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一个好学生变成了刺头。
“聂宇同学!”周卓严肃的瞪着聂宇,“我知道你和白家关系不错,也知道你成绩可以,可开学之后你就在第一天出现了,之后半个月直接请假!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啊?!聂宇同学!”
“非常抱歉!”聂宇果断认错,夫子的威严不时在心里闪现,对师长的敬畏让聂宇果断从心!
“解释一下吧~”周卓翘起二郎腿,“到底怎么回事?”
“出去逛街的时候被波及,然后重伤住院。”聂宇低着头不敢看周卓的眼睛,瞒着老师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可这件事又不能张扬出去......
“就是半个月之前的那场机甲战?”周卓正襟危坐,“你们在那附近?”
“嗯。”聂宇点点头,不光是在那附近,而且还主导了那场战争的走向!
“我记得你和秦初瑜同学回忆白雪莹同学一起出去的吧?”周卓思索道,“他们是冲着秦白俩家来的?”
“老师,这个可以不说吗?”聂宇尴尬的说道,毕竟有言在先,那件事不能向外界透露的。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周卓问,“你应该没有能力掺和那种程度的事吧?毕竟你现在好像没有驾驶机甲的资格来着。”
聂宇尴尬的笑了笑,不光掺和了,而且还是那次的主角之一。
“聂宇同学!”看到聂宇讪讪的笑着,周卓语重心长的教诲道,“就算你学习再好,再看我不爽,也不能随便逃课啊!白雪莹同学和秦初瑜同学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吗?为什么她们能回到学校上课,你就不行?总不会是只有你太倒霉直接被机甲战争给波及了吧?”
“......”您这不是都猜到了吗?聂宇无语。
看聂宇半晌不说话,周卓还以为聂宇无话可说,不准备辩解了,于是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这花花世界的确很好,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学习,只要你的成绩不错,那多得是人来邀请你,不要被一时的繁华迷昏的眼,要看的长远些......”
对于周卓的谈话,聂宇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还时不时的回应附和他的道理。
然后嘛~
悲剧开始了。
周卓见自己的教导起了作用,瞬间动力满满语重心长的开始和聂宇谈心......
于是,就这样,大病初愈的聂宇被周卓叫到办公室训斥了一个下午。
等聂宇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种好意最是难消受啊~~
聂宇一声长叹,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动也不想动。
心累啊~
和那台机甲打一架也就这个程度了吧?
长者教诲,不敢懈怠!
累啊~
这里的长者,都是这般善言好教吗?
“怎么了?”秦初瑜拍了拍聂宇的肩膀,“一份痛不欲生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被训了。”聂宇闷闷的说。
“然后?”秦初瑜问。
“然后我就到教室了。”
“也就是说,你这一副快咽气的样子,就只是挨了一下午训?”秦初瑜疑惑,“老周怎么训你的?威力这么大!”
“苦口婆心,谆谆教诲!”聂宇有气无力,认识这么久了,也不在那么拘谨。
“老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训人了?”秦初瑜好奇的看向聂宇,“平时很好说话的啊。”
“我也不知。”聂宇揉了揉眉心,“周先生说我上学初始便休学半月,是在非学生所为,而且那日之事也不好与外人细讲,也只能好好受着这番训斥了。”
秦初瑜窃笑,“该!”
聂宇扭头瞪了她一眼,然后长叹一声,“唉~终于明白四师兄为何平日里那么多话了。有些东西憋在心里不说,自己却因此受罚,实在是难受!”
“四师兄?”秦初瑜显然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你们夫子收了多少学生?”
“若只算亲传,便只有我们师兄弟六人,记名弟子数百。”聂宇道。
“亲传?”秦初瑜问道,“那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什么人?”聂宇想了想,“什么人都有,大师兄姓姜,出自齐国贵族;二师兄姓田,原是秦国农家子;三师兄姓李,出自赵都酿酒人家;四师兄复姓东方,燕地人氏,祖辈耕读传家;五师兄复姓欧阳,楚国铸造门户庶出。”
“那你呢?”秦初瑜好奇的问,你该不会也是哪个国家的什么人吧?
“我?”聂宇笑了笑,“夫子在周游列国时捡到的,听夫子讲,在途径泰山时发现有婴儿啼哭,那便是我了。”
秦初瑜哽住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无妨。”聂宇笑了笑。
“你,就不在意吗?”秦初瑜问。
“在意什么?”
“你的身世。”秦初瑜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就不在意自己到底是哪里人吗?”
聂宇沉默片刻后笑了笑,“无关紧要。”
“怎么会无关紧要?”秦初瑜气急,“哪里来的这么狠心的父母?居然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
“这你就错了。”聂宇正色道,“也许此地太平已久,可在六国,若是遇到了战事,遇到了天灾人祸,往往是遍地饿殍,累累白骨!”
“你,遇到过?”秦初瑜有点害怕的问道。
“嗯。”聂宇点点头,“若非夫子搭救,我也会是那遍地白骨中的一具。”
“那,书上记载的易子而食什么的,你都见过了!?”
“易子而食,尸横遍野,白骨盈道,流血漂橹,蝗灾,旱灾,兵灾......”聂宇叹了一口气,“我只遇到这些,夫子见到的更多!”
“好可怕!”秦初瑜面色苍白的喃喃道,“你们生活的地方那么艰苦的吗?”
“我问过夫子。”聂宇道,“夫子说,哪一个盛世不是这么过来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就是大势所趋!之中,死伤在所难免,只是多寡而已。”
“突然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真是太优越了。”秦初瑜感慨道,“至少你说的这些灾害,我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是啊。”聂宇点点头感慨道,“衣有彩锦着身,食有肉糜果腹,住有广厦避雨,行有车船代步!”
聂宇笑道,“若非夫子教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怕是早就惊呼不已,难以自控。”
“你们那里的人都和你一样,这么变态吗?”秦初瑜话锋一转,扯起了聂宇的战力。
“不是。”聂宇有些自傲的说道,“习武之人终究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不见兵甲的普通人。”
“为什么?”秦初瑜好奇的问,“照你说的,习武什么的应该没有多少坏处吧?”
“嗯,习武的确没有多少坏处。”聂宇苦笑道,“可那里又有几人能习得起武?”
“怎么说?”
“穷读书,富学武。习武之人,食量往往数倍于常人,而且常需要肉食进补,这让贫寒人家如何习武?”聂宇道,“武不出寒家,不是没有道理的,除非天生神力或者习武奇才,其他的普通人又怎么能武艺精湛?”
“也是哦~”秦初瑜了然的点点头,“你们那里的普通人粮食都不怎么够吃,更不用说肉了。”
“嗯。”聂宇点点头,“解决了温饱,才有资格考虑其他事。饿着肚子学武?那像什么话!”
“温饱吗?”秦初瑜想了想,“我的温饱问题好像已经解决了,哎聂宇?”
“怎么了?”聂宇问。
“你说,我能不能学武?”秦初瑜眼睛里闪着憧憬的光芒。武术唉~要是自己也可以学习到聂宇这么强,那该多帅啊!
“你学武术作什么?”聂宇不解的问。
“当然是和你一样去拆机甲防身什么的啊~”秦初瑜理所当然的说,“你想想,要是我学会了武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那不是会安全很多吗?”
“算了吧。”聂宇苦笑一声,“不说武艺初成要多少时间,就光是习武要受的苦。就不是女子能轻易承受的。”
“怎么?看不起女人啊?”秦初瑜眼睛一瞪,“女人就不能学武了吗?什么道理啊!”
“非也。”聂宇道,“其一,学武若非从小开始,便要花费数十倍的努力来弥补先天弱势;其二......”
聂宇叹了一口气,“其二,当下最弱小的机甲,便足以碾压我十数年的努力,我学武是一种习惯了,你又何必呢?”
“这不一样啊~”秦初瑜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这样比吗?
就光是那台甲虫,都是无数人数十年上百年的优化努力的结果好不好?
再说,开机甲和学武有冲突吗?
“哪里不一样?”碾压问道。
“......”哪里不一样?都不一样好不好!
秦初瑜被噎了个半死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好学习驾驶机甲便好了。”聂宇道,“毕竟,就现在而言,还没有出现能够让武艺与机甲不重叠的技术。”
......
是的,就现在而言,机甲的威力足以将武艺的优势完全覆盖,武术在面对机甲除了灵活之外,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当然,也是就现在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