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大早晨就这么阴着天。”
“千万别下雨啊，咱们这种外面站着的跟里面坐着的可不一样。”
“这可是春天，那风里头下的雨可不一样。”
公司通知云腾成岁开市之前过来就可以，所以她俩赶到的时候展台都已经布置好了，几个小伙子已经开始闲聊了。
可能是得益于赵志新的宣传，云腾的大名在公司也是非常有威慑力的，小伙子看她们走过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摆弄，先打招呼。
云腾大小雷厉风行，天上地下的被怕惯了，和成岁那个“受不起受不起”的样子相比，有点太理所当然了。
“你们仨就是全部了？”
“赵哥帮我们收拾过就去准备开会了。”
这赵志新也挺不容易的。云腾看了看桌面上摆着的册子，还没等发出自己的疑问，成岁就拿在了手里。
“我们公司自己画的册子！？哇好棒啊。”可能是惺惺相惜吧，成岁一路上看见啥都没有此刻这么惊喜。
“对，基本上是我们画的。”几个小伙子被成岁夸的颇为不好意思。
这星星眼可了不得，云腾担忧地替景行捏了一把汗，好在成岁的目光比起几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很多的聚集在了画册上。
这个时候到开市的点儿了，人们纷纷涌了进来，云腾观察着人群中谁有往这边走的意思，就看见有一个人突然停在路中间，面色凝重地朝这边望过来，云腾第一个觉得这个目光不自在，虽然并不是在看自己，但云腾此刻就是在看他。
在这种信息量巨大的环境里，人的视线一般多是很快的扫视，除非碰上了自己的本命或者很感兴趣的东西才会出现死盯着不放的这种情况。更何况云腾追根溯源感觉他根本不是在盯成岁手里的书，好像是成岁本人。
看着看着，云腾就突然感觉他的脸像是在哪见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觉得应该是不认识他，但又说不出的眼熟。
这会儿成岁也感受到了那道不怎么让人舒服的视线，两人刚对上，成岁的双眼立马躲开了，拿着那本册子去旁边的小凳子躲在云腾身后坐下了。
云腾看了成岁的反应，算是得到了点线索，只是好像还不够，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许是得不到成岁的回应，默默地走开了。
就这个场景一直在云腾心里憋着，当着公司其他人也没好意思问。下午果然下了雨，又忙前忙后的收拾，一直到回到了家她也没想起那人究竟是谁，为了少给自己添堵，不自觉的就搁置下了。
因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期间成岁自己自然是没提，所以等云腾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今天的工作重心自然围绕在张辰宿的漫画上，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都还在聊剧情。
“我觉得就这种题材本身就偏正啊，男女主那可是古代公务员，所以那里面的爱情戏就也得伟光正。”云腾那直来直去的性格自是受不了那些矫揉造作，啰嗦拖沓的感情线。
“可是你不觉得要是解释男女主性格成因，讲一下过往情史是最简单的方式么？”张辰宿这几天脑子都要想破了，不仅老板不满意，老板的老公不满意，现在连自己的大侄女也不满意。
云腾义愤填膺，挥斥方遒：“不是，谁跟你过往说就一定得是情史了，你那故事背景是古代，就是那个车马很慢的古代，你以为是现在啊，有个十七八个前男友很正常……”
正说着，云腾感觉被自己点醒了。“前男友？”她略加思索，刷的一下站起来，“原来昨天那个男的是岁爷前男友啊！就那个三个月！”
成岁吃东西的时候没人专门对她她就很少会说话，本来没打算参加他们的讨论，这没成想扯到自己身上了，一口粥没咽下去呛得极其狼狈。
得亏景行正好没在吃东西保住了一条小命，但震惊的瞳孔和手里快捏断的筷子足够暴露他有多动摇了，好巧不巧，前男友这三个字又刚好卡上了小于跟自己说的恋旧理论，景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就说，干嘛站那死命盯着呢，”云腾不是那种没神经的人，她在这给成岁找不自在肯定有她的目的。“都怪我之前只见过照片所以印象不深，要不昨天看见就知道是他了。”
张辰宿不会是煽风点火的好帮手：“哟，我怎么不知道岁爷之前有男朋友啊，照片在哪看的也给我见识见识吧，没有也没关系，就你这个描述我怕过几天又能看见他。”
成岁在对面急得手足无措，看看云腾那边又看看景行这边，又因为确实是事实，而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辩解，实力演绎“慌得一批”。
终于景行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杯子，喝口白水漱口，不带感情，没有力气的，不知道盯着何处，悠悠的开口说话了：“唉？跟前男友见面了呀，这么棒的么。”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憋了半天成岁也就憋出个一点说服了都没有的否认三连。景行擦擦嘴：“我吃饱了，去……工作了。”
成岁内心那个抓狂啊，她想说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说不出口，要是不说景行又一直臭着脸不搭理她，比她前几天躲得还快。这天道好轮回来的也太快了。
云腾布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局，就是笃定了他不会崩盘，但还是小心的观察着成岁的举动和景行的表情。张辰宿的意见则完全不一样，他看着工作效率工作质量都突飞猛进的景行，觉得这一波稳了，毕竟男人最了解男人，最能激发潜力的往往就是绝望。
……如果两个人都是男人的话，这个结论好像可以成立。
就算再怎么闹脾气，下班景行还是载着成岁一起回家的，虽然对话还是精简到不行。
“我明天还带饭盒来吗。”
“带。”
“那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么？”
“都可以。”
“到家了，那我，走了？”
“恩。”
“明天还是七点半？”
“好。”
难搞哦。成岁一边洗饭盒一边自言自语。
“搞得好像很生气一样不还是一起回家的么。有本事不要吃我带的饭啊。生气不是还吃得这么干净。呵，男人。”
抱怨归抱怨，可是该哄还是要哄的。
成岁久违的动起了快怠惰生锈的小脑瓜。收拾好厨房擦手的动作仿佛一个无情的杀手。
“接下来就得看我的操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