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望乡城中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不时有百姓从门缝中偷眼观瞧,目光中有诧异,也有彷徨。
忽然,有马蹄声响起,清脆而缓慢。
马上之人一袭白衣,风华绝代,正是西汉四公主刘璃。她淡然从容,闲庭信步。
民间流传,西汉四公主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方知,她不仅是人间绝色,更是大汉公主,有王者之风,让须眉不禁汗颜。
咯吱一声,一扇门打开了。一个青衣书生跨过门槛,向刘璃行跪拜大礼,朗声道:“小生不才,愿为大汉公主效死命!”其言决然,视死如归。
刘璃转头,微微一笑。
只这一笑,他此生已无憾。
“小人于德水,也愿为大汉公主效死命!”
“小人张浩然,也愿为大汉公主效死命!”
……
一声声效忠此起彼伏,他们置生死于度外,只为那一笑。
刘璃打马在前,黎天紧随其后,一群百姓远远地跟着。
西汉尚武,民风彪悍。百姓们个个手持兵刃,有单刀,有长矛,有弓箭,有铁叉……毅然决然,视死如归。
当刘璃来到西城墙下,身后已聚集有数百人。
见此情形,欧阳伯庸又惊又喜,大笑道:“民心所向,此战必胜!”
刘璃下马,走上城墙。
欧阳伯庸快步相迎。
他们没有进入城楼,而是站在城墙上,受万众瞩目。
忽然,大明宗营地中出现骚乱,紧接着,一群人被骑兵驱赶着朝望乡城方向前行。
人群越来越近,是村民,有男有女,还有老人和孩子。
如此行径,令人发指。
城墙上,一对清眸变得悲天悯人,刘璃心中有悔。
欧阳伯庸眼中现出一抹怒色,随即释然。这就是战争,战争是残酷的。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着银色战甲的少年将军来到城墙上,是欧阳靖。他微微欠身,双手抱拳,沉声道:“末将请战!”
欧阳伯庸望向刘璃。
刘璃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一阵哭喊声从远处传来。
没有任何预兆,大明宗骑兵竟直接放箭射杀村民。
目眦俱裂,怒发冲冠,这一刻,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
“末将请战!”欧阳靖声如洪钟。
片刻间,村民已死伤过半。
欧阳伯庸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欧阳靖听令!”
“末将在!”
“本帅命你死守望乡城,城在人在!”
欧阳靖不禁愣住了。
“欧阳靖!”欧阳伯庸神色严厉。
“领命!”欧阳靖已然双目含泪。
不久后,城门大开,欧阳伯庸手持一把断背砍山刀,率领三百骑兵出城,直奔村民而去。
骑兵冲锋,转瞬即至。
大明宗骑兵放弃射杀村民,迎向西汉骑兵。
与此同时,又有两队大明宗骑兵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杀出。三队骑兵互为犄角之势,合围而来。
众寡悬殊,欧阳伯庸却丝毫不惧,大笑道:“兄弟们,可愿与我一起赴死?”
“求之不得!”
“那我们就沙场为国死,马革裹尸还!”
“沙场为国死,马革裹尸还!”三百大汉骑兵齐声呐喊,响彻云霄。
很快,两军交锋,金铁交鸣,这注定是一场死战。
只一盏茶功夫,大明宗骑兵已完成合围。
于西汉骑兵而言,没有退路,无需突围,只须来回冲杀,至死方休。
鲜血飞溅,染红了兵刃,湿了衣襟。
欧阳伯庸浑身浴血,断背砍山刀下已有十三个亡魂。
城墙上,欧阳靖紧握着双拳,已红了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果可以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与父亲一起赴死。
忽然,刘璃眼中流露出一抹喜色,只因她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西南方向,一条青色人影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径直杀向大明宗骑兵,是虞戈。
“是他!”
“杀了他!”
话音方落,一队大明宗骑兵迎向虞戈。
相距三十步,虞戈轻点脚尖,飞身跃起。剑出,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划过一人咽喉,虞戈顺势夺马,直奔村民而去。
然而,事与愿违。
大明宗骑兵悍不畏死,不惜以战马相撞也要拦下虞戈,将其斩杀于马下。
刀光剑影,鲜血飞溅。
虞戈已斩杀七人,却依旧在原地打转。
这时,东南方向有三骑杀出,一位虬髯老者、一个中年儒生和一个红衣女子,三人气势如虹,直奔中军而去,正是风尘三侠。
一队大明宗骑兵挥舞着弯刀迎上。
流光剑出,惊才绝艳。
丈二长枪起,枪如游龙。
修罗刀现,鬼哭神嚎。
在绝对实力面前,拼命也只是徒劳。
风尘三侠杀入大明宗骑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中军阵前,淳于凌河脸色大变。
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明宗营地火光冲天,是粮草。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从阵地后方杀出,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袭黑衣,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肃杀之气。他手里握着一把剑,从剑柄至剑鞘都雕刻有水纹,隐约间似有水波流动。来人正是中原镖局总镖头司马长风。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欧阳靖望向刘璃。
刘璃从黎天手中接过一柄长剑,望向战场,高声道:“今日谁与我并肩作战,他就是我的兄弟,杀!”
话音方落,她飞身跃下城墙,风华绝代。
这一幕,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这一刻,众志已成城。
城门大开,欧阳康率领两百骑兵出城。
欧阳靖率领四百守城军紧随其后。
一群百姓手持各种兵刃也不甘落后。
最后面是一帮绿林好汉,为首之人是一个灰衣老者,他目光炯炯,沉声道:“此战成败系一城百姓存亡,切不可轻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