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信则也有所耳闻,因为卢瑞恒,方舲被主任叫去训了话。
“你不介意就好,他其实本性不好,只是想得偏激,走了弯路。”
“是你豁达。”顾信则有时候真是羡慕方舲这样的性格。
“不计较就是了。”方舲唇角染上笑意,指指他的额角“我先回去了,你安心休养,破相了就不好了。”
顾信则思来想去,眼看着输液快结束了,也没按铃叫护士,自己拔了针头,忍着头晕站起来。方舲的劝解让顾信则觉得,无论霍雪融怎么决绝,自己都应该再争取一次,他不能什么都没有做,还没努力就放弃霍雪融。
错事已经犯下,他没有能力使时光回溯,但感情是不能作假的,他们彼此相爱,也许霍雪融会给他一次机会也说不定。
顾信则准备打车去找霍雪融,有几个司机看到他头上裹着纱布,还站不稳的模样,都不愿意载他。他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一位好心的司机让他上了车。
司机师傅大约有四十来岁,十分热情,主动与他交谈,“小伙子,这伤是怎么弄的呀?”
顾信则礼貌地牵动嘴角,简略地答,“在家里绊了一跤,撞到茶几上了。”他倒不是想故意说谎,而是这个情况,真叫他说不出事实。
司机师傅却是个明白人,了然笑道,“小伙子,跟老婆吵架了?”
顾信则脸上有着被戳穿谎言的尴尬,他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没关系,我懂。大哥也是过来人,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司机师傅爽朗地笑笑,“女人啊,就是脾气大了点,哄哄就没事了。”
“希望是这样。”顾信则不再说话,偏头看车窗外的风景,这一条路他很熟悉,而他此刻的心情,却是和之前的每一次归家都不一样。
那个时候,他永远充满喜悦期待,而今,徒留忐忑不安。
家门钥匙被安臣风拿去了,顾信则上不去,迟疑了许久,终于按下门铃,却没有人回应。
霍雪融不在家,也许是在拍戏,也许是去访友,也许有其他事情,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会知道。
他在楼下花坛坐了两个小时,一开始直射他的耀眼的阳光都消失了,霍雪融才独自姗姗而归。
她一个人低着头走路,头发难得绑成了马尾,露出白皙的耳朵与脖颈。空气那么燥热,她看起来很干爽,衣服上也没有汗水的痕迹,想来是有人送她回来的。
顾信则突然明白她拍过的那些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经历了波折再会时的心境,那么地渴望相遇,又害怕着相遇。
霍雪融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他的视线,抬起了头向这边望去,发现顾信则靠在花坛边,面色憔悴,头发凌乱,额头上还缠着雪白的纱布,衣服也还是之前见面那身,皱皱巴巴像咸菜似的。
顾信则看她漠然又防备的神色,心中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