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运?我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只是听过借钱借东西的,运气也能借嘛?
“什么是借运?”我好奇的问道。
父亲皱着眉头说道:“借运就是夺取别人的气运强加在自己身上,借来的运气会让他在短时间福星高照,财运亨通,但是借来的总归不是自己的,等过完那段时间就会消失。”
虽然只是一段时间总好过没有啊,要是这段时间内去买个彩票什么的,只要中奖了一辈子都不愁了,就算气运消失了也无所谓了。
父亲好像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继续说道:“福兮祸所依,靠这强加的运气得多大的福就会留多大的祸,人这一辈子吃多少口饭,赚多少钱都是注定的,要是你一天就得到了你一辈子的钱,可能会当场暴毙。”
“那村民都知道会被借走气运为什么还要来?被借走气运的人不是会很倒霉吗?衰神附体。”要换作是我我肯定有多远有多远。
父亲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一瞪眼,眉头一皱,走到餐桌前把一盘黄豆牛肉翻来翻去的,像是在里面找着什么东西,又凑近菜边不停的闻。
“钱正宇,你给老子出来,你竟然用白油做菜。”父亲大声的冲屋里喊到。
我赶紧拉住父亲,我怀疑他又犯病了,人家好不容易吃席,给我们留一顿饱饭,不该在这个时间和他们闹不愉快,而且钱正宇今天才遭丧子之痛。
“老周,咋咋呼呼的干嘛呢。”钱正宇从里屋出来,嘴角还带有一丝笑意。
“为什么用白油炒菜,你要借气运我不管,但是你太过分了,你竟然要借命。”父亲端起盘子重重的将菜摔地上。
钱正宇仅仅只有一刹那阴谋被揭穿的慌张,随后处之泰然,丝毫不为所动:“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借了他们几年的寿命嘛,反正他们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什么关系。”
我被他这奇怪的理论惊呆了,谁会嫌弃自己的命长呢,都巴不得多活几年,这年头,借钱都得考虑半年,更何况是借命。
“你杀了你亲生儿子,就为了找机会办酒席来借命?我还以为你只是贪财想借点气运,你简直不是人。”父亲破口大骂,而我也被父亲的话吓到了,小钱竟然是被他父亲钱正宇杀害的?
钱正宇没有否认父亲的话,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的眼睛就像一双毒舌,死死地盯着我们。
“他才不是我的儿子,他是那个贱女人和村长生的野种,劳资养了他那么多年,现在也是他报恩的时候了。”钱正宇说道。
钱正宇的话间接承认了是他杀害的小钱,我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报警,毕竟这已经是凶杀案了。
“老周,大家都是一身屎,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每一年井里死的人,有一半都是你杀的,你还好意思说我。”钱正宇直接撕破脸,但是他的话却让我心底一寒。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想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七口井,一年死七个人,这都多少年了,即便只有一半,那也是数不清的人命了。
父亲看着我,眼里都是无奈,却没有任何解释,对于钱正宇说的话,他也是默认了。
疯子,一群疯子,此时我的腿不停的发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这古怪的村子,奇奇怪怪的村民,包括我的父亲,双手沾满无数人命的杀人魔,这太可怕了,我只想逃离这里,永远永远不在回来。
出了钱正宇的家,我一路狂奔跑出了村子,已经没有出去的车了,我就一路在荒野的小道上走着,以前我会害怕,对黑夜的恐惧,对鬼魂的敬畏,现在我觉得人心更可怕,我想报警,但是我该怎么说呢,钱正宇为了借命,杀了他的儿子小钱,我的父亲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让无数人溺死在古井里,警察会不会把我也当疯子抓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实在太累了,双腿酸痛不已,就靠着路边的树下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又闻到了熟悉的百合花香,那是鬼妻身上的味道,我想睁开眼睛但无济无事,睡意越来越沉。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在路边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村子去镇上的拖拉机,坐上车回想昨天发生的时候,我仍然有些后怕,我想回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没有,我随着拖拉机来到镇上,买了一张去苏州的火车票,望着远方山脚下,那是我的故乡,也是个噩梦,我应该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七井村,噩梦一般的村庄,我毅然踏上了去苏州的火车。
有一点父亲没有骗我,就是纠缠我的女鬼再也没有来找过我,而我的鬼新娘也从来没有现身过,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样,不过我也不想知道,在我心里,鬼都是青面獠牙,相貌及其丑陋,跟纠缠我的那群女鬼一个德行。
找了一家小旅馆,在找到工作之前,先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也不敢为了省钱再去公园凑合了,实在是怕了。
苏州的工作也是不好找,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别人都不想要暑假工,我在苏州流转了几天,尽管一天只吃一碗面,加上住宿费,也让我的经济越来越紧张。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找了一家饭店当服务员,工资两千,包吃包住,他们也不介意暑假工,跟老板商量过后,当天我就搬进了宿舍。
这家店的老板也姓周,周大庆,算是老本家了,用套关系的话来说可能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他对我也没什么架子,让我叫他周大哥。
店里就两个服务员,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叫邓秀云的女孩,模样挺清秀,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不详的人,眉心痣,颧骨有些内陷,算是标准的美人胚子,但注定克身边的人,而且她有一股黑气连接眉心痣,说明她的骨肉至亲刚去世不久,这些都是书上看到的,也不知真假,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我一贯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