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泱从方府离开之后,幌了个身他回到了杨府。因为别泱的身份已是修士,而修士的事情朝廷无权过问、无力处理:回到杨府的那几天里,别泱是挨家挨户的向着他的那些‘叔’辞行!说的是要去专心的修炼,可实际上该怎么修炼、他还真不知道,反正他是在安稳他的那些‘叔婶’之心罢了。
这一日,外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他来到福伯的跟前。让福伯坐下,给其斟上来一杯茶之后,别泱说道:“福伯,您看这样行不行?您老呢、也没住处,我打算把这杨府送给您,以后想卖、或是想怎么样,您老自己看着办。反正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也不打算要这里了!”
福伯给惊着了!他‘啊’了一声后,说道:“不行、不行!绝对的不行!少爷要是打算还要这里,那我就留在这里,少爷不要了、我又不是没有去处,要这府院干嘛用啊?”
“啊?您老有去处?去哪儿?我怎么不知道?”太惊人的消息,让福伯没控制住嘴。听到别泱的话,他‘嘿嘿’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是刚找到我儿子不久。原来不是他不要我了,而是出现了一点其他的意外、他不得不出去一段时间,原来是我误会他了。他对我很好,要不是我想留在府里的等着少爷回来,兴许我早就搬到我儿子那儿去享清福了!所以少爷不用为我操心。”
“真的?”“当然是真的了!这事我骗少爷干嘛?”对于别泱的疑问,福伯非常肯定的说道。别泱这时道:“这样的话~~那我也只好把这里给卖了。唉!一场兴亡、一事沧桑,天不遂人愿啊!”
“那个~~少爷!你打算去哪?”别泱感叹之后那福伯性急的相询。别泱说道:“我要去给我的那些手下家里谢罪!”“其后呢?”福伯又问,别泱摇了摇头说道:“其后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会呆在哪儿的好好过几年吧,这我是真的没定!”“那我可不可以跟着少爷?”福伯想把‘奸细’做到底!
别泱道:“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您老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况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您怎么能跟着我吃这份颠沛流离的苦?说什么也不行!您老还是在家享清福的好。”“那~~那……唉!那我也是没办法了。”福伯蔫儿了!
把杨府所有的书统统交予那缘儿去读,把父母、哥哥的灵牌供在心镜当中后,在卖府院一事上倒是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意外。短短数日皇城的人都把别泱当成了真神仙,而神仙曾经居住过的宝地,在卖出时竟然出现了竞价的现象!最后,简直是以一个无法让人置信的高价把杨府售出。
别泱要这么多的钱也没用啊!最后,分出用于给缘儿和石子儿买零食的一半,强行性的给了福伯一笔老大的养老金之后,他把其余的钱就在皇城以邮寄的方式平分给了他的那些‘叔’们。
当他的那些叔婶接到这些钱而感叹‘这孩子啊’时,他已然开始了他的送钱之旅。该怎么说呢?别泱这八百零一处的走,其只用正常人的赶路方式之下,盛传他是神仙的消息要远远的快于他。
一开始的那几个队员家里还没什么,可当其后的别泱再每到一个队员家里送钱时,说实话、原本的谢罪此时看上去更好似是一种大庆!
原本,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别泱这一次所送每笔钱的金额太大,当队员们的家人接到这笔钱时,这本身就没有了那种‘谢罪’的氛围。而当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传说中的神仙来送钱之后,队员们的家里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狂喜!这让别泱的心里,实在是有点不好接受。尤其是当其中的某些家庭,在他登门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百样丑态,更是让别泱的心里好难受。
他甚至是在想,失去了亲人儿子的这些家庭,对于他们来说是钱重要、虚荣心重要,还是亲情重要;他甚至是在想,给这些人这么多的钱,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无论如何,从程铭手里得来的钱,他还是必须要送出去的!只是,稍后也同样的是变作了邮寄的方式、附一纸谢罪之意的说明信件。
不是本意、可现实情况逼的他不得不如此,原来计划的八百零一地,其实连两个月都没用了就算是全部‘走’完。本应是对于队员们的阵亡而伤感的伤感,却是变作了因世情的转变而来的伤感。伤感之中,徒步而行的别泱把目的地定在了他杨家曾经的祖居——那里!还有一户需要他替他的妻子婉儿,去表达谢意的陆姓人家。
时间过了多久,别泱不记得了,反正一路的徒步而行中,他是逢城即入、买来当地特色的美食既出:在他的印象中,好似在野外呆的时间要比在有人的地方多无数。渐渐的,他已然回到了他的故乡;渐渐的,他好像已经见到了他的乡亲:奈何!旁人认不出他来、好多好多的人他也不认得。
曾经的小镇似乎已经快要变成一座小城了,镇子的占地面积更大了好多的同时,镇子里的建筑物也是阔气豪华了好多好多——可是!镇子里的人,似乎是远远的少于当年。
或许大家都窝在自己豪华而舒适的家里享受清宁的生活、或许大家都是为了变得更有钱而去什么大地方发展了,快成小城的镇子里总是显得这么的冷冷清清!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还不认识。
曾经的近乡情怯,怎么感觉都好像是变作了回乡有点凉!这里的街道、景象完全的大变了,这里曾经的那种气氛也变了,这里的人好像也变了,连气候都变的有点凉了。
回来了,回来的别泱本想先到他的父母、哥哥坟上祭拜一番;可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找上去时,才发现曾经的地、曾经地里的坟,而今全都变作了豪华大宅院:坟!早已被建筑给吞了。
皇朝的人口这几年多了吗?好像没有。只是人们是越来越有钱了,原来的小家小户都变作了大宅深府。人,还是原本的那么多——甚至是更少一些,可原来的小门小户已经装不下这些人家手里的那么多钱。
活人的宅院扩大了,扩大的占了粮食地、占了死人的宅;与死人比邻而居的人,又因为‘邻居’的阴气而让活人的心,是越来越阴、越冷:或许~~‘气候’,就是这么变凉的。曾经是湖畔、曾经的树林、铭记当中曾经的芳香蒿草,而今早已变作了满眼的高墙砖瓦,死寂死寂的映入心眸、无限伤感!
“当当当!”“谁呀?门开着,推门进来吧!”敲门之后,门内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话语之声。‘吱呀’的一声推开门之后,别泱身入院中。“请问,这里可是陆府?”别泱心里酸酸的向着那人问道。
那人一看进来的这个带一漂亮狮子狗的人他并不认识,一愣之中又听别泱这样的发问,他忽而脸上一笑、道:“什么陆府、水府的?这就是一户陆姓小家。请问您这是~~”一听这人这么一说,别泱就知道他来对了、也没找错人!
于几步开外,他对着这位满脑子糊涂的陆姓主人非常恭敬、非常正规的行了一大礼!在那陆姓之人慌忙的欲上前扶起他时,别泱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水雾。他起身对着那陆姓之人说道:“陆叔,您好!我的妻子是婉儿。其原本是你家对门的那户人家之幼女,不知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了!那丫头的脾气可倔啊——唉!咦?那她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那陆叔显得非常激动的说话当中忽而提出了疑问。“陆叔,她~~她也回来了!我到哪儿、她就陪着我到哪儿,其实她一直就在我身边陪着我呢。——她~~她死了!”
“啊?……这~~这~~这怎么可能!她才多大啊!她~~她是得病了?”对于别泱的话,陆叔显得非常的吃惊!别泱眼中的泪已经下滑,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咬着牙、他道:“服毒!”
别泱的一句‘服毒’,让陆叔霎时定在那里老半天的回不过神来!却在其后,他深深的哀叹了一声。随即,连别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然搂着别泱的肩膀、拍了拍,似是在表达他的伤感、在安慰别泱。陆叔这时说道:“走、走,我们回家说!”说时,他搂着别泱就向外院的正房客厅行去。
小镇里的人家,基本都有大变化,但曾经的杨家祖居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看着和记忆当中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这个家园,别泱的泪更是止不住的下流。而看到别泱的这个样子,陆叔还以为别泱是在为婉儿的早逝而悲痛莫名。
让别泱坐下来、换来陆婶赶紧上茶之后,陆叔对着别泱惋伤的说道:“唉!别伤心了,我想婉儿定然也不想让你因为她的这么伤心。虽然我和她的接触不多,但我们知道,她是好孩子!可~~可~~唉……”陆叔说不下去了,他用一声哀叹表示其余。这时的别泱向着陆叔问道:“陆叔,您能跟我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吗?”
陆叔犹豫了一下却是问道:“您贵姓?怎么称呼?”别泱一愣,其后道:“陆叔,实不相瞒,这里其实在以前是我们家的祖居。我姓杨,陆叔称呼我别泱就行。我和婉儿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可~~可后来婉儿应她父母的要求,而嫁给了另外的人。”
“我一直以为她会过的还可以,可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我忽而在皇城之中遇到了她!我这才知道,她一直是在找我。可也就是在她找到我时候,她就偷偷的服下了毒,直到她临死之前我才知道她找我就是为了见我一面。”说到这里的别泱接着道:“陆叔,婉儿是我的妻子!她临死前跟我说,当初是您帮了她、否则她早就死了。可她……也根本就没和我多说什么就~~就~~陆叔……”
陆叔此时算是全明白了!此时的他才知道,当初婉儿所说的要去找她的夫君,其实就是要去找面前这个曾和她青梅竹马的别泱。到这里,陆叔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
陆叔说道:“应该是在四年多以前吧!”“什……什么!您是说事情发生在四年多以前?”陆叔这头一句话,就让别泱极其的吃惊!真要是四年多前,那这意味着婉儿为了找他、见他一面,就吃了四年多的苦,他实在是不得不向陆叔确定一下这时间点。
陆叔这时也回过了味来,可随即,他也只能是再一次的哀叹一声。他点着头说道:“没错!具体的日子我虽然记不清了,但大致的就是在四年多以前、还不满五年。”
陆叔接着道:“当时正是大冬天,虽然外边还没有到真正最冷的时候,可那也是马上就要进入最冷的天儿了!那一天早晨我刚起来打开院门,就见到了对面的墙角窝着一个浑身颤抖的女人。感觉非常奇怪,这才上前问一问她是谁、是怎么了,可当我看清之时才知道,这正是那婉儿。”
“看她当时的那个样子,我估计她就算没有真在那么冷的天儿里冻了一夜,那也差不多了!而且,当时的她脸上,可还带有刚刚所受的严重烫伤。我当时还以为她们家没人,我还怪她怎么不敲我家的门。”
“虽说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交往、可毕竟相识啊!再说了,毕竟都是乡里乡亲、毕竟大家也是一个对门的邻居,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让她因为进不了门的在外挨冻一整夜。可其后的我们也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
“那婉儿是说什么也不肯进我们家的大门,说什么都要在那里等着她父母开门。当时那是什么天气啊?白天都冷的很,晚上有多冷?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也只好是尽我们的所能,帮她一下。”
“那孩子倔啊——整整的三天三夜!她硬是在那么冷的天儿里、在她们家的大门之外,等了三天三夜。可……唉!婉儿最后跟我们说她要去找她的夫君,我们还以为她当时是和她夫君吵架了这才回来的,回来了她的父母又要她回去而她不情愿、这才挨了三天三夜的冻,我们还以为她是想通了的回婆家了呢!”
“直到婉儿都走了好几天了,她的父母这才开始找她——可这哪里还能找得到?这时的我们才知道,婉儿其实是离婚了,她的父母想让她改嫁、可婉儿不同意!最后不知怎么的,她自己把自己的脸给毁了,这才让她父母一气之下把她赶出了家门。”
“我们后来还以为,是婉儿又认识了什么人的和人离婚、不愿嫁人,她说的去找‘夫君’是去找她认识的那个人了。今天要不是你——唉!我们还真不知道这些。”
“这孩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用了四年多的时间去找你的,这得吃多大的苦、得有多大的承受力啊!人海茫茫中找一个人,兴许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唉,真的苦了这孩子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命就这么的不好呢?再说了,你说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好不容易才巧遇到了你,何必~~何必……唉!这孩子的性格,倔啊!”
一口气把心里的东西倒完——陆叔说话当中,一开始的别泱还边听边落泪,可随着陆叔的话继续,他的眼泪反而是越来越少的直至全无。陆叔说完之后,别泱并没说话的意图,这时的陆叔把陆婶端上来的茶给别泱斟满。
之后,陆叔又道:“来,先喝杯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只要心里有婉儿、记着婉儿就行,也没必要太伤心了,否则婉儿要是知道、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你应该多多的珍重自己才是啊!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当是回家了!再过一会儿你婶子就要做饭,我们吃了饭再好好的聊。”
稳定了一下心神的别泱这时说道:“谢谢陆叔!饭我就不吃了。我这次来,就是和我妻子一起来感谢您夫妇当初的援手之恩的。”说到这里的别泱已经起身,对着陆叔恭恭敬敬的再一次行了一个大礼。
慌得陆叔赶紧上前扶起他时,别泱又道:“陆叔,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我这里有一些品质还不错的茶叶,您留下以后慢慢的喝。”说时,别泱伸手一展,他展开来的手中忽而出现了一个大纸包。恭恭敬敬的递给陆叔时,陆叔凑近鼻子一闻、忽而眉头一皱!
好似是为了确定什么的打开那纸包时,陆叔先是一怔,其后又仔细的辨别了一下那茶叶。他忽而把眼光投向了别泱,说道:“你~~你这是‘品质还不错的’茶叶?你可蒙不了我!我的天啊——这可是比之黄金还贵的极品茶啊!这~~这一包茶叶,基本就是同等体积的黄金啊、就是这一大包的金币啊!你~~你……我~~我……这茶叶我可不能收,这也太珍贵了!”
说时,虽然有点舍不得,可陆叔递回茶叶的动作还是非常的干脆。陆叔是被别泱的这包茶给吓住了!先前别泱拿出茶叶时的情况因此而被他忽略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以为别泱是一个能用空间戒指的魔法师也说不定。
见陆叔欲推回,别泱说道:“陆叔,这些茶叶是很好、可对我来说是真的没有什么,您尽管收下就是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对我来说实在是没什么用的东西,不妨给您也留下吧,说不定您以后还真会用到。”
说话当中,别泱再次拿出来是一个大钱袋子,放到桌上时、那桌子好似都被压得有点发喘。陆叔一看这袋子里竟然装的都是黄橙橙的金币,他差点被别泱给直接吓傻了!
陆叔用那种见到了鬼的模样,伸手颤巍巍的指着别泱问道:“你~~你是谁?你~~你是干什么的?你~~你……”别泱还是那么的伤悲而随意,他说道:“陆叔,您放心!这些东西都是绝对干净的。我现在是真的不太能用到这些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我是最最不缺的!我只是个平常人,我只是婉儿的夫君,陆叔不用想太多。”
“陆叔,我要告辞了!有机会我还会来看望您的。”说完这最后一句,在陆叔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甚至是根本就回不过神来的情形当中,别泱再次对着陆叔深深的行了一礼!其后,走出了屋外。
然而,就在陆叔猛地回过神来的赶紧追上去时,他再一次望着别泱怔在那里的失神了!而同样失神的,还有恰好看到这一幕的陆婶——或许如他们夫妇般的还有整个小镇里的人。
那别泱走到院子中时,他的脚下突然浮现一大片白云;而后,那白云承载着他及那条狮子狗升空;可升到空中时,别泱却是骑坐在了那已然变成一头雄狮的狮子背上!与此同时,一声响彻整个小镇的兽吼声响起。
似乎这一次的别泱,是故意的要招摇!差不多小镇里的人,都因为听到兽吼声的奔到外边遥看向这里时,他回头低身朝着那地上望着他失神的陆氏夫妇扬声道:“陆叔、陆婶!你们多多保重!我杨别泱和我的妻子婉儿,有机会就会来看望你们的!保重!告辞!”说完的别泱,驾云慢慢的向着天际升去。
别泱这是赤裸裸的报复。他这就是要让那婉儿的父母看到、听到这一切,因为就是他们的贪财、爱慕虚荣,而害了婉儿一次又一次、直至害死!他这就是要让他们陈氏夫妇的心里后悔、难安、难受。而他的目的,达到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陆叔,是根本就没敢把别泱当盛传的‘神仙玉龙将军’那方面去想,那么当别泱的脚下出现白云时,他已经知道这个自称是‘杨别泱’的年轻人是谁了!要怪,也只能怪大家都只传‘神仙玉龙将军’、而不传别泱的真实大名——
这里边,有些人是心里知道的、没必要传别泱的真实姓名;而有些人则是人云亦云的不知道别泱的真实姓名;像这个小镇里的人则属于第三种情况,是不知道别泱就是传说中人物的情况下,更是不敢把当初的‘杨家二小子’往那传说上去想。
当今日的别泱炫耀式的展露出‘神仙风采’后,这个小镇里即使是傻子也知道了当初的‘杨家二小子’!就是大家口中盛传的‘神仙玉龙将军’。而‘神仙玉龙将军’曾在当前的‘陆家’做客、且还说以后有机会就会降临这里,这对于小镇上的人来说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别泱口中的‘妻子婉儿’是谁?要是陈家的二女儿,那别泱为什么不去陈家做客?
别泱的这一招摇,这个小镇上的人都疯狂了!当然,真正的快要高兴疯了的就是陆氏夫妇,而后悔的快要疯了的也只能是婉儿的父母。很显然,别泱的这种心态、手段不光明!可话说回来,别泱毕竟也是个人、他并非是真正的什么神仙,这要怪也只能是怪——人心不古。
许是无事一身轻,又许是回乡想起曾经的亲人,别泱这一次也是心里踌躇着去看望了一回沈如嫣。沈如嫣的生活其实很平稳、很安静;曾经算是最为偏僻的一个小村子,而今也出现了某种气势;沈如嫣的家,也从原来的土木结构换成了较为宽敞的大瓦房。
沈如嫣的夫婿基本还是那个德性!其他的不说,老实本分、略带点书生气的他,倒也和沈如嫣相处的极好。他们夫妻操持着一家老小,生活虽算不上什么富裕,但平平常常、家里也不缺什么温情。
难免的,一见到别泱,那沈如嫣立马是惊喜而恸哭着抱住别泱、那就是一通的老哭!期间,当然是埋怨他老不来看望她的话语从不间断。虽说家里的日子过得一向很好,可沈如嫣依旧是忘不了当初的杨家、忘不了别泱。
心里记着曾经的杨家就剩下了别泱一人、心里早已把别泱当成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想着别泱的沈如嫣,每一年都在盼着别泱来、每一年都会估摸着给别泱做几身家常的衣物:十多年过去了,仅这些全套式的衣物,沈如嫣就攒了满满的一箱子。
心里想着别泱过的怎么样、心里牵挂着别泱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心里缭乱之时,她就会拿起针线一针针的为别泱做鞋、做袜、做内外的衣衫!泪倒是不见得会流,但心中的思念、牵挂从未间断。
在知道别泱已经是修士了之后,沈如嫣很高兴!是为曾经的杨家高兴、是为别泱而高兴。也因此,她的心,也是很大的程度上放松了一些——最起码别泱是不会再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了、最起码他的生活不会过得太潦倒。
而对于别泱还就孤身的事实,沈如嫣再一次的掉下了泪来!劝了别泱两句,倒还不如她最后的那声深深的叹息,更富有内容。
拿走了沈如嫣积攒的那一箱子融有无限温暖的衣物,却硬是留下了不少冷冰冰的金币!别泱没在这里多呆,吃过饭、他已经在沈如嫣三令五申的要他多多来看望她的话语中洒然挥手离开,心情好了点、只因其内的那份暖。
从沈如嫣的这里离开,别泱的脑子里还有一个他印象当中的地方应该去看看,可……他是真的迈不动去那里的步伐!他不想看到楚芳绯和其夫婿的那种幸福无限的情形,那只会让他的心很疼、很疼。
下意识的告诉自己,楚芳绯既然选择了一个她更爱的人、那么她应该会过的很好:下意识的告诉自己,既然楚芳绯会过的很好、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去看她的幸福生活。从沈如嫣处出来的别泱,一路慢慢的走、一路想了一路,无处去的他索性开始了在皇朝大地上的闲庭慢步!
这里走走、那里逛逛,不是在那座城市中流连、就是在野外与兽为伍。时间,就在别泱如此当中,一过就是不到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