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苏家的第二天,苏然在晨曦微微亮时睁开眼睛,昨晚梦到了妈妈,微热的手腕系着妈妈编的红色手绳,耳边是临行前叮嘱的话:“然然,好好的跟着爸爸,等妈妈空了会去看你的,妈妈会想你的。爱你宝贝。”
不知陷入情绪多久,“然然,起来了吗?”几声敲门声之后,苏友彻低低沉沉地问道。
“嗯嗯,起来了,马上就下去。”
洗漱完的坐在餐桌旁,一顿简单的早餐摆的整整齐齐,早餐、牛奶、吐司旁还有新鲜的水果。
苏然坐定,苏友彻略微忐忑,虽然不需要什么手艺,但他仍希望自己亲手准备的早餐,然然可以喜欢。对于苏然,苏友彻是愧疚的、心疼的,他恨自己迫于老爷子的逼迫当初离开了爱的人,也怨恨自己的脆弱的逃避。但老天爷终归给了自己补偿的机会。
“我是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吗?”苏然喝着牛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苏友彻一惊,他没想到然然聪慧至此,逃到部队五年以后,他遇见了现在妻子,妻子爱他又同是干部子弟,家里又逼得紧,他抗争无果后,接受了这样了安排。与苏友彻而言,得不到的白月光,那么娶得是红玫瑰或白玫瑰又有什么关系,没了感情不过搭伙过日子罢了。
况且钱晚待他极好,虽然脾气火爆,但爱恨分明,到底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打动了。
稍一沉思,对然然成长中角色的缺失、对卓诗桦的愧对加上以及钱晚临产等各种复杂的感情交叠在一起,他不知如何解释。
“对啊,然然喜欢弟弟吗?”他打哈哈说道。
“喜欢。如果弟弟被人欺负,我可以保护他。等弟弟出生了,带着弟弟一起去看妈妈,好吗?”苏然的表情中欢喜中带着些许忧伤。
苏友彻疼在心里。
“我答应你,等弟弟出生,我们就去看妈妈。”
叮咚
“有彻老哥!我来接然然去我家呆两天。”昨夜,有彻打电话给他,家里事情多,孩子想要麻烦他们照看两天。
“你就是然然吧?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真是个帅气的小家伙儿。”一进门看到苏然,温简打趣道,“这两天去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一会儿你就能看到粉嘟嘟的妹妹了。”
儿时的苏然来到常家。还没开门就被哇哇大哭的常诺震惊到,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仿佛要把天地撕裂了。
一开门,保姆正在给常诺换尿布,每次换尿布都是一场仿佛战场般的动静,一个月来,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苏然看着那个乌黑黑滴溜圆大眼睛旁,眼泪不停的往外溢,心里只想着逗逗她,这么可爱的瓷娃娃,最好是不要哭的,他一直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他想要多一个家人,无人陪伴的童年,过于寂寞了些。
温简看着苏然走到常诺面前,小手拿着纸巾小心翼翼的一边擦眼泪,一边嘟着嘴想要逗她笑。
没来由的觉得特和谐。阳光照在苏然的脸上,细小的毛发散发着金光,转而想到孩子这么小这么懂事,想着他妈妈的事情,又有些心疼他。
苏然在常家住了近20天。不知道为什么钱晚难产大出血,险些抢救不过来,苏家一家人忙着医院的事情,好在抢救过来,孩子也平安出生。听说孩子取名为哲。
苏友彻抽空就会看看苏然,其余时间都在医院照看着。
苏家其余人似乎都忘了还有苏然这个人,他们一心一意的照顾着苏哲。
当然,苏然在常家似乎也忘了还有苏家这些人。苏然除了上下学,基本时间都在陪着那个哭声震天的小娃娃。连一句“爸爸”都未曾提过,只是偶尔盯着窗外发呆,苏友彻来看他时,他有问必答,只是常常提起,何时去看妈妈。
不久之后,钱晚出院。苏然被接回到苏家。
之后,苏友彻践行了诺言,带着他去看了卓诗桦。
那天,卓诗桦带着帽子和他们去了游乐园。那天,苏然很开心。他仿佛看到了幸福了模样,虽然短暂,但那时那刻,他同时拥有了爸爸和妈妈。
“然然!今天你想干什么,妈妈都陪着你。先去给我可爱的宝贝买一个冰淇淋吃。边吃边玩旋转木马怎么样。”
“嗯嗯,然然也陪着妈妈。妈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多想你呢。”说完抱住卓诗桦晃来晃去,露出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可爱俏皮神态。
看得苏友彻,眼睛有些发酸。然然跟着他鲜少露出孩子神态,小小年纪安安静静,像个大人模样。孩子也从未叫过他爸爸,虽然他并不强求。
“妈妈妈妈,我这些天认识了一个小娃娃,可爱的紧。我可喜欢了。我猜妈妈见到了一定也会喜欢。她叫常诺,哭起来的时候哭声都能天花板给掀翻,但不哭的时候两个黑眼珠可亮了……”苏然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滔滔不绝地讲着近日发生的事情。
阳光刚刚好,不冷也不热。没有夏季的炙热,没有冬日的寒冷。卓诗桦听着然然的话,内心喜悦得紧,她想,就算她不在了。然然应该也要像现在一样幸福着。虽然苏友彻如今的妻子钱晚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听说钱晚虽然有些泼辣,但人是极好的,不会亏待然然的。
“呀!然然还认识了新朋友。然然是哥哥,以后要保护妹妹弟弟。妈妈真想见见常诺宝宝。”
“妈妈,你一定会喜欢的。”苏然眼神坚定,想起来前几日诺诺像金鱼一样嘴里吐泡泡的模样,禁不住偷偷笑了。
“然然,要不要陪妈妈一起做旋转木马?”
“当然好啦!坐旋转木马咯,坐旋转木马咯”苏然开心的跳起来。
这个时候,苏友彻的变成了工具人,排队,买票。模样出挑,身材挺正。在排队的队伍中格外扎眼。
买完票,苏然拉着卓诗桦往里走。挑了最外圈的大号木马。
音乐响起。木马高高低低。
卓诗桦把头低在然然的耳边,轻轻的说,“然然,记得妈妈爱你。不过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以后可能然然就见不到妈妈了。不过妈妈希望然然能够幸福快乐的长大。然然,你可以答应妈妈这个请求吗?抱着对世界的善意,好好和爸爸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