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仙府坐落在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山静人静,心如止水。唯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虽非伽蓝,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
虞思州到此处时,已临近酉时,已然黄昏时分。临近山门时,听闻身后有脚步声,她便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来人一身白衣,束着抹额,飘带在身后随发轻扬,面庞白皙如玉,俊极雅极。想来这就是“蓝氏双壁”之一的,蓝湛,蓝忘机了。
那人身后跟着几个弟子,抬着一人。此人脸上布满了皱裂十字花纹的修士,脖子处更为严重,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虞思州不禁微微皱眉,眼见身旁虞晚汐的脸色甚是苍白,她自小生在眉山,长在眉山,哪里见过这些……
虞晚汐细声细气道:“阿清姐姐,他是…死了吗?”
这人虽然看起来格外可怕,却也并未死亡,且无中毒迹象。
虞思州闻言答道:“应该并没有死,只是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说完,虞思州在心底默默思考着,有没有在师傅的医书里见过这种病例。尽管虞思州压低了声音,也被耳力俱佳的蓝忘机听见了,只见他顿了一下,却并未回头。
众人也只跟在蓝忘机身后数米远,不久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哗。
“酉时三刻!这太阳都下山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虞思州只觉得这声音无比耳熟。待临近时,却见江厌离,江澄,魏婴三人,看来他们也是来听学的。云梦虞夫人是眉山虞家主的姐姐,所以江澄和江厌离都是虞思州的堂兄堂姐。而魏无羡则是她师姐藏色散人的孩子。不过,自她入师门时,藏色散人却已离世。
只见那蓝氏弟子恭敬道:“二公子,您回来了。”
蓝忘机问道:“何人喧哗?”
江晚吟压低了声,对魏无羡道:“诶,这个蓝二公子,想必就是蓝氏双璧的蓝忘机。”魏无羡闻言道:“那他一定能让咱们进去。”正欲上前询问,眼见几名弟子抬着一脸上布满了可怖花纹的男子,仿佛毫无生机。
江晚吟皱眉询问道:“怎么死的这么惨?”
魏无羡回答道:“死?我看倒不像吧,像是中了什么邪术。”
“不至于说死了,只是灵识似乎是严重受损。”
众人一听这话,皆回头,眼前这女子女子一袭白衣,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白色发带系着,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
魏无羡先反应过来,一脸笑颜:“阿清和晚汐怎么来了?是了是了,你们眉山虞家也是要来听学的。”
江厌离一怔,问道:“阿清,你何时下的山?”虞思州答道:“昨日才下山,竟不想遇见了你们。”
虞晚汐随即问道:“厌离姐姐,你们为何不进去?”
只见江晚吟向身前的蓝忘机说道:“蓝二公子,在下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之子江澄,家姐江厌离,师哥,魏无羡。久仰蓝二公子大名。”几人向蓝忘机施了一礼。
蓝忘机回了一礼,说道:“过奖。”
江晚吟又道:“蓝二公子,我们不慎遗落拜贴,如今天色渐晚,露宿不便,烦请蓝二公子通融一二。”
闻言,蓝忘机说道:“没有拜贴,不得入内。”
几人不禁有些着急,眉头微皱,魏无羡道:“蓝二公子,我们一路自云梦而下,连续舟车劳顿,终于在日落前到达云深不知处,拜帖也不是故意弄丢的。你现在就因为一张拜帖把人拒之门外,也太过刻板了吧。”
眼见他们失了拜贴,无法入内。虞思州向蓝忘机施了一礼:“在下,眉山虞家家主之女虞思州,师从抱山散人。可以作证他们确为云梦江氏。”
蓝忘机仍是一字不差的重复,语气冷淡道:“没有拜贴,不得入内。”
说完就径直离去只留一句,“找到再来。”
魏无羡仍是嘟囔着:“彩衣镇离云深不知处,二十多里,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虞思州见他们沮丧的样子,却也无能为力,便想去寻蓝氏家主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