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番试探之后，蔡季发现此时此刻这个无脸卢照——大概是卢照吧——没有一点攻击性。
最终蔡季坐在了卢照的对面，开始观摩起了他没有五官的脸。
真真是平滑得没有一丝起伏啊，一点没有恶作剧的感觉。
“不会就这样把你带着去陈醉薇那边吧……”蔡季无奈扶额，叹息似地自语着。
有这样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蔡季依然没有做出决策，干脆去冲个热水澡祛祛寒。
热气蔓延在浴室，哗啦的流水声，皮肤上传来的灼热，让蔡季渐渐放松下来。
照着这样的趋势，冬天会下暴雪……哦不，大概是大冰雹。
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呢。
就在蔡季脑内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门“碰”的一下被打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氤氲雾气之间。
“卧槽，陈醉薇?！”蔡季反应极快地遮住了自己下面，面对那张脸有些不知所措。
“陈醉薇”没看蔡季，而是冲着浴室的镜子而去，抹去了那上面的雾水后便是一声尖叫：
“啊！我他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英俊潇洒的脸呢？！”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陈醉薇的，而是……卢照的。
卧槽?蔡季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好兄弟的脸变成了女人的脸。
以前可能会觉得好笑，现在只觉得惊悚。
“啊，还好……老二还在……”卢照顶着陈醉薇的脸一脸惊慌地检查着自己的下身，违和感已经破出天际。
“……卢照?你是卢照？”蔡季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类话，但却说不腻。
“老蔡！你不知道，我刚才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卢照激动不已，如同死里逃生，双手一个激动就搭上了蔡季的肩膀。
蔡季很想给卢照一拳打过去，但是对着那张脸他又下不去手。
“卢照，放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你不要顶着陈醉薇的脸和我说话。”
“哦哟，老蔡，你害羞啦?”卢照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性格，没有这几天那么阴郁了。
就是有点欠揍。
“滚！”怒吼之下，卢照被出了浴室。
不过是顶着陈醉薇的脸罢了，总的来说还是卢照，所以这一脚踢下去，蔡季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被这么一搅和，蔡季放弃了享受热水澡，很快就出了浴室。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蔡季与卢照面对面探讨此次的突发事件。
“喂喂，不要蒙着眼睛啊！你这样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的脸是个女人啊！还是陈醉薇那个女人！”卢照疯狂摇晃着蒙着眼的蔡季。
虽然不想伤害卢照，但是，看着那张脸真的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你再不说，我就睡觉了，明天投靠陈醉薇他们。”蔡季狠狠道。
不过，就算他停下了，蔡季也是要投靠陈醉薇的。
在蔡季的威胁下，卢照说明了他这段时间的魔幻经历。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幻听了，不停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不要相信陈醉薇。
后来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说的话越来越多，卢照父亲的事情也是通过那个声音知道的。
一开始是不信的，但后来看到陈醉薇那恐怖的眼神，再经过卢照神奇的联想，他就相信了。
理由是什么呢？他说：那个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说不定他哥哥也不正常，拉着一飞机的人一起陪葬。
蔡季听得很是无语，即便再怎么想要死，也不会抛下陈醉薇吧？从陈醉薇的嘴里听来，她和她哥哥感情还不错的。
所以，几乎可以断定那个虚拟的声音在说谎，如此把他逼入绝境。
而他没有五官的样子，似乎是在蔡季出门后没多久形成的。
根据卢照所说，他当时内心和那个虚无的声音辩论着该不该抛弃蔡季这件事情，卢照自然是不肯的，之前抛弃过他一次，要在抛弃一次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五官感应下降了，渐渐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分钟，他就挣脱了黑暗，却发现自己脸变了。
不过卢照父亲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半真半假的谎言才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你父亲的事情，节哀。”蔡季最终只能这样安慰一句。
“没事。”嘴上说着没事，脸上一副快哭的表情，就算是顶着陈醉薇的脸，那表情依旧很丑。
“你不要做那种表情，丑。”蔡季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过去不看卢照。
此时，他现在脑子里满是陈醉薇哭泣的表情，不知道她真正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很好奇啊。
卢照看着蔡季的背影更是欲哭无泪，但是他也知道最近自己压抑的样子给他带来的压力，便也没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