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秦天将石头贴身放好,套了件外套,觉得毕竟怀揣重宝,想了想又在裤兜里装了把水果刀。
破釜沉舟一回,为了即将到来的幸福时刻不受影响,秦天连手机都没有带,反正李锦也不接他的电话。
轻车熟路,快速地来到李锦家楼下,秦天注意到六楼李锦的家里没有开灯,看样子还没有回来,秦天选择了小区里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这里正对着小区的摄像头,相对要安全一些。
晚上的月亮很亮,使得小区的路灯显得微弱起来,秦天看着月亮下自己长长的影子,不仅有点冷飕飕的感觉,他看了一眼那角落里的摄像头,裹了裹自己的外套,把手伸到裤兜里紧紧握住水果刀。
小区的大门不断有人进出,秦天并不担心李锦会错过去,他就坐在李锦家单元门对面的树下。
午夜,小区的门前终于开过来了那辆保时捷。
”以前这车挺气派的啊,怎么保时捷现在设计的这么丑了“,秦天歪了歪嘴。
秦天没有动,他的位置不需要他冲过去,况且他现在需要的就是镇定,他冷冷地看着小车上开门下来的四眼胖子,也看见了那四眼胖子走到车的另一面给李锦开车门。
”开车门,挺能装啊,搞的好有修养似得“。
白天来不及观察,现在看那四眼大叔,秦天说不出的别扭,用他的感觉那就是人面兽心的典型啊。
秦天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我绝不能让小白兔进了狼窝”。
好在二人并没有太出格动作,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那保时捷也没有过多停留就开走了。
看着李锦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秦天站了出来,脸上挂起足够真诚的微笑,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秦天相信此刻的他是充满魅力的。
看到秦天的突然出现,李锦好像是楞了一下,也许是被吓了一跳吧,一个急刹车地站住,李锦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你有完没完,都是成年人了,有意思吗”,李锦压低嗓音愤怒地盯着秦天。
如果不是在小区里又是晚上,秦天感觉她会吼起来。
不过秦天并不生气反而有点兴奋,他相信李锦在看到礼物的那一刻,一定会理解他的。
“我有礼物送给你,它可厉害了,是我的好运星,我把它送给你,”秦天一边解释着却又小心翼翼地捧起石头,送到李锦的面前,满怀希翼。
李锦呆了一呆,疑惑地看了看秦天,伸手接过石头,对着月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凑近观看。
秦天也凑了过去,想给李锦做下细致的解说,说说他对宝贝的发现,说说他们未来共同拥有的幸福,他相信这会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是他们爱情的象征。
李锦斜眼看了看小区角落里的摄像头,对后躲了一步继而勃然变色道:“一块破玉石而已,这就是你厉害的礼物,300块还是1000块,幼稚。”
“啪嚓……”,李锦狠狠地把石头摔在不远处的小区石板上,“你给我走,你这种男人我见多了,富豪心态屌丝命,给你面子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就报警,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这个癞蛤蟆穷光蛋”。
秦天被吓了一跳,这场景和他的预期相去的太远了,他感觉自己真的怒了,他甚至有那一瞬要暴起去揍她一顿的想法。
只能是想法罢了。
“我要深呼吸”
秦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努力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他明白愤怒只会失去他的节奏会让事情更失控。
石头摔碎的那一刻,在某处地下通道里正在睡觉的老乞丐,霍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看向新园村的方向。
秦天没有去理会扔出去的石头,他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尽可能平静地看着咆哮的李锦。
李锦还是那么漂亮,可秦天好像今天才是第一次认识她。
秦天忽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也许这一切他早已经料到,也许他已经变得麻木,也许他真的悟透了“坚持不要脸”的恋爱秘诀,也许……
“也许我还有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秦天看到月光下自己长长的影子,不仅灵机一动。
秦天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漏出了自认为很绅士很谦和的笑容,真诚地看着李锦愤怒而激动的眼睛,缓缓而认真地道:“衷心地祝你幸福,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们……分手吧”。
从没有一起过,又何来的分手,可秦天就这么说了,说完秦天就这样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说的够长士气,走的也够坚决。
“她一定为我的话而奇怪哪怕是生气,但肯定会看着我离去“,秦天心里猜想着,”我要是走到住宅楼那拐角处蹲下身子,假装哭泣,这么大的月亮,李锦一定能看到我蹲下来的影子,好奇心会使她走过来,从而发现伤心哭泣的我,她必定会大为感动,然后……然后激烈地拥抱”。
秦天一边走着一边盘算,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幸福,不仅被自己的机智和表演而折服,差点忍不住想大笑几声。
秦天很快就走到了住宅楼的拐角处,按照计划他蹲了下来,蹲下时裤兜里的水果刀扎到大腿肉了啊,他也毫不在意,把脑袋埋在两腿膝盖间,开始轻轻地哼哼,表演出伤心啜泣的样子。
秦天一边演戏一边计算着时间,他认真地倾听着,希望能听到李锦过来的脚步声。
“没有动静,我演了好一会了吧,怎么还是没有过来的动静,”秦天有了点不详的感觉,从拐角伸出脑袋向后看去。
小区很安静,月亮很皎洁,小树孤独的站着,就是没有人。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郁闷,秦天的心有点悬起的凌乱,好似没有着落点。
秦天慢慢地靠了过去,当他抬头看到6楼亮着的灯光时,他的眼睛不自觉的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变得湿润了。
此时的他没有再演戏,那已经毫无意义,孤独的人哭也无声。
秦天好似失魂落魄的低下头,缓缓地弯下腰去,捡起那摔在地上碎裂两半的石头,把它们紧紧地攥在手里,朝着小区外慢慢地走去。
失落而无助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分外孤寂、异常落寞。
秦天没有注意到那两半石头其中有一半根本就不是青色的了,另一半的中间露出大约拇指大小的一块很青很青的东西,石头原本透明却被其完全映成了青色。
如果没有那一摔,石头里的东西也许永远也不会面世,仿若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秦天也没有注意到他攥紧的手心已经被石头破损的边缘给划开了。
一丝血液顺着石头破损的边沿渗向那拇指大小的东西,血液瞬间被吸收。
那东西吸收了血液,好像轻微地颤动了几下,仿佛有点挣扎的样子,然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两半石头都变成了透明。
秦天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好像一阵风拂在了他的心上,身体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没有,秦天向四周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也就没有太在意。
多了些什么秦天不知道,但他失去了一颗青涩的心,他还没有品尝到恋爱的甜蜜,就已经先失恋了。
……
秦天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正在桌子上响着。
“小天你在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响起了秦天高中同学彭亮的咋呼声。
彭亮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大,这倒让秦天转移了思绪,至少他做出了调整,拿起电话时神态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暗淡。
也许这也是他能够快乐生活至今的一种方式吧,好听点说他是内心强大,也可能是没心没肺。
秦天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很是诧异,“都几点了,亮子,你不睡觉啊,是不是有啥事”?
“嗨,还真有事,嗯,那个何良勇12号结婚,我也是刚刚知道,你说这个真是捣蛋,我这刚接的活,五一都在加班,12号都不一定做得完”。
“真的假的,五一怎么不结婚啊,多好的日子。”秦天感到很突然。
“不就讲吗,说是五一出去旅游结婚了,回来想在他老家举办一下婚宴招待亲朋好友,说只有12号是个好日子,我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到场,我时间可能真赶不及而且还那么远,你那边怎么样,你去不去?”
秦天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没有事情干,听说可坝州那地方风景不错,现在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顺便还有喜酒喝,也能看看老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秦天做好了决定。
“我说亮子,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去;何良勇和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地方的,但毕竟他转学过来和我们一起读了三年高中不是,再说近点,咱哥三个还一起拿望远镜偷看过女生宿舍呢,你想想,高中是不是我们三个最铁,我们就当天去,最多第二天就回你看怎么样,况且那边可是出美女的地方哦”。
既然有了决定要去,秦天也希望能多个好友同行,抛出了诱惑。
“你说这个倒真是,我主要是最近太忙了,活没有干完钱拿不到手,要是随了彩礼,我连车费钱都没有了,还怎么去;你也才毕业还没有上班;我等几天再看看吧,就是去,我估计也顶多是11号走,这样我们12号能到,在那住一晚,13号就得回,关键是我这边手头太紧啊”,彭亮在电话那头好像有点无奈又有点犹豫的道。
但秦天知道,彭亮已经被自己说动了
“就这样定了,车费才多少,哥出了,这两天我也走不掉,那就11号吧,具体的我们随时电话联系好吧”。
“嗯那就先这样定吧,时间太晚了,小天你也早点睡,先挂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这畜生,我怎么有点被算计的感觉”,秦天拍了拍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