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从书房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来渡幽城才大半个月就被楚景明谈笑风生的坑了两回,第一次她本着对未来夫君的信任借了仪仗,结果险些将小命交代在驿馆里。
如今才第二次见楚景明,他要作罢婚约,自己就意气用事的顺着他的话署了奏章,真的要弃了这桩陛下御赐的婚约。
可她明明是要嫁给楚景明的呀……她和楚景明不同,非是勋爵,未有军功,无依无傍。
她不能那么坦率又任性的选择自己喜欢的那类人成婚。
文静清秀的男子……她遇到过,只是不能抓住。
而楚景明说他喜欢清纯活泼的女孩子,就真的拒绝了陛下的赐婚,专心致志的等一个那样的人出现……果然是天差地别。
“金银,你去打听一下楚景明可曾有过什么亲近的女子。”
秦黛黛嘱咐吕金银就自己提着灯回了月溶院。
沐浴更衣,洗尽铅华,她怕热就只穿着层薄纱裙蜷到床上盘算。
楚景明的奏章不是军务,所有即便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才能到什洛,而陛下若有指示,也需要至少半月的时间才能传回渡幽城。
一来一回两个月,足够她在这里做很多事,更何况她虽然和楚景明一起上了奏疏,可陛下朱批时却未必会准。
虽然赐婚时说是犒赏定南侯边关大捷,但将自己的堂妹搭进去的封赏必然另有图谋,秦黛黛觉得,陛下大概会一封密旨将她和楚景明训斥一顿,然后叫他们夫妻和睦相处。
秦黛黛突然听到窗户响了一声,“金银,别开窗,会进蚊子。”
于是乎窗户就啪嗒一下关上了。
可吕金银关窗素来小心仔细,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声。
她正诧异,就被人结结实实的压在床上,两只手臂钳到背后,动都动不了。
旋即一个凉凉的东西抵在她后脖子上,有个男人威胁着说,“郡主殿下,别乱动。”
抵着她脖颈的大概是把冰凉的铁剑,可说话的声音却来自一个她熟悉的男子。
“李溶沐。”
秦黛黛叫出那个人的名字,抵住脖颈处的剑也应声放下,随后是男子惊喜的笑声。
“柳黛黛,怎么是你?”
重获自由,秦黛黛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把扯下身后男子的青色面巾,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果然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