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她的那时,是夏天,人们说,她的手,修长白皙,是个弹钢琴的好苗子,一切都是来源于那个暑假,谁也不会明白这个暑假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天未亮太多,大约也在五点半到四十分之间。我一如既往的去晨跑,在哪一路上,我选择了一条从未经过的小道。一路上,都是早早开了店的商家,不过都是杂货店或者卖豆浆油条的大爷大妈们。让我不敢相信现在才刚刚六点,这种感觉真的有点陌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意识到要回家了,我正想离开小道回到家时,那一声优美的钢琴声像不舍得我走一般吸引着我向那钢琴声的方向前进,我就这样一直向乐声的方向前进着,直到我的脚步停在了一家钢琴店前。那店门边那块玻璃正透出一个姑娘弹着钢琴,我此时再次凑近,只见她那十根手指灵活的在钢琴上舞动,但她戴着一副耳机神情向往着那钢琴所弹出来的一个个优美的音符,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最后一个音弦地完美落下,朝另一个窗望去,没有人,她却站了起来对玻璃外深深地鞠躬,仿佛一个德高望重的钢琴家一般。当她把耳机摘下来,偶然向我这边的窗户看来时,注意到了我正沉浸于她的琴艺中的我,我和她对视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我打算解释点什么的时候。
她走过来打开了门,径直的走向我,她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八,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她彬彬有礼地邀请我去钢琴店里坐着,我眼下并无重要的事情,回家的事可以先缓缓,所以也就同意了。
一进入店内,四周复古的装修,有一说一,虽然不符合我的口味,还是整的挺好看的,我就随便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她过来问我:“要喝点什么吗?可乐或绿茶。”“可乐吧”我回应道。过不久她拿来了两瓶未打开的冰镇可乐,开始坐下和我聊起了天。
“那首曲子是巴赫的《G大调小步舞曲》吧?真厉害呢,你看起来很年轻,却很有才能。”
她文静地笑了笑,没有作答。
我继续问道:“我们见过吗,我们并未说过几句话,你就请我来到你店里喝起了可乐。”“我啊,我想在离开这座城市前多交几个朋友。”她回答道。
我感到很奇怪,随后,我便问起了原因。这才知道,他的父亲是法国一位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母亲是一位外交官,这家钢琴店只是其名下一小笔资产,一个月后要被送往法国二级音乐学院主练钢琴。但是她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很久,非常喜欢这里的人水风情,只是这一走,或许就永远不回来了。所以,才想多交几个朋友,结下缘分,不会有遗憾。
就在我原地发愣时,她的一声呼唤把我叫回了现实,并对我说:“我每天早上六点半都会准时在这里弹钢琴,没有人愿意花费时间停留一分钟听我弹琴,就只有你……”她真挚地看着我,“那我以后每天六点半准时来到这里听你弹钢琴。”我回答道。只见她脸微微一红,一笑,便低下了头。我一看时间都已经十点半了,觉得有点晚了,就准备起身离开,前脚刚踏出门外便想起了什么,回头问起:“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林怡,就……叫我林怡吧,那你呢?”她也回问。我说:“我?你就叫我张乔吧。”只见她嗯了两声便挥起右手和我道别。我也挥挥手道别了她示意明天见。
就这样来到了第二天,我如昨天一般在早上六点半来到了他家店门外,她见到了我,犹如昨天一样,热情的招待着我,也跟昨天一样一起聊着天,常常一直聊到十点半,我们这样相识了一周,并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时间不休,快乐短暂。
大概我们认识了两个星期之后,我像以往一样来到她的店里,本该像平时那样进行的,本应该……但是她那天很不一样,扭捏着,磨蹭着,似乎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却不便下口。我再三安慰之后,她……向我表了白,事情很突然,我愣住了,我从未想过这种事,非常紧张地和她说让我考虑一下。在不断逃避与衡量过后,最终我觉得我内心深处,或许,也喜欢着她。于是,我就那样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接受,我们十分惬意地度过了晚上的时光,或许还有一丝尴尬,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件事。时间到了,我和她分手告别,她的笑容那样自然地挂在脸上,与月光交融在一起,我回家的时候,回想着那副景象,竟一时无法安定内心。很快,来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我看了看时间,不紧不慢地穿好了衣服,洗漱过后,一路小跑到了她家的钢琴店。那声熟悉的钢琴声再次传来,此时时间刚好是六点半。
是她,果然每次都是如此准时,没过一会我轻轻推开了门,她果然又是一首随着G大调作为结尾的终章,她拿下耳机向玻璃外看去似乎期待着我的出现。在她站起来继续向玻璃外望去急切的希望着我的出现时,我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背后,用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双眼。在她耳旁轻语:“猜猜我是谁?”在她叫着快放开我时,我放开了捂住她双眼的双手时,她一个急切的转身抱住了我,双手抱住了我一口吻在了我的脸上,这一刻她的吻让我心动,也许在这一瞬间她也心动了,之后我们决定明天在广场来一次郑重地迎来我们的
当晚,随着我们两人互相问候晚安时我躺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也到了。
当我醒来时。望了望时间,已经快到八点半了,想着今天有约会但是家离公园并不是很远,就没有吧时间这个观念放得很重,刷完牙洗完脸穿好衣服,出了家门向公园走去,刚到公园门口时一路上人挺多,不过还是可以看到她在那里等着我,我一路走到她面前,看见她那温柔的笑容,给偏凉的早晨浮上了一道暖阳。
于是我牵住了她的手,就这样在公园里面走着。走累了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她也同样牵住了我的手,她那细长的手指白皙的肌肤,让我忍不住伸到嘴边轻吻了一下。此时她对我说:“这些天有你陪着我真好,我都有点忘记我要离开这座城市的痛苦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法国,更不想去什么音乐学院,现在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弹弹琴,就这样活下去,就行了。”“那你和我一起走吧。”我回道。只见她没有回答,但是脸已经红了起来。我觉得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在和林怡相处的这三周,时间也快了起来,一转眼,到了八月。暑假也准备结束了,林怡也准备去法国了,就在那晚,是她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约好再见最后一面,又到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钢琴店,准确的说是她家的钢琴店。就这样,我一直陪她聊天到钢琴店打烊。就是到了门口我也恋恋不舍往窗外看去,一直看着她熟练的擦拭着钢琴,但是我再一次推开了门那门上的门铃响了的时候。她说着:“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后才抬起了头,我快步走向前去,扶住了她便吻了上去。之后和她说:“我一定会想办法的。”说完了以后,见到她点了两下头,我从未体会过这样强烈的情感,我不希望她消失在我的生活中,那些回忆和经历,假如就这样离别,我一定会在后生中留下遗憾。
随着我们两人互道晚安,我心事重重,有点睡不着。就瘫在床上想着,要是她父母不同意,要是她反悔,以及,要是不成功的话呢?我几乎快模糊了时间的概念了,天都快蒙蒙亮了才睡去。
就在第二天,我醒了打开了手机,担心昨晚是最后一次见到她,发疯似的冲出了家门,又像第一次遇见她的场景,我又来到了她家钢琴店门前,门锁了,人也不见了。那一刻我很急切的很想找到她,一直拨打着她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我来到马路边叫了一辆的士,跟司机说了她家地址求司机师傅开快一点。
一到了她家楼下,我像是准备被猎人捕杀的麋鹿一般,直直跑上她家楼上,到了她家门外,一阵嘈杂声传来,我很害怕林怡出现什么意外,我不要命似的敲着她家门,开门的是一对夫妇如果没猜错这就是林怡的父母,男主人顶着发福的啤酒肚子但是他身着的西装恰好盖住了他那微微露出的啤酒肚,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他一旁的夫人很年轻的样子。林怡的父母又问起:“你找谁?”“我找林怡。”我回应道。“要是你是来跟林怡说再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两分钟时间。”随后林怡父亲叫了林怡来到门前,她眼角泛红,像是刚刚哭过但是又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她抱住了我向我倾诉:“张乔,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也不想去法国,不想去上什么音乐学院。”
但是此时,林怡父亲一声:“林怡!”让我明白时间不能停止,我牵住了她的手向楼下跑去。
一路带她跑到了公交车站旁我对她说:“我们……私奔吧。”她听到了我的话眼中泛起了红光,那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并对我说:“嗯嗯。”我先回到了那个我熟悉的家,趁家里人不注意,拿走了银行卡,里面还有三万块钱。我出了门,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地铁站想坐着地铁来到火车站,后去下一个城市生活。
地铁上。
她问我:“我们要去那座城市生活,上海还是北京?”“上海!”我回答道。随后他笑了起来说道:“是你提出的私奔,无论我发生了什么是你都要对我负责哟。”听到这句话我也跟着她笑了起来,随着我俩的聊天地铁到了终点站火车站,我俩互相牵着对方的手来到了火车站里,到了大厅我叫林怡在一旁坐下我去买票。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火车站站长回事林怡母亲的朋友,他看到了我和林怡一起,就打电话跟林怡父母说出了林怡位置,后面想尽一切办法来拖延住我买票。
没一会,林怡的父母来到了火车站内,身后还跟着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看着像是保镖,他们把林怡给强行带离了现场,我买好票了以后,立刻冲了出去,想把林怡救回来。
一到门外,我望了望马路对面。是她,林怡正被强拉入车内,可是她的手死死的抓住门把手不肯进去。
马路上车水马龙,如果走斑马线,时间赶不及了,就凭林怡那细嫩的小手一定不能坚持多久。我也下定了决心冲过去把林怡带走,这一刻也许是真爱的力量超越了死亡的恐惧,我不要命的冲到了车前。一把抓住了林怡的手,她父母的保镖立刻给我来了一记直拳把我一只眼睛打肿了起来,我也礼貌还击,一拳将他眼镜打烂了,这一刻也许是眼镜镜片扎到眼角的疼痛让他放开了林怡,于是我抓住林怡的手向车站里奔去。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我右眼的肿胀让我无法看清楚右边向我驶来的车子,车子的喇叭,轮胎激起的水花,司机惊恐的表情,我突然踉跄一步,松开了她的手,我知道一切都晚了。我本想推开她,可是却反了过来是她推开了我,那一刻,林怡整个人飞出了七八米左右,那一刻我发了疯似的冲过去,只见她倒在了血泊中,我奋力把她搂在怀里,捂住她的伤口。只见她睁眼,颤颤巍巍的用嘴唇说出:张……乔,有你还……陪在我身边……真好”随后林怡便没了气息,林怡的父母赶过来看到了这一切,林怡的母亲吓得当场晕倒,林怡的父亲也在不停的哭,那一刻我恨透了自己,也同样失声哭了出来,并且大叫:林怡!。我就想着,如果我不答应和林怡私奔,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林怡也不会死。
她和我的爱,流年与回忆,变作血花,绽放在那条马路的夏天。
一周后,林怡的葬礼如期举行,看着林怡父母那崩溃的样子,和失去女儿的悲情,我没有任何脸面去和他们解释。
人们说她死于一场车祸,实际上她死于和我相遇的那个夏天,人们说,她的手,修长白皙,是个弹钢琴的好苗子,如果出国深造,前途不可量,可是因为我,一切都毁了。
我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匆匆别离的爱情就那样从我的人生中离去了,惭愧与哀伤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中,红色的镜头中,还缓缓飘过她的温情和关爱。
我拿出了安眠药,一股脑惯了下去,一切让我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就这样躺在凉水中,头渐渐地沉了下去,想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
她抚摸着我的脸,试图把我拉上去,我却一把抓取她的手,拥抱着她,吻着她,任凭水入侵我的耳朵,嘴巴,大脑,她也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们在浴缸中,享用着专属夏日的清凉。我....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你,活着本身就是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