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将近中午,因口渴实在难忍而醒来的别泱,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情况下,更是满脑袋发疼。迷迷瞪瞪的找到了水、美美的牛饮了一通之后,他这才站在那里一边用双手按揉着太阳穴、一边自忖这酒以后还是少喝的好!
委实是那酒醉人而不醉心的感觉,着实令人更加的难受。至于梦中所梦到的那些个,他也就只当是梦中一景而已。
脑袋的疼痛终于有点缓解了,满脑袋的发木也好转了很多,这时的他才留意到此时的他身上可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而且,床边的床头位置还摆放着一把有人坐过的椅子。
想一想,他也能知道,整个学院里能如此照料他的,也唯有那楚芳绯了。不自然的,他的脸上笑了笑,苦楚而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他这才开始重新梳洗整理一下自己:时近中午的午饭时间了,他打算为楚芳绯打一份饭,算是感谢她照料他的酒后吧。
为自己打了份最普通的饭菜,特意为楚芳绯来了份她最喜欢吃的,端着午饭的别泱来到了楚芳绯的居所之外:没成想,这大白天的,楚芳绯的房门竟然还关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他,这才敲开了其门。
楚芳绯开门的动作有点迟缓,而且看她满头乌丝鬅松的样子,别泱也能猜到刚刚的楚芳绯定然还在睡觉。而开得门来,一眼望见敲门的原来是别泱之后,一边谦让他进屋、一边扭扭捏捏的她!忽而低下了她那红了的脸。
别泱还以为楚芳绯是因为她照顾他的而脸红,故而,他也有点很是不好意思。一边往里走,他一边嚅嗫着道:“我见马上就要中午了,料想你一定也还没吃饭,所以我为你打了一份,这样的话也让你少跑一趟。”
“是吗?呵呵~~,我差点都忘记时间了。我正好也感觉有点饿,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咯咯~~”说时,那楚芳绯显得很是高兴、兼有点急的从别泱的手中接过了他递来的饭盒。打开一看发现还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她突然瞥了一眼别泱的同时,她的脸更红了。
忽而留意到进屋后的别泱站在那里不动弹,她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你站在那里干嘛?我们一起吃。”说完,她当先慢步来到桌边放下手里饭盒、为别泱把一张椅子摆在了那里,而后也不看他的在另一把椅子边上等着他就位。
以往,偶尔的遇到他们两个因为学术上的问题而争执不下时,即使是吃饭中,他们两个依旧会坐到一起把争辩进行下去:一起共餐的事情,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太别扭的事。故而,此时的别泱倒也没有太怎么磨蹭。
楚芳绯等别泱坐好了她这才落座,等别泱都开吃了,她这才宛如小猫一般开始进食。从始至终,她的头都没有抬起来过,从侧面别泱也能看到她那一直晕红而不消的脸。
楚芳绯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都是那种淑柔端庄的大家闺秀样。此时她的表现更让别泱感觉饭桌上的气氛很是拘谨的别扭,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兴许会第一时间逃离这里——可很明显:不行!尤其是这一次更是如此。
没话找话、胡乱的拽过来一句,他向着楚芳绯问道:“今天的饭菜味道没变吧?”“嗯!”楚芳绯低着头应了一声。
“为了照顾我,又害你今天请假了吧?”“嗯!”对于别泱的话,楚芳绯的反应照旧。
“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回别泱的话倒是让楚芳绯开口说话了,她小声的说道:“谢什么呀!以前我偶尔的不舒服时,你不是也一直跑前跑后的照顾我?咱俩不说这个。”最后一句溜出嘴的楚芳绯,能把她的脸给放到饭盒里面去。
桌上又静逸了片刻之后,往嘴里扒拉了口白米的别泱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别泱是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而让楚芳绯没睡好、或是给累着了。
那楚芳绯好似是已经有点能控制住她的心理了,又或许是想借用另一套表现来缓解此时的心理!别泱一问完,她突然抬起头来、却也是躲闪着看着他,她声音有点高、有点急的说道:“还说呢!还好我今天起了个大早,一出门就看到你正趴在你宿舍小院的门口呼呼大睡。你个死人!平常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身子竟然是那么的死沉、死沉,还好你酒后没有乱性,否则我还真把你弄不动你。”
“那你怎么这大白天还在睡觉?是不是累着了?”别泱问道。楚芳绯经此一问,她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哧溜’的一下子消失的没影了!
刚刚还显得脸上晕红减弱的情形,经此一问倒是比先前的最红时还要更红几分,她的头低的已经让她的鼻子尖蹭到碗里的白色米粒了。不光是如此,一直在那里数着米粒吃的她,竟然‘噎’着了!
楚芳绯猛地抬头扭身,一边用她的小手在她的心口顺气,一边她还在那里呛咳。这下可慌着别泱了!别泱二话没说的赶紧起身,用最快的速度为楚芳绯端来了一杯水;似乎是怕水温烫着了她,他还先用嘴唇抿了一下、试了下温度如何,这才慌忙来到楚芳绯的旁边,把水递给她。
别的不说,最起码此时呛咳的楚芳绯,是能让她脸上的红掩饰过去了!不过那种女儿家的羞涩,却是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的。她没犹豫的顺手接过别泱手中的水杯,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后,舒气当中这才好似缓了过来。
似乎是又忽而想起了什么来,她心口的那只手猛的一顿当中!她抬眼看向了别泱。却发现别泱虽然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可也只是在盯着她的眼睛、面容;而且他满是焦急、关切的神色中,眼神极为的清澈清明。
她看着别泱的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且不说她这点头,她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点头,反正别泱是以为她的点头是说她已经好了的示意。下意识的长长松了口气的他,这才挺直了身板、放松了神情,他转而向着自己的位子就座。
楚芳绯被米粒呛着的情形虽然过去了,但因为被呛而憋涨的通红之脸,其上的红是消褪不了了。一边重新坐好,一边用手里的筷子戳颗颗米粒报复的她,嘴里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你个死家伙!”
“喝那么多酒干嘛?你是不知道当时的你有多脏,而且还吐到了我的衣服上。把你操持完了,我回来不得洗一洗啊?这一洗——得!我也累了,正好再加急赶个回笼觉。你真的不记得了?你好好的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来!”说完的楚芳菲,这可好!眼睛凑到那一粒粒受伤的米粒上,查看起其的伤情来了。
“嗯~~,不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清晰的记忆到我买了酒后就没有了,剩下来的都是一些恍恍惚惚的东西,至于我是怎么躺倒床上去的,我还真是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对不起!害得拖累你了。要是真因为我而把你给累坏了,那我这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谢谢!”别泱皱眉想了想后真诚的道。
“嗯!嗯?你能跟我说说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感觉一定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你说出来,兴许我还能帮到你一些什么呢!”楚芳绯这时抬起头来向着别泱问道。
从别泱一进屋就没见过他眉头凝成一团的现象,在她的这一问之下,他的眉头倒是突然死死的蹙到了一起:同时,一股极其悲伤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小屋里。别泱凄苦的瞅了瞅那一眼关心的楚芳绯,低下头的过程中他摇了摇头、声音悲哀的说道:“没用的,谁也帮不了的!可能一切还是都怪我吧!唉!”
说完的他埋头狠吃了起来!很显然,他不想说他遇到的那伤心事。虽说楚芳绯莫名其妙的非常想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在他不想说的情况下,她也不好强人所难。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她一见别泱眉头紧皱的情形,她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发疼、发酸:她很想知道他所发生的事情,可她实在是不想让他再出现这样的伤心景象。
这一回的饭桌之上,是真的恢复静逸了!一直到两人吃完饭,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其后,两人一起收拾桌上、一起相跟着洗涮餐具,之后又坐在桌边一起默默的喝着茶。
楚芳绯此时心里非常的内疚,因为就是她那问别泱所发生事情的话,让别泱从那一刻开始,其紧皱起来的眉头就从未打开来过;他身上所发散出来的那种淡淡的伤悲之意,也从未消散于空间之中。
儿女私情也好,世情也好,全都在这种悲伤气氛中淡化于无形!别泱是什么也不想说;而楚芳绯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或是想找出好多好多的话来说,可最终也只能于无声之中付诸于杯中茶水——话还没出口、却先咽下。
想一想,彻底的想一想,静坐当中的楚芳绯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虽说和别泱的关系很不错,但就实来论他们之间也不过就是关系很好的学友而已,她为什么会这么的关心人家个人的私生活。
如果说她和别泱之间没有那种男女之情,这倒也不见得!她自己也知道别泱的身上有一种非常迷人的东西,这不光仅仅是他的外形、外貌,就因为他的品行、品性相当的纯良,她这才和他走的更近一点。所谓的‘男女之情’,也只是基于那种男孩和女孩天生吸引的基础上、和他更密切的交往比之其他人更好许多而论。
说心里话,她也喜欢和别泱相处、也有点喜欢别泱这个人,可这喜欢的程度好像并没有转变成那爱吧?要想把这种喜欢真的演变成爱,她认为这还需要更多的支持!起码的一点,比如她首先要更全面的了解他。就她现在对于他的了解,顶多也只占他全面的一半:她不想让自己的爱建立在这样的情形之上,否则今时今日的她恐怕早就成婚多时了。
静坐当中,楚芳绯望了望那依旧愁眉不展的别泱:刹那间,她感觉,别泱对于她的那种冥冥中的诱惑有点减弱了!心里猛然感觉轻松了好多的她,一边稳稳重重的为别泱空了的杯中斟水,一边她还说不上什么意味的自笑了笑。
在此时的她想法中,照料别泱酒醉后的这一篇儿算是就这么翻过去了,就当是她也醉后的一场梦。可是,一切真的就如她所想的那样,真的就能梦去了无痕了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最起码,一梦之后,人的脑子里总会或多或少的留下一些什么东西,或许恰恰是因为这点东西、反而是其沉沦的开始——即使是在不知不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