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在一片兴奋的讨论声中,大部分学生都跟自己关系好的同伴一起坐上了车,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讨论着接下来合宿的几天要玩些什么。
许玖一个人坐在最后排,支着下巴看着窗外。车上位置本来就多,许玖身边自然而然地就空出来了,她有些无聊地盯着窗外,看着低年级的学生零零散散地排成两列有秩序地上车,不一会儿就觉得困了。
睡一会儿吧……路上还要好久呢。
“姐姐不睡觉吗?”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从另一边传来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然后她睁开了眼,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稀能看清房间内华丽的摆设。
“不睡。不需要。”好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接下来一小会儿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隐约可以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从床那边传来。忽然一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她的手,“姐姐……我还是睡不着。”
“……我也没办法啊。”她听到自己这么说。然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小手一用力——虽然看着个子小,但力气却意外地大,她脚下一个踉跄,眼前的画面颠倒,就感觉自己跌到了床上,被少年摁在了怀里。
“别闹。”
“我没闹。偶尔任性一下,没关系的。”他的声音听着带上了几分委屈,“玖姐姐,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吧?”
忽然,少年就坐在了她的面前,满脸是血,骨节分明的手指捧着她的脸,慢慢地勾勒着她脸庞的轮廓,带着一种天真烂漫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敢离开我的话,姐姐……我就杀了你,再自杀,这样就不会孤单了,对不对?”
一切再次恢复了沉寂。耳边又响起了议论声、引擎声、风声……。
做了个奇怪的梦。
许玖盯着窗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去修学旅行的路上,还要在那里呆上几天。在一个漫长而奇怪的梦中完全丧失了时间感,完全不清楚现在到哪里,但也不太想出声询问同学,她想了一会儿,在旁边随身带的包里翻了几下,找出了手机,准备看看老师之前发的时间表。
晚上六点到,然后半小时整理寝室,一小时吃饭,还有一小时入营仪式,两小时自由活动后,十点半熄灯查寝。
之后无非就是学习、一些参观和自由活动,极其规律,唯一有点麻烦的是集体活动,照理说应该是4~5个人一组,不知道除了云奕之外组里还有哪些人。
嗯……无所谓吧。
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许玖看着前边嘈杂的车厢,开始回味起那个略微诡异的梦境。那里面的少年给她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但她想不起来那是谁。
她想不起来……明明不想忘掉。
那天晚上看见云奕的时候,不知怎么,梦境中的脸和云奕的脸就那样重合了,三个字脱口而出:“许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