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静呢,比起动来更为重要,我们调息吐纳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在体内练出一口气,并且将之培养壮大,这口气有人称其为内力,也有人称为真气,它是一切修习的根本,等你练出了这口气,阳参对你的帮助就不大了,因为这口气对身体的调理效果会更好,这口气若是练的纯净,对自身的帮助会更大,种种好处你日后自己体会。
沈云热切地望着三师兄,问道:“这口气如何而来,如何而在?”
三师兄道:“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叫你停下练刀,去调息吐纳,就是试着要感应出这口气,人脐下三寸有丹田,吐纳之时吸清气,吐浊气,若得功效,丹田处就能产出气感,然后日日勤加练习,将之壮大,自然好处不少。”
沈云又问道:“产生气感难吗?修炼有多少境界?”
三师兄刚要回答,一边宛儿道:“我来说吧,有不对的,三师兄再指点。”
沈云立即明白,愧疚的起身对着三师兄行了一礼,三师兄点头示意,重又闭上眼睛,养神调息。
宛儿道:“产生气感,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我当初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成功,这个不但和人的资质有关,更重要的是你入静的深度,入不了静或是入静不纯都是不行的。”
沈云点点头,心道入静我倒是有把握,经过阳参的调理,体质也是加强了不少,不知我要产出气感需多少时间?
宛儿又道:“境界呢往粗里说也就两,三种,真气修炼到极限会化成水态,称之为罡液,未成罡液前统称练气期,罡液一成便是筑基了,等你罡液逐渐凝成固态,丹田中有金丹浮现,那就是踏上了金丹大道,当然金丹之说已经是个神话了,我随口说着玩的,这天下应该是没有这种神秘的境界,这些我也只是听爹爹说的,这个过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变化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沈云问道:“筑基有多难?”
宛儿想了一想,道:“我说不好,爹爹说我的修为勉强是在练气初期,离筑基早的很呢,这辈子都未必到的了,爹爹的修为在筑基无疑,就是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
宛儿说完,不确定的看了看三师兄,见三师兄没动静,又道:“我记得大师兄好像也是筑基成功了,不过我家里好些老人,偌大年纪了基本上还在练气期,爹爹说他们这辈子都注定和筑基无缘了,这修炼越到后面越难,机遇,心性,资质,造化缺一不可。”
说到此处,三师兄插话道:“不要说大师兄,就是二师姐也在年前筑基了,他二人俱是人中俊杰,这份天姿便是放在真教也是出类拔萃的,唉,我就不行了,到现在也没摸到筑基的边。”
宛儿道:“三师兄你功力深厚,真气纯净,筑基是早晚的事,等这次安定下来,机缘一到,筑基自然轻而易举。”
三师兄摇摇头,叹道:“哪里有这么容易....”
宛儿看着三师兄,迟疑了一会道:“不是说真教中人个个都是大本领吗?这次所见我看也不是很见得.....”
三师兄睁开眼睛,沉声道:“不可如此想,那两人我估计应是真教外务堂某个执事的跟随,不可能是正式弟子,他们的弟子我对上了估计讨不了好。”
三师兄顿了一顿,又道:“真教机构庞大,上有掌门,长老,下有各级堂口,据我所知就有内务,外务,执法,战律,教导等等堂口,不过在外行走的基本都是外务堂,就人员来说,外务堂恐怕是最多的了,各地的驻扎人员也都是归属于外务堂的。”
宛儿咂舌不已,道:“仅仅一个外务堂的跟随便可跟两位师兄力敌,这....这....”
三师兄道:“真教自然强大,否则安能千年独尊,不过真教的正式弟子并不是很多,筑基应该有限,这一关不是想进就进的。”
沈云问道:“真教不是一直以护持国家为重任吗?为什么行事如此不堪,苍澜江决堤他们为什么都不管?”
三师兄冷笑一声,道:“护持国家?哼,依我看来,他们就是国家最大的恶瘤,国家最好的资源都是他们霸占,干扰政事,打压别派,欺凌弱小,这一次江水决堤就是他们故意为之,之所以这样,只不过是为了.....”
说到此处,三师兄忽然停了嘴,满脸愤怒。
沈云又急又怒,连忙问道:“为的是什么?有什么比几十万,几百万人还重要的!”
三师兄呆了一会,忽然恨恨地道:“他们只是为了给朝廷一个教训,他们觉得朝廷不如以前听话了,要让朝廷长长记性。”
沈云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好久才道:“就为了这个?置这么些人不顾?”
三师兄忿忿地道:“在他们看来,众生皆是蝼蚁,只要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如此嚣张跋扈,总有一天......呸!”
三师兄恶狠狠地吐了口痰,看了看沈云,犹豫了一下,道:“你也不要再问了,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等日后你见了师父,他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你。总之.....不说了.....你去睡呗。”
沈云看向宛儿,宛儿也是一脸的糊涂,沈云只有不问,自去闷闷地呼吸吐纳,然而满肚子的气愤搅的他怎么也静不下来,坐了半天,依旧无功。想着去练刀,看看阳参已经不多了,也就能切三,四片的样子,怕又利用不全。索性躺下睡觉,尽量不去胡思乱想,折腾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清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惊醒了沈云,沈云爬起身,环顾四周,宛儿象一只小猫倦在角落里,睡的迷迷糊糊,三师兄依旧在五师兄旁打坐,也看不出好坏来。
沈云不敢惊动,蹑手蹑脚地提了刀走出洞穴。
洞外寒意更浓,晨光微弱,淡淡的云雾飘散在崇林之中,几十步外便瞧不分明。
沈云寻了空地,活动开身子,继续不知疲倦地练起刀来。
这两天因为阳参非凡的功效,沈云得以不停的对体能进行压榨,锤炼。此时练刀已经没有了沉重繁冗的感觉,每一刀渐渐顺手,呼吸不再如往日那般急促,神智亦可保持清醒,如此练刀自然效果更佳。
沈云一直练到精疲力尽,再也没有一丝余力时,方才服食阳参,静坐调息。
过的小半个时辰,沈云一跃而起,阳参对肉体的滋养确实非同小可,短短时间,疲惫尽去,重又神采奕奕,通体舒泰。只是打坐吐纳之时,依旧没有察觉出气感,心中微微有点遗憾。
宛儿早已醒转,做了吃的,服侍了师兄,也在一旁吐纳。这几天的经历对宛儿的刺激其实更大,对于练武再也不会有抵触心理,只恨自己当初太过懈怠,到的危急时刻什么忙也帮不上。
三师兄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两人连忙跑上前去,三师兄咳了一会,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来,脸色看着似乎比昨日好了些,不再白的吓人,这让两人稍微松了口气。
三师兄站起身来,查看了一下五师兄,走出洞去,打了一遍拳,再静立片刻,回头对着眼巴巴瞧着他的两人道:“我们还是要去淮明府,凭我的状态要将老五平安送到京城怕是做不到,我们往西走,大概两天就能到淮明。”
宛儿问道:“不知那里会不会安全?真教的人....”
三师兄道:“你总记得文哥吧?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三师兄说着话,手在脸颊处轻轻一比。
宛儿顿时想起,道:“当然记得,正月初还来过呢,他的小孩很可爱呢,他怎么了?”
三师兄叹了口气,看看宛儿,无奈的道:“枉你文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情况。”
宛儿吐了吐舌头,有些尴尬。
三师兄接着道:“文哥就在淮明府,他家的老爷子和师父是忘年之交,我跟老五出来时,师父曾说:尽量不要去麻烦别人,但是若有应付不过来的时候,淮明府地界只管找他们,师父还特意强调了,是任何事。”
宛儿讶道:“文哥他家在淮明能耐很大吗?”
三师兄点点头,道:“自是不差,他家办了个槽行,经营上百年了,门徒众多,淮明一带的府县不管你水路还是陆路,都控制在他们手里,就是官府有时也得看他们的眼色。”
宛儿想了想,又道:“不知真教有没有派人调查此事,若是来人,只怕.....”
三师兄道:“到现在都没有出事,问题想来应该不大,毕竟不是正式弟子,反应总没有那么快,再说了,象这样的跟随,我估计每年都得死上不少,江湖这么大,敢拼命的多的是,光靠横,是压不住阵脚的。”
三师兄说到这里,脸色严肃了起来,重重地道:“我也给你们提个醒,江湖上狠人到处都是,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去得罪,若是得罪了能解则解,不能解就要当机立断,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不管对方是谁!”
沈云两人连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