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一路跟随到后宫之中,亲眼看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
“冬日里的长眠,只是为了来年能美好的绽放,对吗?”芷卉停在了那片已经被雪完全覆盖的芍药花地。“看来我们都累了,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丞相认得这里,这也是他最想看到的一幕。
他走到芷卉身旁,陪着她一同欣赏这“开的正艳的芍药花”。“你始终都放不下景浩,我说的没错吧。”丞相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方才在大殿之上,为父是在帮你,以你的性子肯定看不出来。”
芷卉开口:“嗯,虽然没有怨恨之意,但女帝本就难成,您这么一说,我的颜面荡然无存,女帝之意岂不更是难上加难?”
“哈哈哈,你与景浩好但如果你成为了皇帝,还能全身而退吗,倒不如放纵他们掀起王位争夺,好从中牟利。”丞相不知何时变得阴险狡诈起来:“我近日得来战报,我军大获全胜,不出两个月就要回来了,但我把这事给压了下来,为的不就是你吗?到时你与景浩远走高飞,皇室大乱还要景浩收拾,定顾不得你了。”
“您不是常说:嫁稀碎稀,嫁叟随叟。我既已嫁入永康门下,又岂能不守妇道?”芷卉每说一个字,自己的心就仿佛被刀深深的插入在用力拔出来那般痛苦。“我是一国之后,理应母仪天下才是。永康快回来了是好事,至于景浩,这么长时间不见,或许那本就不坚固的感情就这么破碎了吧。罢了,父亲,我一生躲入这后宫之中,可能与他此生都不会再相见。若有来生,还望与他成为神仙,能够逍遥快活的玩上一辈子。”
“为父尊重你的选择,但这些芍药花既已被冰雪覆盖,怕是与你不能相见,又何必空守在这里。不要去做那个最傻的人——一情相愿。”丞相转过身,他自然是不会相信芷卉孟鹤堂放下景浩,而景浩,亦是如此。他摇摇头,叹了一口长气缓缓离去。
“是我在一厢情愿吗?”她抬起头,晶莹剔透的泪珠又滚落下来。“风筝?”
高空之上,一只纸鸢正在空中翱翔,但她的脚下总会有一条绳子,给她挂定了范围。圣光降临,凤凰一闪而过,狂风四起,也没能将风筝线吹断。芷卉再次看向那时,凤凰的身影逐渐远去,而纸鸢,依旧无法展翅高飞,只能随风摆动。
“是啊,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开心之事,人间不是常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何宇朝着芷卉打了个响指。“睡吧,刚刚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梦,你与他剩下的路还长着呢。旭蝶,你可曾在这无人之境为我眷恋?”
他扶住昏昏欲睡的芷卉,将其抱回了寝宫。
情是这世间最难以让人理解的字,大家常常有爱,每一对婚姻的开始都参杂着爱,但并非爱情。
爱与情本就不是一体。爱是可以说出口的,爱一个人,愿意为了他去做任何事。但与一个人产生了情,那便不是爱能与其相提并论的了,没有人能说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他们都知道,爱错过了还能再有,但情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