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徐庶归心
见其行如此大礼，徐庶颇为感动，连忙扶起“曹冲”，邀其对跪连坐。
进得屋内，李破晓上下打量，开始认真观察这间屋子的主人。
只见主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相貌堂堂，颇有文士风范，又身体健朗，气质挺拔，勇武有力，绝对得身手不凡。
徐庶果真是文武全才！其文韬武略皆为三国一流，可惜他并没有机会，在原先的历史舞台绽放光彩，是一个被埋没的悲情人物。
徐庶感受到了“曹冲”的目光，觉得他十分友善，似乎真的有放自己回归荆州的的诚意，客气得说道：“久闻仓舒公子聪明伶俐，才高八斗，乃不世神童，今得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实至名归。但不知为何肯放我自由？”
李破晓没有答话，而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徐庶的出身与经历。故弄玄虚的反问道：“先生觉得，这天下对世家贵族与寒门贫民公平吗？”
徐庶闻言大惊失色，不解道：“世人皆知。人分三六九等，且层层相压。公子何故有此一问？”
李破晓缓缓开口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大丈夫寒窗苦读，仗剑行走天涯，必是为了施展心中抱负，期盼他日功成名就，出人头地。
奈何遭逢乱世、天下几度纷争。百姓苦不堪言，生活水生火热，地位猪狗不如。
皆因世家、豪强，名门、望族，占据了天下间绝大多数资源。他们贪图享乐，不顾穷苦人家的死活，又将上进之路彻底堵死，使得寒门学子纵是万般努力，才华横溢，也只会屡屡碰壁，求进无门。
试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这些都是广大穷苦民众的心声。
先生持剑游历天下，专好打抱不平，也曾亲身体验，不知有何感想？”
徐庶闻言，感同身受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家豪强霸权剥削，穷人贱民永无翻身。”
又愤意难平，仰天长叹道：“寻世间康庄正道，还万物众生公平，此乃徐庶毕生所愿。”
看着徐庶表情酸楚的追忆起过往，似乎触动了他心底的波澜，曹冲循循善诱道：
“相信先生定听闻过，日前闹的沸沸扬扬之招贤令一事，此乃晚辈所为，意在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只要其才德兼备，无论是何出身，皆可为国效力，替万民请命。
此举仅乃开天辟地之一小步，待繁华盛世，当广兴科举，公开考试，一视同仁，让天下芸芸众生，皆可自凭本事，步入仕途。”
见志气相投，徐庶不觉间对“曹冲”多了一份亲近和欣赏，高兴地说道：“公子高义！出生富贵却懂得民间疾苦。年纪轻轻却心存天下，志存高远，豪情万丈。又有如此新颖见解，让人不得不服，此科举之试若能成功，必当造福天下苍生。”
虽然徐庶对“曹冲”有所防备，但并不妨碍他的判断，对于曹冲的完美提议和大胆创新，他打心底里是认可和向往的。
李破晓估摸着鱼儿上钩，当即趁热打铁道：“晚辈倾慕先生大才，愿拜为客卿。同心协力，共创太平盛世。”
徐庶婉言拒道：“我知公子来意，虽志趣相投，但奈何心有所属。明君刘备，待我颇为仁义，虽再不能辅佐左右，亦无心反之。”
李破晓轻蔑笑道：“刘备此人，织鞋贩履出身，却谎称汉氏宗亲，忘宗赎祖，为人所不齿。其阴险虚伪，假仁假义，行事厚黑，非君子也。
曾落难遇险，竟教人烹妻饪子，供其食之。行举令人发指，可见其荒唐无稽。
虽表面礼贤下士，实则物尽其用，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昔日先生于其有利，故好言相劝，今得诸葛孔明相助，并再也不顾先生死活。
其身无长处，唯独虚伪做作，可以冠绝天下……”
看着徐庶面露不悦，脸色深沉，李破晓自感不妙，心知要不是有许诸在一旁护卫，估计徐庶要暴怒发作，一剑劈上来了。
没想到忠言逆耳，徐庶不肯相信他对刘备的评价。
见事与愿违，他立即停止吐槽。改变策略，话锋一转道：“以先生之见，如今列强纷争，谁最有可能一统天下？尽快结束乱世。”
因徐庶乃真正的文人雅士，这才在“曹冲”极力诋毁刘备之时，强压住怒气。又谅其与刘备彼此敌对，言语冒犯之际其实也暗藏些许道理，并没有对此多做追究。
他略微思索，平静下来，心有不甘般纠结的说道：“如今天下纷争，群雄并起，当属你父曹操实力最强。虽经历赤壁之败，失去了荆州，但还占据着豫、兖、青、徐、雍、冀、幽州等辽阔土地。
其次便是江东孙权，现坐拥扬、交二州，并与江夏刘备争斗荆州九郡。其它诸侯还有，马腾、韩遂割据凉州，汉中张鲁，益州刘璋等等。天下大小诸侯数不胜数，但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还是你的父亲。”
李破晓随即附和，并赶紧下套，接着徐庶的话锋，认真分析道：
“周王分封诸侯，为天下祸乱根源，诸侯彼此纷争、天下因此大乱。
战火延绵数百年，以致生灵涂炭，江山社稷不稳，社会进步缓慢。
吾观天下大事，若想要长治久安，使百姓安居乐业，必需有明君以雷霆之势一统天下，方能重现秀美河山。
诚如先生所言，吾父曹操，用兵如神，实力雄厚，已占天下十之六七，乃天下之最强诸侯。
现只需平定西凉，吞并巴蜀，蚕食汉中，收复荆襄九郡，再寻机消灭吴越之孙刘匪患，定可一统天下，开创繁华盛世。
汉朝早已腐朽没落，相信先生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百姓现在极需要一个稳定的政权来修养生息。
若先生当真以天下万民为己任，何必拘泥受限于刘备之小恩小惠，而行此逆天之举？置家国大业、黎民百姓于不顾。
先生应当知晓，相助我父曹操，助其一统天下，尽快地结束战争，让百姓早点安居乐业，不再颠沛流离，方是智者之选。”
徐庶无奈道：“天下纷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天势。我若因你父亲曹操实力最强，就助其一统江山，虽能短期结束战乱，缓解民生疾苦，但世家隐患难除，不日又起兵戈，于百姓并无长久之利。何必多此一举，不顾忠孝仁义。”
见徐庶略微心动，李破晓一鼓作气，分析补充道：“以我之见，几千年来，确有许多明君做到一统江山，却屡屡改朝换代，不能长久，皆因其掌权者推崇人治而非法治。
人治之举，若君王贤明则天下太平，若君王昏庸则天下大乱。如此周而复始，动荡国本，从而分分合合，霍乱天下。
若能实施法治，不论君王是否贤明昏聩，都有着极度完善的制度约束，朝政法正典严，人人遵纪守法，方能使天下太平，国家兴盛。
我在此答应先生。推法治而长治久安，创科举而平衡仕道，使世家与庶民不再有别，更无人种贵贱之分。
若是能创造一个远超前朝的空前时代，先生为何还要愚忠于腐朽没落的汉朝。”
见气氛烘托完毕，李破晓意气风发，深情款款的再次恳求道：
“曹氏一统，上承天意，下慰庶民，乃天命所归。
晚辈不才，所做一切只是为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此与先生志愿不谋而合，并无分歧。
然创此不世之功业，万分艰辛，曹冲势单力薄，还望先生相助。”
徐庶闻此豪言壮语，内心惊叹不已，更被“曹冲”无比热烈的眼神，击垮了最后一道防线。他当既拜服道：“徐庶，愿为公子效力。”
李破晓大喜，热情地抓住徐庶之手，亲切说道：“先生之大才，比孔明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忠肝义胆，有血有肉，恩怨分明，深明大义。今得先生相助，乃天下苍生之幸。”
徐庶略微犹豫，终于还是开口道：“若公子信任在下，请准许草民，先走访一次荆州。”
李破晓不解道：“先生为何还要再去荆州？”
徐庶一脸正色地解释道：“承蒙公子不弃，委以重任，但徐庶自知能力浅薄，无法与卧龙相比，恐难以完成公子鸿愿，故请求奔赴荆州，寻一绝世奇才，共同辅助公子。”
李破晓闻言，若有所思道：“莫非是与卧龙齐名的凤雏先生，庞统、庞士元？”
徐庶不禁惊讶道：“公子若听闻此人，也知我并非信口开河，我欲亲自奔赴荆州，说动凤雏来投。”
李破晓暗中思索，如果真的放徐庶回到荆州，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可用人之道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君子，现“曹冲”已经与之交心，或可大胆赌上一回。
若他能带回庞统，定是双喜临门，雪中送炭。若其回归刘备，也与如今无差，乃无关痛痒。
风险评估之下，收益远超失利。他当即决定一试，李破晓义正言辞道：“好！我这就请示父亲，安排先生返回荆州，若先生他日不愿回来，冲亦能理解先生之苦，绝不会责怪先生。能使先生一展心中抱负，冲心愿足矣。”
徐庶感激涕零，再也无话可说，深情款款道：“主公大德！徐庶定不负所托，全力相助。”
其实徐庶何尝不是在考验“曹冲”，他不光深刻佩服“曹冲”的胸襟广阔，气度宽容。对于“曹冲”提出的人人平等，以法治国等诸多新奇策略，徐庶也极为心动。
更难得的是，“曹冲”对他信任有加，万般推崇，比刘备有过之而无不及。见其年纪、实力、才情、品德、学识、气度、志愿，方方面面碾压了刘备，这才心悦诚服，真正认“曹冲”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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