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表示很惊讶。
知道白家是大族,可白家摆宴席的排场是在有点那啥,齐王的国宴也不过如此吧?
数十厨师现场烹饪,每一个厨师面前都有一张餐桌,各色菜系都是聂宇从未见过的种类。
刚出锅的菜品备好放在面前的餐桌上,有谁需要自行取用,无需担心客人有什么忌口的。
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不断出现在餐桌上,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来这里吃饭的,算上仆役也不过数十人,可这里的菜品,足够一只千人军队三天了吧?
聂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想起现在自己只是一介白身,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关注他的目光有点多。
每一个人都对他非常感兴趣。
来历不明、身份未知、身手优异,最重要的是与白家公主的关系充满了疑点。
看到聂宇皱了皱眉头,白正浩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把他带到了餐桌旁。
“年轻人一块玩吧,我们这些老人家就不打扰你们了。”白正浩笑道,“雪莹,你带着聂宇去吧?”
“嗯。”白雪莹点点头,然后走向餐桌。
之前和聂宇的相处让她明白,这位灰常可怕的家伙常识匮乏的可怜。
为了不让他尴尬,也为了不让白家失礼,只能自己费点心了。
唉,自从这家伙来了,初瑜就再也没有找自己玩过,怎么回事?这家伙有那么可怕的吗?
白雪莹不知道的是,黎书豪的那份视频,同样给了秦初瑜一份。、
结果嘛~~
最后的善后虽然是黎书豪做的,可奈何秦初瑜没忍住好奇心去看了一眼,现在想起来都有心理阴影了。
鬼才知道这货真的说砍就砍?!!!
现场的遗迹让善后的人都脸色发白险些吐出来好不好!!!
秦初瑜颤颤巍巍的回到家把头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一天之内经历了银行抢劫案,电玩城机械故障、中心大厦绑票、游乐园玩偶碰瓷,街道车祸,远程狙击事件......
老娘已经够累的了好不好啊混蛋!
之后因为好奇心不小心多了一点点,现在又来了一个小巷惊魂!
你大爷的黎书豪!!!
一天天闲着没事干是吧?
整这么多的幺蛾子出来要死啊你!
秦初瑜骂骂咧咧表示不满,殊不知黎书豪也正一肚子火气和委屈。
自己明明只是策划了游乐园玩偶碰瓷案件和麻醉弹案件才是啊,鬼才知道为毛每一次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奇葩发展,每一次都在成功边缘疯狂试探,结果他喵的每一次都在要成功的时候彻底完蛋!
之前有好几次都是,每一次都是!
甚至有几次是他凭借自己的商业手段让白雪莹和秦初瑜俩人折腾出来的那个公司完蛋,可结果都是有外力依靠强大的资本强行把那个小破公司拉起来!
以前不懂事,以为她们运气好,后来才发现还是自己太年轻了。
一个白家最宝贵的公主,一个秦家无法无天的魔王,要是没这俩家的插手,骗鬼呢?
好在自己一贯的小心让自己勉强多了一条后路,绑票也好,麻醉也罢,都只是为了让这俩丫头失联一段时间就好。
按自己的估计,白秦俩家不会再这种程度的小手段上跟自己较真,毕竟之前违规的是他们。
而且白雪莹和秦初瑜折腾出来的小公司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后辈出来体验生活而已。
可鬼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那么多不知来历的人把一切都搅合了!!!
抢劫银行的,绑架的,制造车祸的,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一个玩cosplay的!!!
好好的一计划就这样被各种各样的奇葩遭遇搞得乌烟瘴气是要干什么啊?!!
最后那叫聂宇的玩cosplay的,谁他喵的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最过分的是那货贼能打!!!
顺手救了白家那小破孩最后又顺便清理了那些凑过去找事的混混!
一击毙命!
麻蛋哪来的这么一个杀神?
呼~
冷静~
冷静!
喵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混蛋!!!
抢银行的谁的人?
电玩城机械故障怎么说?
那群绑架的又是怎么回事?
车祸不是自己干的,白家和秦家也知道这事,毕竟那太不容易控制了,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杀人好不好?
还有最后的找那杀神麻烦的地痞怎么回事?
那不是自己的人啊!
要不是那附近有自己的产业安装了监控,那这事就彻底说不清了好不好?!!!
我特么的容易吗?!!!
这一天天的......
......
结束了晚宴,所有人对聂宇多了些最直观的印象。
第一,胃口挺好。
聂宇一个人吃了近乎在场所有人加起来的食物总量。
第二,优雅。
在吃东西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够想象到这一幕,尽管聂宇吃了不少食物,可他却从未因为进食而显露半分不雅的姿态。
虽然聂宇所守的礼节与他们所熟知的完全不同,可每个人都无法从其中挑出半点不对!
甚至在聂宇的对比之下,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处处透露着粗鄙。
怎么回事?
记忆没错的话,我们才是最为懂礼节最为优雅的才是吧?
若是聂宇了解了在当下时代礼节的意义,知道了他们在想什么,那没准会笑出来也说不定。
学宫中夫子从小就开始给所有的学生讲述《周礼》,既有祭祀、朝觐、封国、巡狩、丧葬等等的国家大典,也有如用鼎制度、乐悬制度、车骑制度、服饰制度、礼玉制度等等的具体规范,还有各种礼器的等级、组合、形制、度数。
不止如此,而且每时每刻都得守礼,哪里像现在的人一样只在特定的场合才开始讲究。
要是现在的人也学着战国一样,那每天就不用做其他事了,没有三五年那些礼节的内容都记不全好不好?
也就是那个时候每个人都苛求般守礼,这才让礼节融入日常生活,换到现在?开什么玩笑!
好奇聂宇身份的人不少,可可以发问的人却不多。
白雪莹恰好是其中一个。
“聂宇,你说的学宫里有什么有趣的事吗?”白雪莹好奇的问道,她对聂宇的生活也非常感兴趣,如果聂宇没有说谎,那他所生活的地方一定非常精彩吧?
“学宫里倒是未曾发生有趣之事。”聂宇笑道,“除了每日的课程,其余的,便是我们自己温习了。”
“稷下学宫是一座学院吗?”
“算是吧。”聂宇思索道,“除了教导学子外,也算是齐国的良才聚集地。”
“怎么回事?”
“稷下学宫是齐国君主咨询问政及稷下学者议论国事的场所。齐王向稷下学者咨询国事、天下事,稷下学者进言,齐王纳言,是稷下学宫的一大特色。”聂宇露出回忆之色,“那时候齐王的仪仗队常往来学宫与王宫之中。”
“此外,学宫具有独特的教育方式,游学是其教学方式之一。学生可以自由来稷下寻师求学;老师可以在稷下招生讲学,容许有学与教两个方面的充分自由。”
“还有,学宫中常有师长因学说理论优异而开展辩驳。”聂宇笑道,“从未想过那些德高望重的夫子也会像市井小民那般争得脸红脖子粗。”
“师兄们也常有辩驳,可因为学识不精,事情常演化为搏斗。”
“那时候是彻底顾不上所谓的礼节了。”
“到最后,要么一身狼狈的找夫子解惑,要么鼻青脸肿的面壁思过。”
看着聂宇如数家珍般讲述学宫的日常,白雪莹也不由得对聂宇所说的稷下有了几分向往,老师们随时随地的展开辩驳,学生们因为观点不和大打出手。
吵完,打完,见面最多一声冷哼,然后继续生活在一起......
“那一定是一个很和平,很美好的地方吧?”白雪莹眼睛里充满了憧憬。
“美好是肯定的。”聂宇笑了笑,“可和平就一点都谈不上了。”
“怎么说?”白雪莹来了兴趣。
“稷下是第一次百家讲学的地方,也是之后百家论战的地方。”聂宇道,“那时候要想名传天下,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的学说呈向王上,若是王国以此兴盛,那自然是对的,是足以流传后世的学说。”
“可国家不足双手之数,学说却近百,于是在实践之前,常会来一次辩驳,取长补短,若是发觉有所疏漏,那便闭关修书。”聂宇露出羡慕甚至仰慕的神情,“有时候,动辄便是十数年的修订,待书成之日,天下大惊,诸侯国厚礼相迎!那便是吾辈之至!”
“真的有人关在书房里数十年,就为了修改一本书吗?”白雪莹惊讶的赞叹道,“好厉害。”
“嗯。”聂宇点点头,“听师兄们说,夫子也曾闭关数十载修书。”
“好厉害!”白雪莹赞叹道,“当下无论是干什么,肯下苦工几十年干一件事的人不多了,他们每个人都是各个领域中的大匠啊!稷下学宫真的是一个特别神奇的地方呢,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然后俩者都想去同一个国家践行自己的学说。”聂宇感慨道,“那个情况才叫盛大。
“怎么回事?”白雪莹的眼睛亮的要发光。
“来一场决斗,活下来的人去践行,去震惊天下,青史留名!”
“我听父亲说,许多科研人也是这样的。”白雪莹感慨道,“好厉害~~”
聂宇笑了笑。
这就是稷下的魅力。
这就是——
稷下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