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久安很是谨慎,虽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眼下也不能就站在外面等,这个位置虽然隐蔽,但难保不会被人看见。
“我在门外守着,主子既然在这,我在这处也不奇怪。”
“你别去找姬述,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用把他找来。”宫久安对月猫说。
“我就在外面保证神女的安全,放心,我在这里,任何人都进不来。”月猫笑。
“嗯嗯,谢谢你。”从昨日到今日月猫不知道帮了宫久安多少忙,宫久安在上雍没有实权,金银也没有带在身上,若是没有月猫,她这一次真是被拿得死死的。
“别说谢谢,神女教我那么多食谱,我还没有谢谢神女。”月猫笑脸真诚。
宫久安回以一笑。
月猫出去后,大花不安的站在宫久安身后。
宫久安坐在桌边,看大花一副焦急的样子,拍拍身旁的椅子道:“坐。”
“奴婢不用,神女殿下坐就可以。”大花摇头。
宫久安的内心其实也很焦虑,但是看大花把焦虑写到脸上,宫久安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急。
宫久安盯着桌上的水果发愣。
一切她都想好了,但是那个时刻真正快到来的时候,她还是紧张得要命。
月兔去神女府,回来之后对姬述道:“主子,院子里有一个地洞,在水缸下面,但是洞里通了地道,神女已经逃出去了。而且府里来报,说神女昨日去找月猫......”
“行,知道了,你去盯住马车里的假货吧。”
“是。”
姬述居高临下地看着在石阶下没有挪动过的马车,狸猫换太子,他倒是想看看,真正的神女能不能关键时刻站出来。
席上的人渐渐多了。
当初在上雍城外迎接宫久安的权贵们,因为那一日宫久安的风姿,也都来参加封典。
神女的风采,见过一次之后,身段声音都印在脑海里,三日不绝。
宫久安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在房间里休息,原本还有些拘束,不敢施展开,等宫久安适应之后,觉得房间虽然是偶然发现的,但是布置得很合她的心意。
不仅准备了她爱吃的几种水果,而且房间里专门空出一块地,放了拉筋的缎带。
宫久安身上的衣服不繁琐,头上的发饰也很简单,所以她往墙上靠一靠,拉伸自己的腰。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午时,月猫问宫久安要不要吃东西,宫久安表示不用麻烦。
一会就要上场,饿一饿腰会更细,宫久安吃了一点水果,便在贵妃椅上靠着,等待封典开始的时间。
午时之后,席上几乎是坐满了人,陛下褚祁也入座席中最高位,仪式也即将开始。
“神女宫久安,字清瑶,德行兼备,才华横溢,心系大燕之民,元庆九年夏,神女清瑶于鄞城,降世奇光乍现,一解上雍之旱……”
主持封典仪式的人,是大燕一级学府,京华书院的第一学士——姜澄云。
他身量矮小,以独特的地中海头型格外现目。
把宫久安在鄞城那一夜的光荣史讲述完之后,姜澄云的任务交给礼部尚书,由其人宣布仪式开始。
礼部尚书往高台一站,颇有几分主持大任的风度。
“神女请沿九九八十一级石阶登上高台,由国师亲授神女玉章。”
话落,在石阶下停了很久的神女府马车,马车有了动静,车帘被一只手掀开。
下了马车,是一张夺目漂亮的面孔,如桃花一般灼灼美艳,神情十分不屑,似乎藐视天下一切。
也有人理解为,天下一切事都不足以惊动神女半分情绪。
人们见到神女如此美艳绝伦,兴致颇高。
顾轻歌听着人们对她的赞扬,心里很不舒服,毕竟她清楚,人们赞扬的是另一个人的面孔,那个她鄙视的废物神女的面孔。
顾轻歌下马车的动作很利落,足尖点地,轻盈。
人们更是佩服神女的功夫。
姬述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带着凉意。
顾轻歌的衣裳,是宫中送出去的,一针一线都是御用织女的手艺,裙尾长长,拖到好几阶石阶下面,以顾轻歌的身量来穿这件衣服,明显有些长。
席上的人看着,也觉得神女和这身衣服,似乎不太搭。
顾轻歌咬咬牙,心里暗骂宫久安是只长个子的白痴。
宫久安在房间门口打一个喷嚏,心想顾轻歌肯定在骂她。
顾轻歌脸上冷冷,一丝笑意也看不到。
那日去迎接过宫久安的权贵都开始怀疑,原来自己心里构想出的神女是假的,顿时有幻想破灭的挫败感。
顾轻歌走上高台,姬述后退一步。
顾轻歌看着姬述,神色复杂,但依旧傲然的仰着脸,等姬述授她玉章。
可是姬述居然迟迟没有动静。
“寒酥,怎么回事?”直到褚祁在一边提醒。
姬述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声音打断了对话,把这个王屋山里的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等等。”
姬述侧目看下去。
石阶下,她穿红绸衣裙,厚重的红绸在她身上,不仅没有臃肿之感,反而为她添上大气沉稳的气息。
她脸上的妆容与顾轻歌比起来,一个是带着圣洁,宛如高岭之花,惊艳全场,不可触及却摄人心魄的唯美;一个精心打扮,妆容厚实,像油画一般浓烈,少几分少女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