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磊,从小在一个小农村生活,我生在很平凡的家庭,人生的道路却一点都不平凡,从小我就是邻居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
我是骄傲的,也是自卑的,从小到大受的苦也比别人多,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小时候问过父亲,父亲很随意的说她已经死了,家里也没有母亲的照片,我都不知道母亲的模样。
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为我的父亲从来不会管我死活,他每天都疯疯癫癫的,别人都说他脑子有问题,是个神经病。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是村里的百家子,因为我总是这家吃一顿,下家吃一顿,有的人家对我很好,有的人家则是白眼看我,不过我也能理解,谁喜欢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来家里吃饭呢。
上学也是政府帮忙出的学费,从小我就是讨厌我的父亲,毕竟谁会喜欢这样一个父亲呢,还好农村里民风比较淳朴,父亲虽然疯疯癫癫不能工作,但也不会饿死,总会有人给他送些吃的,我和父亲一直生活在一个破房子里,挡风不挡雨,一到下雨的时候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我从小就发奋读书,因为我必须拿到奖学金,才能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我的父亲,直到06年高考,我以651分顺利当上了高考状元,村里人都觉得我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拿到大学通知书得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改变了,我靠自己改变了现状,我暗暗发誓,我要好好读书,以后赚很多很多的钱,给村子里好好改善一下,毕竟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里的人对我有恩,可以说他们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反倒是我亲生父亲,对我不管不顾,虽然他不管我,但是为人子,我不能不管他,等以后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治病,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算报了他生下我的恩情。
我对他最大的感情就是憎恨吧,我都不知道他把我生下来干嘛,整天挨饿吃不饱,遭受别人的白眼,被那些同年的小孩说我没有妈妈,还有个疯子父亲,我的童年不是在别人家当小乞丐蹭吃蹭喝,就是在捡破烂,还要挤出时间看书。
可以说我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地方,去追寻我人生的道路,这个村子从来没有出过状元,而我无疑是给这里带来了荣誉,政府也给了我一些补贴,也有不少好心人拿着鸡蛋等食物来到我和父亲的破房子里,几乎每个人都夸我,说我有出息,以后肯定有个好前程。
我收下村里人送来的东西,在心里说道,以后我有出息了,我一定十倍百倍的回报你们,将送来的东西大部分都留给了这个所谓的父亲,我准备第二天就走,带着政府给的两千块补贴,先去苏州打暑假工,因为大学就选在苏州,先赚点钱,很多人觉得我应该选清华北大这种名校,之所以选择苏州是有我自己的想法,因为苏州的教学质量可以,最关键的是奖学金比较多,我还要靠奖学金生活。
我还记得我走的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只有江胖子来送我,这江胖子和我一起长大,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小时候别人欺负我,说我坏话的时候胖子总会保护我,这家伙也不知道吃啥长大的,小学的时候就五大三粗的,凶起来的确让人害怕,也就是因为他,欺负我的人都少了很多。
“磊子,你走了就没人跟我玩了,我就说你小子肯定有出息,咱村里出的大学生掰手指都数的过来,更何况你还是高考状元,肯定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啊。”胖子把我送到村口说道。
由于村子经济不太好,我要先坐村民的拖拉机到镇上,在从镇上转坐长途车到苏州。
告别了胖子,我坐上拖拉机,此时我的心情有些激动,一方面我有些害怕外面的世界,一方面因为离开而有些开心,我终于能离开他,远离这个有他身影的农村。
在离开村口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看到了我的父亲,坐在村口的井边看着我,那个眼神,似乎有着疼爱与不舍,还没等我看清,他便站起来转身离开,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我摇了摇头对自己说道,你真蠢,还想得到他一丝父爱嘛?他怎么可能不舍得你。
我眼角默默留下一行眼泪,相比别人的闲言碎语,真正伤我心的不是因为我没有母亲,不是因为我的父亲是个疯子,而是因为他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喝醉酒说过的话,他说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讨厌我,厌恶我,他恨不得我早点死。
那时候的我完全不懂,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惹他这么讨厌我,恨不得让我死,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明白,慢慢的长大了,我安慰自己,他不是讨厌我,只是因为他有病,神经疾病,所以他才会不认识我,不喜欢我,毕竟哪个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子女呢。
拖拉机的轰鸣声把我从回忆中拉出来,我甩甩头,算了,不想了,现在有机会过上一直期待的生活,应该要好好把握,好好努力。
等我到苏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州的宾馆很贵,为了省钱,我将厚衣服穿上,准备随便找一个公园,在座椅上对付一夜,第二天再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一直做到开学,多攒一点生活费。
我从小到大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有神,我应该算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毕竟饿肚子的时候,寺庙的贡品我吃过,给死人准备的平安饭我也吃过,半夜的时候还被我那个疯子父亲带到坟地里偷吃祭祀的烧鸡,如果真的有鬼的话,我应该早就被鬼弄死了。
但是睡在公园的那一晚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也成为我大学时期挥之不去的噩梦,更是间接的让我了解到老家村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