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当真是尴尬极了。许玖表示了一下自己知道了,就匆匆离开,而许陌离也很罕见没有追出去。
风缓缓穿过窗户,在只有两人的教室内,渲染气氛般地吹起了窗帘,挡住了石南舒的身形。“许陌离,你可真是……还不死心啊。”
“斐司洛,你有脸说?”许陌离此时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勾起了一丝冷笑,“你才是最没资格再来找她的人。”
被称作斐司洛的人似乎也不恼怒,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在内心默认了这个答案。但并不想就这个话题深聊下去,他转移了话头,“给你一个忠告。有时候放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过去的事,有时候会随着时间变成好事。还有……”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最后只是挑了一半,“注意一下正邪的动向,毕竟……‘他们’不会让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态发生。”
……。
神界,正邪,过去。这几个词交织成了一张网,生生勒住了许陌离。他厌恶这种感觉,所以要改变。在很久以前,他清晰地记得,许玖这么对他说过:“少爷,向我这样的人、我们这一类人……命运,从来就与自己的选择无关。”那种带着淡淡的悲悯的笑容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第一次,让他想要去了解一个人。在那之后,他见证了无数的死亡、屠戮、背叛、放弃,只有一个人,是自始至终、始终和他站在一起的,一个他可以托付全部的人。
但是没有。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有神说,这是命运,他看得到的未来里,没有她存在的未来。
“那就去创造这样的未来。”
离开了教室,他独自走在人流稀落的祭典中,看着妖怪、魔、幽灵和人类在其中穿梭,经过他身边,然后在某个点消失。没错,这些人和自己没有关系。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就够了。啊啊,找到了。身着艳丽和服的女孩戴了一副狐狸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手里拿着一根苹果糖,小口小口地舔着,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烟花在空中炸开,忽然照亮了女孩的身影,彩色的光此时交汇成了同一种色彩,好似点燃了和服上的花,这一刻,再也看不到别的色彩。
“云奕?”
许陌离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抵住了额头,小声呢喃道,“我叫许陌离啊。”
陌离。莫离。不要离开。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想要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喜欢,想要第一个告诉你院子里的茶花开了的喜欢,贪得无厌地喜欢。那我是不是可以如此祈求,祈求你永远会和我在一起。因为放手这样的选择,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嗯?”也许是因为人声鼎沸,也许是被烟花的光彩晃的有些发晕,许玖什么都没听清。
“不……算了,没什么。”他笑了笑,错开身子,“烟花,很好看。还有……虽然有点早了。”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周身结成了一个结界,里面变幻出了一座蓝色的庭院,茶花盛开,几朵化为鬼火的小妖怪托着一个精致的蛋糕,有些无辜地看着女孩。
“生日快乐。”
生日。对,生日。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过这种感觉,许玖忽然就笑了,“嗯,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