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打得凌厉,众人一片叫好,她也没什么反应,回到掌门身后。
掌门说道:“这一次打出一点意娇子的本事了。”
江楚冷面不答。
“江丫头,我问你一句。”
江楚“嗯”一声。
“你真要去京州?”
“是。”
“以你现在本事,去京州也无不可,只是我纳闷你怎么会去?”
江楚:“忽然想去。”
掌门自觉无趣,不接着问了。
下面弟子接着比,轮到空木子。
两人礼毕出招,剑来剑往,斗了四个回合,空木子的羡阳剑法毕竟不熟使不出全力,他索性一退把剑横摆,喝一声,手上气劲暴涨,那剑身上幻出一把巨剑,对面师弟看这招未曾见过连忙退两步,空木子巨剑横扫,打出一股震人心魄的压力,师弟踏步跃空躲过这招,使轻燕往他刺,空木子也跳起,巨剑往正中劈,逼得师弟停了招式往后退。
仙心问道:“这就是姬氏剑法?”
无空子:“是。姬氏剑法取霸道刚强,凡人不可匹敌。”
场上师弟躲了两招,往空木子贴身去,空木子把气一收巨剑消失,手上耍出一招连破,剑剑刺往要害,师弟只想到巨剑气慢,不曾想空木子还能把巨剑收了换羡阳剑法,躲闪不及道服袖子被戳了两个洞。
空木子抱着必胜的决心来,出的招也认真不留情面,把师弟逼退之后又提气闪出巨剑,一剑下去,削去师弟半个袖子。
大家看的着急,又不好破坏比武上去拦,为场上师弟捏一把汗。
空木子停了剑,“师弟,你还好?”
师弟气喘吁吁,趁这说话空当调息,“师兄厉害,险些躲闪不及。”
空木子笑:“你气息乱了,不如就此作罢。”
师弟重新振作,提剑在手,“机会难得,我还想练两招。”
空木子挥剑疾冲,师弟迎面去敌,互攻三回合,空木子打出一掌,这师弟还记得上一场空木子将人打飞出去,躲开掌风闪到一边,两人又拼剑技,打了几个回合。
师弟是要寻空木子的破绽,可惜他是初次见识姬氏剑法,那股霸道剑气扰了他的心境,越躲越累,腿上渐渐无力。空木子把剑一甩,巨剑前飞,师弟仰头去躲,等站起来时见空木子冲到身前,他慌忙抬掌,中了空木子的套路,两人一对掌,师弟被冲飞出去。
这一摔站不起来了,虽然没落下什么内伤,气力全都用尽,师弟是在旁边人搀扶下爬起来。
粟蝶把空木子名字记了。
无空子朝空木子点点头。
空木子颔首。
仙心对空木子说道:“大师兄的巨剑恐怕非一般人能做到,以后设了剑庄弟子都学不来。”
空木子哈哈笑,“一派武学能否得到传承全靠机缘,能学到真传的不过一二人,哪敢奢求人人都会。”
下一场青明子又上。
青明子的气劲始终强劲,以排山倒海之势把人推走了。
第二轮的比试结束,粟蝶把九位弟子记在纸上贴出。
这九位便是第八代中顶尖,掌门把各位弟子的表现都记在心里,他还有一个暗的想法,要培养一个接替掌门之位的人选,与他同辈的师兄弟都下山逍遥,掌门也想出去闯一番,去江湖上领略书中所写的微妙动人情感,他学艺时是个话多好动的人,做了掌门才要装出稳重不苟。此次比武又能看武艺又能看武德,是绝好机会,他原本选了两个人,一个是山正子,一个是空心子。
山正子懂事谦和,平易近人,内功深藏不露,有一些掌门风范,这次比武他却不来……空心子古道热肠,知恩图报,谦虚好学,无奈入宫年月太浅,还需多加栽培,另外空心子被剑影所伤也使掌门失望,那一招剑来得轻巧岂会刺中?掌羡阳一门,功法还是要更高的境界。
天下武学若要长久历来是推陈出新、青出于蓝,这九位弟子中也有出奇表现,秀江子的醉心剑诀、空木子的姬氏剑法、意娇子的“快”、青明子的“尘”,这四个若能执掌一派,把羡阳心法推出一个新高度也未可知。掌门想着想着心里高兴,弟子中人才多,必定壮大羡阳宫。
粟蝶问掌门:“已到午时正,是不是先用午膳?”
“嗯”,掌门起身,“大家先去膳堂吃饭,未时初继续比武。”
师兄弟们拥去膳堂。
羡阳宫用膳一直是三三两两去,一下子坐满人只有一年两次的大典上,大家坐得拥挤,偏偏今日燕卓仙心还去比武,灵字辈人手不足,手忙脚乱,仙心赶紧拿了食桶帮忙给大家添饭,谷钰也去拿了从另一边走。
谷沣跑到仙心身边:“师弟,这件事我来做。”
仙心:“师兄,我是做惯的,不碍事。”
谷沣看他臂上白布又泛红了,“你伤了手,要多休息,这些粗糙小事我帮你做了”,说完他去拿食桶。
仙心躲过,“师兄不懂,我做这些事还有乐趣。”
谷沣确实不懂:“什么乐趣?”
“看到大家吃饭,我心里高兴”,仙心为各位师兄把饭盛得满。
谷沣跟在后面:“看大家吃饭有什么好高兴,再平常不过。”
仙心说道:“三年前我在潘州时,吃饭是捡地上的、拿人倒掉的,看人家在酒肆茶楼吃饭,我去拿他们吃剩的残羹剩饭也被小二轰出来。初到羡阳宫,看大家有这么整齐膳堂,这么漂亮桌凳,有这么好的米饭素食,我当时感动,忍着不哭。我去帮厨房的忙不仅是不想白吃,更想看到大家吃得开心,能吃饱饭是天底下最好的事,何况这么多师兄弟一起吃,看了心里高兴。”
谷沣:“看大家吃饭还有这些感悟?”
“谷家财大,我第一次去你家,看到桌上那些鸡鸭鱼肉,全家说说笑笑,那真是羡慕死了,一家人一起吃饭一定是世上最美好之事。”
“你真这么想?”
“是,我无父无母,永无团聚之日,看谷哥哥、谷钰是生在人间仙境。”
谷沣听罢,低头沉思……
未时,宫内诸人来到殿前。
掌门让粟蝶喊第三轮的比武,粟蝶看看名单,名单上有九人却有些尴尬,两两比试,有一个落单了,粟蝶问掌门多出一人怎么安排。
掌门计穷,早没发现这个问题,问身边江楚。
江楚说道:“不如我同时与后面两个比,他们二人联手,我与他们分胜负。”
掌门看名单,是空木子与青明子,“意娇子,你不怕被打死?”
江楚正要说话,谷沣站到殿前说道:“禀掌门,我想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