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洺的表现真的很出色,公布他获得省一等奖的时候,连主持人都连连夸赞了他好几句。
他站在台上,笑容春风和煦,举着证书拍照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中心的C位,光芒万丈。杨雨过感觉,可能他就是天生适合站在舞台上的人。
出乎意料地是,她也拿了个三等奖,参与者有份,她觉得自己德不配位,不过还好,也算是给她今天受伤的心灵一些慰藉。
快到晚饭饭点的时候,学校组织驱车打道回府,乔一洺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队去买了一袋吃的。回学校的路上他拿出来和杨雨过分享,还一边抱怨道:“就不能吃个晚饭再回去,路上要开车四个多小时呢,谁吃得消啊。”
杨雨过笑笑,学校不都是这样的嘛,这么一大堆学生呢,怎么可能出钱让他们免费吃晚饭。乔一洺把袋子放她怀里,打算让她先挑。杨雨过把头埋进塑料袋里,翻来又覆去的找,随后一脸难色的露出了头:“都是甜的吗?”
“你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乔一洺惊讶地问,在他印象里,所有的女生不都应该喜欢吃甜腻腻的慕斯蛋糕啊、泡芙、曲奇这些甜食吗?
“我吃不了甜的东西,我经常晕车,吃了会吐的。”杨雨过把袋子还给乔一洺,看着他接过去一脸失落的眼神,她安慰他说:“没事的,我不饿。”
乔一洺不信邪,又把塑料袋拿过去翻找了一遍,最后只能泄气地递给杨雨过一瓶柠檬水,这可能是她唯一能吃的东西了。刚刚时间紧,他只是把货架上的东西随便拿了一通,刚刚翻过才发现竟然真的都是甜食。其实潜意识里他拿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但他觉得别人也应该会喜欢。
杨雨过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的风景,从晴天丽日看到夜幕降临,车也才行驶了一半的路程。乔一洺吃饱喝足后开始装作无意的找杨雨过闲聊:“你上次为什么问我家里有没有姐姐妹妹啊?”
杨雨过朝他淡淡地一笑:“好奇,就是随便问问的。”
乔一洺思索,杨天晴的事不知道他还能瞒多久,若是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他不如先知道一下她对杨天晴是什么态度,好后面做应对。他试探的问道:“那你家里有姐姐妹妹吗?”
“有啊,有一个妹妹,很小的时候就被别人领养了。”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清话里的情绪。
“为什么?”他装傻。
“谁知道呢,可能领养他的那个人钱多的花不完吧。”她的语气里有些不屑。
乔一洺尴尬的笑了一下,他想装作不知道,就得装的更彻底一些,他寻思着正常人要是问了这些问题,下一句是不是应该问:“所以现在就只有你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吗?”
令他没想到的是,杨雨过面不改色,一脸大方地说:“对啊,我妹妹走了,我现在独享恩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认真的自己都差点当真了,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真的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妈妈做完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对着杨雨过的房间喊着“开饭啦!”爸爸坐在沙发里,双手举着报纸,脸埋进去了一半,应和着“马上来!”,好幸福啊,不知道这是谁家每天晚上的必备日常。可是即便是想象,父母的脸依旧模糊地看不清五官,她不记得他们的样子。
对什么对啊?她不是孤儿吗,哪来的父母,乔一洺疑惑的皱起了眉。他不知道的是,杨雨过是有把他当作朋友,但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分享一切,自然也不会愿意让他知道她复杂的家庭情况,她现在表达出她有父母,更多程度上也是想表现出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她不想看到任何同情的眼神,她看的太多了,也看的太厌烦了。
“那你想你妹妹吗?”
杨雨过又陷入了沉思,想吗?自然是想的。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无时无刻都在想。
“想啊,”她回答,又一脸认真地看向乔一洺:“但是你会不会相信,是我妹妹自己要走的。”她今天的低气压情绪持续了太久了,急切的需要去释放,她突然很想和他聊一聊,想把杨天晴的事当故事讲给他听,想得到观众的共鸣。
乔一洺立马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继续装傻充愣:“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领养她的人家境比较富裕,可能是我们家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她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感动了那个富商,如愿以偿地被领走了。”她的语气里有一丝悲凉,“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我想我有那么一点理解她了,有时候一个人狠心一点,做一个对自己正确的选择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哪怕那种幸福会伤到我。”她不知道乔一洺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倾诉对象,但是她现在身边只有他,别无选择。杨雨过想,他又不认识杨天晴,她和他讲的这些话,说不定明天他就忘掉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是她心里的大事,但是对乔一洺来说这也许只是杨雨过身上的一件小事,她不应该考虑太多。
“其实我真的挺想她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性格还是比较被动的,如果没有恰到好处的见面机会,或者她不来找我的话,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找她。”
乔一洺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所以如果有合适的见面机会的话,你还是很愿意和她聊聊的是吗?”
杨雨过点点头。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是不是,只不过她内心复杂的小情绪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就顺着乔一洺的话杆子往下爬。
不过乔一洺听着就是另外一种觉悟了,他觉得杨雨过是想找杨天晴的,只不过拉不下面子,那么这种机会就让他来制造吧!他内心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帮杨雨过,想让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