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半步,深吸一口气,冰霜在手掌上凝聚,然后猛地拍到了门上。
门,纹丝不动。
许玖也没期待一下就可以破坏这个门。刚才的攻击已经在门上留下来微小的裂缝,以那道裂缝为突破口,冰霜,开始蔓延。
溢出的寒冷变得肉眼可见,白色的雾气充斥了整个空间,冰晶在各个角落开始生长。
好冷。又冷又疼。就好像无数的小刀割裂皮肤,愈合以后再撕裂伤口。许玖任由异能失控,不断地突破着温度的下限。
“喀哒。”轻微的破裂声响起,区别于冰块破裂的声音,这是金属结构由于低温被破坏了。许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快速将一个微型炸弹安置在门上,快速退后几步,背过身去。几秒之后,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碎屑、金属碎片崩塌破裂,厚重的门一瞬间被炸开了一半。
许玖走过去,用手推了推,轻而易举地推倒了残破不堪的半扇门,看到在办公桌后面,面目狰狞的白齐。
“等等……等等!我……我有办法让你活下去……我知道怎么控制你的异能!!”
下一秒,只见他狠狠地摁下了一个按钮,随后,只见原本已经倒在地上的丧尸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拖着残肢断臂向许玖扑了过来,拦在了许玖和白齐之间。
冰锥拔地而起,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数量就如同一个笑话。
“咳咳,咳咳。”许玖这个时候绝对不好受,不如说十分难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成为异能的燃料,动用一次异能,就要承受体内钝刀割肉的痛苦。此时她满身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沾上的。
她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了。有人在喊她名字。是许陌离吧。
许玖意识有点模糊地想,一点也不想被许陌离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要快点把这里解决了。
她一步步地走向蜷缩在角落里的白齐,眼里毫无光亮,手起刀落,血瞬间溅出。她听到自己这么说——“结束了。”
在生命面前,曾经的财富和权力都毫无作用,白齐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血慢慢从他的脖颈上流淌而出,染红了一片。
好困。许玖将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在异能彻底失控之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血顺着刀流出,一点点滴在地板上。
有人抱住了她,转过头去发现就是一张熟悉的脸。她看到他哭了,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无措。不想看到他哭,但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许玖抬了抬手,冰凉的指尖慢慢地摸上了许陌离的脸颊,居然感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你该回去了,”她轻声说到,“我要走了。”“一会儿,就一会儿。”许陌离抱着许玖,一点都不肯松手,“一会就好。”他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哭腔,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挽回了。深深的无力感攥住了他,近乎窒息。
因为异能逐渐消散的缘故,许玖的体温在一点点回升。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就算是冰冷寂寞的一生,最后能变成花的话,也不错不是吗。”可是人死之后不会变成花,但最后这样,大概也不错了。
夏皖旭看到许陌离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地抱着许玖,就像一尊凝固的雕塑。之后,许陌离把从研究人员那里得到的所有资料交给了夏皖旭,帮忙接手了失去白齐后一片混乱的天城,并用了短短半年就完成了对天城的掌控。
夏皖旭发现他对此异常的熟练,不由很想知道他的身份,但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着落,无奈之下只得把这件事暂时搁置。收复了对立的天城后,恢复人类世界的计划异常顺利,一部分无法恢复的丧尸扫荡完毕以后,大部分丧尸都恢复了人类的意识。当最后一个丧尸变为人类的时候,夏皖旭作为首领,召开了盛大的纪念仪式,并将这一天定为了新纪元的第一天。夏皖旭坐在办公室内,从落地窗往外看,街道上人来人往,灯光灿烂。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能走上这样的位置。但当她想要感谢许玖和莫齐宸的时候,却发现她怎么也找不到莫齐宸了——就好像从此人间蒸发,不留一丝痕迹,而他们的故事,变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深深地埋在了夏皖旭心底。
神界。
许陌离在诺大地宫殿里静静地站了很久,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缠绕着的金丝,触了触自己的脸庞。“走吧,去下一个世界了。”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人”,但是没有双脚,只是默默地飘在空中。
然后那个“人”的双手向内和了和,然后以它的手为中心,白光扩散开来。
白光散去后,一个黑色的空间出现了,空间中漂浮着一扇扇发光的门。那个黑影抬手,指了指其中的一扇门。“这一世在这里吗……”许陌离自言自语到,搭上了门的把手,在进入这个世界前这么想到:下次见面的时候,要不要说一句“好久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