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地上的晨露渐起,凡城后山的桃园内,一棵最高的桃树迎风而立,树上一个简易的小窝棚上一个弱小的身形盘膝而坐,远远望去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一声鸟鸣划破了宁静,太阳也终于跳出了地平线,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升起与云相连,那弱小的身型周边却似团雾围绕,迟迟不散。
过了许久,那团白雾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渐浓,体积却逐渐缩小,最后竟似隐入那弱小的身躯之内。
随后那身形纵身一跃,跳下树来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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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云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郭大户和晏夫人已经快吃完早饭了,老和尚更是早已吃完开始上午晒太阳的准备工作了。
老和尚自从来到府内一住就是三年,每天除了指导指导小牧云修炼之外上午晒一通太阳,下午晒一通太阳,既不看书也不打坐,没太阳的日子就躺着房里睡觉,日子过得倒是逍遥。
郭大户夫妇也从不介意,郭大户祖上曾是官府中人,因得罪了太师被贬至此处,虽然这几代再无人在朝廷中担任过一官半职,但本来家中便有些底蕴,平日里做做南方丝绸和本地皮毛人参这些特产的东西,一家小日子过得也算殷实。
用一句现代的话说就是家中有房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夫妇两人一向尊佛重道,再说本也不差老和尚一口饭吃,而且自老和尚来了之后家中事事顺意,宝贝儿子也身体健康,两口子也是欢喜得很,把老和尚当吉祥物一样供着。
什么儿子武功高不高的完全不关心,咱们做正当生意的又不靠身体去抢钱,长命百岁就是最高理想。
小牧云吃完早饭跑到院子里,看藤椅上躺着的老和尚双眼微闭却似并未睡去,便跑到藤椅边上,拉着老和尚的胳膊摇了两下,一脸严肃的说:“师父,我好像练功出了问题。”
老和尚微微张开双目,看了小家伙一眼:“神浮气躁,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会这样的?”
小牧云听闻没什么大事,不由心中一喜,回答道:“前几日入定后内视自身,见体内有个小气团,觉得十分好玩便意守此处观察了一会,没想到似乎身外有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这几日更是越来越强,每次意守过后体内便感觉像气球要被吹爆一样。”
小牧云琢磨了几天才想出这个自己感觉很合理的解释,又故意说的比较严重,希望能引起老和尚的重视,哪想老和尚却全不在意。
“无妨,继续修炼即可,只要不再意守此处,过些时日自然会散去的,去吧。”老和尚说完把眼睛都闭好了,好似再无搭理他的意思。
小牧云却似仍不放心,继续追问道:“师父,那如果不见好转我会不会爆掉啊?”
“放心吧,死不了。”老和尚侧了下身子好正对着太阳,一脸的不耐烦,过了片刻看小牧云仍不肯走,只得继续解释道:
“你这种情况本来也算不上坏事,道家心法在练精化气的阶段都是这样的,只不过咱们佛门功法并不在意气,而是重意,入定而生慧,慧生神通,气乃细枝末节之流,我们是懒得去练的。而道家却是用意来指气去冲击奇经八脉,沟通天地来练体,所以他们才会去练气。身体本就像一个容器,气就像水,水多了最多溢出去而已,你什么时候看到水把花瓶灌碎了。”
“噢,弟子明白了,谢谢师父。”小牧云躬身行礼后便退去了。
自从得到那本绝世秘籍之后小牧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后山那片桃园,那是郭大户家的三十亩私产,家里后门有一条小径直通山顶桃园处,平日便少有人去,倒是练功不错的地方。
当时第二日便上山在那棵树上搭了个简易的小窝棚,八九岁的孩子淘起来那是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小牧云公子绝对算是很懂事的孩子了,看他在树上搭小房子,两个桃园的长工不但未阻止还来忙前忙后帮了好大的忙。
不知不觉练了已有一月,小牧云总结出来了两个问题:
第一,五天前在街上又遇到了贾小胖,大家就聊了两句大致像你瞅啥瞅你咋地此类的话,接着便是一拳飞来,小牧云虽有慌乱但一闪身竟然躲了过去,然而紧接着便被一脚踢飞,贾小胖临走的时候还用手扫了扫鞋面,貌似说小爷可不只是懂拳,还会用脚。
这功法真假不知道,但这次失败却说明至少这功法应该是有用的。
第二,这绝世秘籍似乎太简单了,书中大半篇幅都是在讲如何与天地沟通,打破壁垒,引气入体,最后聚气成丹,达到气动境。
小牧云按着书上的方法来修炼,第一天入定之后意守丹田,没多久便觉天地灵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丹田之处热流涌动,旋转不息,那哪里是丹,简直就是一个球,这聚气完全没有难度。
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有那么多笔墨去写些无用的东西。
第二天小牧云还是依旧天未亮便来到了小窝棚,一个多月来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今日他却并未直接开始修炼,而是坐在那里看着日出,不知不觉进入了沉思。
按老和尚所说貌似再练也没什么用处了,小牧云感觉体内真气早已有四溢的表现,再修习聚气确实感觉也没什么用处了。
不练呢?这一个月来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反应也变快了,不练又实在心有不甘。
管他呢,练,反正不练白不练,至少现在已经能躲过贾小胖一拳,比练之前好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小牧云慢慢调匀呼吸,待体内气息也平稳之后缓缓睁开双眼,然后猛的向后一跳直接撞到了树干上,整个桃树都跟着晃了起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小窝棚的边上一根树杈上此时竟坐着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也是八九岁的样子,小脸如粉雕玉琢,一身杏黄袍,拿着一根桃枝挥来挥去,看上去甚是无聊。
“你这是在练功么?”小女孩不回答却反问道。
小牧云看清了对方是个小女孩之后也镇定了下来,神神秘秘的说道:“当然,是一门好厉害的功法。”
“哧,骗小孩子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练功的。”小女孩一脸不屑的道。
小牧云脸上不禁泛起一阵尴尬之色,然而却并不服气,仰着脸傲然的道:“那你说不这么练该怎么练?”
“你现在练的倒也不能说不对,但你只是聚气却不引导,要知天下功法不论何门何派真正的分别在于导引之法和内丹的精炼和培养之法上,要只说聚气上九流和下九流的门派都是大同小异,本就没什么差别。”
小姑娘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了,你的聚气确实还可以,但你只聚气不引导那么练气何用啊?”
“难道你会导引之法?”小牧云一脸羡慕的问道。
“当然,多了不敢说,百八十种是有的。”小姑娘满脸的傲娇之色。
“那,那姐姐可以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