的两招便是冰心剑诀招式,能不能代表羡阳宫?”
仙心一惊,“师兄有没有将她打败?”
“连斗八十回合,足足半个时辰,最后让我赢了一招。”
无空子:“你欺负八代弟子做什么。”
“我也是八代弟子,同辈的,哪来欺负?何况她武艺不弱,我是用尽全力了。”
无空子:“光一个花莹让你用尽全力,宫里的比武你未必能胜出。”
“她不是最强?!”
谷钰说道:“宫里还有我哥哥秀江子呢!”
无空子:“代代有人才,你切勿乐观。”
“无妨,我姬家剑法绝非虚名,师父你只要荐我。”
无空子面露难色:“你这是为难我……”
仙心笑着说道:“大师兄想去师父不要阻挠,我们堂堂正正比一场,我要是输了也心服,再五年努力。”
无空子:“仙心,这位大师兄的内功心法与我相当,你可要小心了。”
仙心:“实力不济无话可说的,以后向大师兄学习。”
空木子哈哈笑:“仙师弟爽快!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