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事
手机的音乐响起，看着上面跳跃的方宇年的号码，真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好像从那次去苏辉的学校开始，自己就很没骨气的开始没理由拒绝似的，正在犹豫的时候，不响了。“呼……”轻轻的松了口气，天哪！又来了！接起来“喂。”
“刚才不在？”
“正在想接不接的问题。有事？”
“失业了？”
“消息很灵通啊，苏辉？”阮之南的火噌得上来。
“想知道的话也并不难。不是他，你不要把什么事都算在他的头上，实际上他什么关于你的事也不会告诉我的。”想象着她想在的表情，方宇年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个店，还在。”方宇年有些迟疑的开口，又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有没有兴趣再重新干？”
“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阮之南回答。
“是吗？也好。”
“我挂了。”
“嗯。”方宇年看着提示着已断开的手机屏，看着店里心事的装修风格，走进那个小小的储藏间，坐在地上“方宇年！你说我们算不算新时代的天仙配？虽然没有那个可恶的财主，但是有那房东，和那些每天来检查、要税的人们，”阮之南伏在他的肩上，说话时的呼吸轻轻的抚着他的脖子“把一个人的压迫分散给了好多人，但我们的压力是一样的。进来的人儿成双对，街上的霓虹亮闪闪，随手拿起衣一件，”她把衣服递到自己的手里，有些焦急的说道“快！你就唱：我与娘子把衣穿！”
“穿吗？我来看看。”
“你怎么都不配合？别乱动，嗯……”
有些凉意的水泥地和微微阴暗的房间里，有自己已经扔掉的快乐，脑子里突然想到如果重新来过，自己会有怎样的选择？是固守还是放弃？走出小屋，对外面等待的售货员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所有的收益还存到那个账号就好。我走了。”
“好，再见！”她有些迷恋的看着这个走出去的男人，背影华丽而忧伤。
“你不要太随便！”阮之南对正躺在床上吃零食的人说道。
“没事！王阿姨当我是小孩儿，看！这都是她给我买的。”苏辉翻身趴在床上对她说道。
“真丢人！”阮之南撇撇嘴，坐下后拿起一包薯片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
“那是我的！再说你吃了会变胖的！”
“没关系，我最近又瘦了，需要增肥！”
“强盗！你别都拿走！”他扑上来就抢。
“我的头发！”
“你别诈我。”
“小坏蛋！你把我都压扁了。”
“那才好呢！快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宁死不松！啊！我的……”
“你们在我屋里干什么？”这个声音让两个姿势怪异的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起来！”阮之南披头散发的对正在发呆的苏辉说道。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苏辉起来后，把阮之南挡在身后，一脸严肃的对来人问道。
“当然是开门进来的，你是高中生吧？谈恋爱？”魏江晨看他护着阮之南的样子问道。
“晨晨回来了？”听到声音的王阿姨从厨房过来。
“妈，他们是？”
把头发扎起来的阮之南，伸手帮苏辉也划拉了两下脑袋，抬头看过去，失声喊道“魏总？”此时此刻的她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
“是你？”魏江晨顾不得自己的房间乱的像杂货铺，又回头看自己的母亲。
“这是我儿子！”她没理会他的疑问，搂着儿子比自己高很多的肩膀对阮之南和苏辉介绍。
“她们是我请来的客人，”说完又面向他们俩“快收拾收拾吃饭了！今天我正好做了你爱吃的！”老太太有些慌乱的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很久没回来了，都瘦了，我再去做个汤，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幸好今天有准备。”一边嘟囔一边连忙向厨房走去……
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魏江晨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说“我希望我的房间恢复原样。”
“怎么办？”苏辉小声问道。
看着皱巴巴的床单，和地上的一片狼藉阮之南对苏辉说道“收拾呗！赶紧的。”
“哦！”
“你弟弟？”在送苏辉大学校后，去阮之南家的路上，魏江晨问道。
“朋友的。”阮之南回答。
“感情很好。”
“一起长大的，我朋友最近驻外，他暂时跟我住。从这儿左转，下一个路口的右侧大门。”阮之南告诉他。
“工作上有压力吗？”
“还好，工作量很大，不过我觉得还行。谢谢。”
“这跟我无关，我希望我的每一个员工都有三头六臂。”
“呃，我是指你送我回来。”阮之南有些失笑的回答，“其实你应该多回家陪陪你的妈妈，”看着他不明所以的表情“她很寂寞的，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她的吗？她假装迷路，让苏辉给捡到，带回，到了！”
魏江晨拉住要下车的阮之南“说完吧。”
“任何动物都代替不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的，寂寞，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当你每天都是自己呆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只有一只狗或是你对家人、朋友的思念陪伴你的时候，心也是会枯萎的。”她说完，片刻之后又有些自嘲的笑道“当然，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关于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情，还需要自己来解决的。”她迅速的打开车门，跳下车“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回过神来的魏江晨，看她已经消失在有些迷蒙的黑暗中了。调转车头，却在倒车镜里看到了从楼里飞奔而出的阮之南，看她匆忙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微风扬起长长地头发，徐徐的开出小区，看她焦急的伸手拦着出租车。
“要去哪儿？”把车停在她的身边，魏江晨摇下车窗问道。
阮之南快速的坐到副驾驶的位子，拉住他的胳膊，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用焦急而颤抖的声音说道“去第一医院！”
“好的。”飞驰的车一路狂奔而去。
进入医院，一路的询问，一路的横冲直撞，魏江晨不得不充当了和事老和道歉着的角色，心里在不断的纳闷着，是谁？
终于在十二楼的一间病房里找到了苏岩，看她毫无血色的脸、失神的双眼、无声落下的泪水；在阮之南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从来都是那样的神采熠熠、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无忧无虑，那样的坚强无敌。坐在床边，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掖掖她的被角，静静的注视着她。
“我没事，过几天就会好了。”她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澜“这几天就照顾我吧。”
“好。”用湿毛巾擦擦她的脸“想吃什么？”
“我想休息，他等了很久了。”
顺着苏岩的视线向门口看去，魏江晨靠在门口，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这才想起来是他送自己来这里的，拍拍苏岩的手“我马上就回来。”
“魏总，”阮之南有些赫然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我刚才太着急了，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她，”魏江晨看了病房的方向一眼“还好吧？”
“应该没事，”阮之南有些担心的也看了一眼哪个方向“我要进去陪她了。”
“你去吧，我也该走了。”魏江晨回答“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吧。”
“我会的，很晚了，真是很感谢您。”
“进去吧。”
“再见。”
“请问，1216的病人是怎么回事？”阮之南在她睡着后，到护士站问道。
“您稍等，哦，她是刚做了宫外孕手术！你们家属照顾她的时候要注意她的情绪波动，多安慰她吧，毕竟遇到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会非常难过的。”
阮之南的头嗡嗡的响着，宫外孕？宫外孕？她不是在外地吗？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向病房的方向走着，脑子里又有些木然的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的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精神的折磨和多么漫长的心路可走？
“阮之南？”
停下，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你好。”
“你怎么在这儿？”林韵音惊讶的问道。“一个人？”
“当然，”阮之南突然想起来，这里是妇科的病区，有些啼笑皆非的回答“我不能来？”
“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再见！”不等她说完就转身离开。心中想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和心情去关心别人的事了。
“南南。”
“嗯。”
“和方宇年在一起的时候，你快乐吗？”不等她回答，苏岩又说道“我曾经很快乐，那时候，仿佛全世界的任何事情你都不会去在乎，只是想生活在两个人的空间里，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仿佛在那一刻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是鲜艳和柔软的，那是我二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快乐。我是一个很不浪漫，很现实的人，可是有一首诗，我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这是舒婷的一首诗，这首诗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的扎入我的心里，又像是一把火燃烧着我全部的热情，虽然她已经很久远了，可是我很喜欢。从我们的父母去世，来到这里上学、工作、生活，为了自己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持、坚持。一直以来觉得所谓的爱离自己很遥远，努力的坚守着那一份美好。”她微笑着看向阮之南，拉住她的手“在爱情和面包的面前，他也选择了后者，我不你的后尘，今天的我们成了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了，他竟然不知廉耻的要我做他的情人！在无数次痛苦的挣扎和妥协之后，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我还是回来了，我热爱的，是阳光下的生活。是可以并肩的爱人。”
“是小南！你自己？”王阿姨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阮之南“你这是拿的什么？怎么还有只鸡！快进来！”
“王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把东西放到厨房后，”阮之南一脸无奈的诉苦“我在网上找了好几种鸡汤的做法，可自己做出来的味道……”
看她咧嘴的样子“你那会做什么鸡汤！简直就是浪费材料！自己做的给倒了？”
“嗯，简直是噩梦！”
“难得你有心！给什么人喝？”走进厨房魏妈妈转身问道。
“她刚做完手术。”
“女的？”
“是。”
“你要有事就下午来取吧。”
“好的！”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你让我和苏辉感到很幸福！我们俩觉得捡到您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我的老肩膀呦！”推开她压过来的重量“别在这儿当事儿，到外面等。”
“那我一会儿再来！”
“宇年！”拉住正要去书房的方宇年“我们谈谈。”
“好的，”坐在她的身边，拥住她的肩“想谈什么？”伸手扶上她的头发“又无聊了？我早说过要你做我的秘书，还不答应吗？”
“我们生个宝宝吧！”林韵音看着他说道。
慢慢的收回自己抚在她头上的手，停顿了几秒又把她拥在怀里，“你还都是个孩子呢！”
“宇年”挣开他的双臂，直视着他开口“我坚持。我已经去医院做过检查了，我很健康，从结婚以来，我们并没有避孕。”
方宇年站起来背对着她，慢慢的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出口袋里的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看着向上飘摇的灰白色的烟雾，低头失笑，然后很快转头对林韵音“你的意思我也应该去医院？”
“我昨天在哪儿见到了阮之南，她的脸色很苍白。”林韵音抬手擦掉涌出来的泪。
“你说什么？她去哪儿干什么！”方宇年站起来，迅速走到她的面前“你确定是她？”又后退一步“你怀疑我？”
林韵音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我没有必要给你解释些什么，收起你那些想法，她不会的。”虽然我很想，在他心里说道。
看他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林韵音不甘心的跟了过去“你爱过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