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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像人(2)

“听你这个故事,我睡觉肯定要做噩梦了。”中年女子说道。他继而微微地冷笑着,目光也有些疲倦了。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丝阴冷的寒风直灌我的脖颈,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有风?”我说道。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没作声。“哪来的风?没有啊!”她说道。寒冷消失后,我渐渐有些乏困。他又望了我一眼。奇怪车厢里没有了声响,连民工们的鼾声也消失了。大家都在集体沉默着,有的闭着眼睛,有的也勉强睁着。

中年女子又问:“是不是所有命案现在都要求必须侦破?”

“是有明文规定的。不过呢,也有一些是根本没法破案的。”他又笑了起来。

“有的办法,认了吧。”她叹了声气说。

弟弟大概是被她的这声叹气弄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擦了擦眼,很不高兴地说道:“你们烦死人啦!”她摸了摸弟弟的头,然后说,“睡吧,别说话。”弟弟果然又闭上了眼睛。他大概是疲倦极了,很快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你哪个大学的?”他似乎是没法睡着,于是又说起来。“南昌大学。”我应付式地说道。

“念书好啊……”他感叹地说,“我们那会儿,比你们这代的学生要单纯多啦。现在的……你看大学周围的那些小旅馆,一到周末就爆满了。”他大概是看出我有些抵触情绪,便生生地将余下的话打住了。

“相隔这么远,你们谈恋爱都谈些什么啊?”他脸上露出了男人才有的那丝笑容来。“等到了南宁,你就该过上性福生活啦!”

我揶揄地笑了笑,没好意思作声。

“我们那会儿谈恋爱,手都不敢牵呢,哪像现在这么开放。时代不一样了啊!”

见我没接话,他的手指头在茶几上不安分地敲了敲。他的手指头似乎比一般人的要粗大。这时我又隐隐地觉得胃痛了起来。最要命的还有口渴。买来的水早已喝光,这会儿买水也买不着。我闭着眼睛,强迫自己马上睡去。似乎唯有睡去,才能忘掉一切。

四处都是向我伸过来的手,长的短的肥的瘦的,比“千手观音”的手还要多,纷杂繁多。那个小说的开头令人耳目一新。道光十一年春,我已经死了。我悠悠晃晃地走着,沿途都是陌生的景观,待细眼看时,我才猛然知晓。

新春的阳光从逼仄的石板街上空和煦地倾洒下来,天气依旧寒冷,双手笼在衣袖里的人们微微弓着腰,细长的辫子拖在背后,一直垂到屁股下面。穿着臃肿马褂的人散落在这条石板街的四周,彼此早已熟悉,索性省去了礼节性的招呼。他们似乎谁也没有看见我,或者说,他们早已熟知我,懒得再和我来打招呼。我竟然也对这条原本陌生的街道熟悉了起来,仿佛四处我已经走遍,烂熟于心。往东边不远的十字街头,便是衙门的所在地。远近闻名的“谈铁匠铺”也在这儿,和衙门只隔着一堵墙。相邻的东边有一家“和记茶馆”。春天的石板街,常常刮着一股凉风,尽管有阳光,依旧冷得人打战。石板街新的一天常常在和记茶馆开始。慵懒的屁民常爱坐在茶馆里,要上三两烧卖,一壶红茶,一个上午就打发了。每天从衙门传来的“威———武———”声人们已经习以为常,再也没人前去凑热闹了。除非有动刑逼供,从犯人口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求饶声,这时才有茶客前去。回来时便会眉飞色舞地讲起动刑时的情景。坐老虎凳、火钳、灌辣椒水、竹签夹手指……说到兴头,往往会引来争议和起哄声。便会有人说:“某年某月某人不是被拉去夹过手指头吗?回来十个手指都乌黑肿得像香肠。”又有人说:“东街的某某不是上回被老爷灌了辣椒水吗?回来屎尿拉了一裤裆。那个臭啊!”往往便会有正在吃茶和烧卖的人站起来呸呸。

我在西边临窗的一张空桌子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茶博士仿佛没有看见我似的,一声招呼也不曾打。我竟然也认为留着长辫子穿着臃肿的马褂其实并不是一件可笑的事。

张三的喝了一口茶,从嘴里吐出几根茶叶梗说,“谈龙是何苦来哉,既然老爷让他挪一下地方,那就挪一下———哎!这有什么打紧的,连自己老子的命都被搭进去了,还不够,各位说是吧!”

李四的将一只脚踏在板凳上,清了清嗓子,“话是这么说,可这谈家的铁匠铺是百年前就在这儿的呀,衙门才是近十年的事……这谈龙也是为着祖业着想才不得已而为之的。这叫什么来着?匹夫撼树!”

“匹夫撼树,呸!他谈龙有几个脑壳挂在脖子上面?”王麻子将一口茶吐在地上说,“再说了,他家的铁匠铺天天叮叮当当的,衙门可是肃静的地方,怎么能忍得了这种声响!”

张三的就说,“这谈龙也真有胆,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怕是早就按照老爷的意思去办了。他倒好,还敢去衙门找老爷理论。唉!”

王麻子压低声音,用眼睛瞅了瞅四周说:“不是我乱嚼舌头,这谈龙再这么继续下去,肯定不得好下场的。你们想,他算什么呀?就一个打铁的,他家不就世代以打铁为生的打铁匠嘛!敢和衙门的作对,如今的人,我是越来越想不清啰!”

张三的就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不可真信……昨天我听人说,衙门的已经开始准备了……据说证据都齐了……”

王麻子的往张三这边挪了挪,悄悄地说,“是不是因为谈龙打过朴刀?”

张三的也压低声音说,“正是!”

王麻子有些后怕地说,“和您说,我也买过一把呢,那才真叫锋利,好刀哪!”

李四的这时小声地说道,“倒也是一条汉子。”

上午的阳光照射在方桌的边角上,我竟然也感觉到了从空气中隐隐袭来的冷。张三的李四的和王麻子喝完茶纷纷走了。新的张三的李四的王麻子又填补了茶馆的空缺。我起身告辞,周身一阵酥麻,顿觉浑身骨头都轻了。茶博士肩上披着一块抹布,他黝黑而壮实的面部似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像一张木雕似的。我走在陌生的街道,四周充斥着新鲜与迂腐的气息。从东边小巷子里传来卖冰糖葫芦的吆喝声。我诧异街道上的清闲与冷寂,每个人都似乎按部就班地过着悠闲的生活,仿佛和谐盛世。只有衙门隐隐传来犯人逼供时的惨呼与狱吏的咒骂声……

夏天的天气似乎倒也凉爽,并不见得有多热。茶馆的生意比上回来时,似乎更热闹了。我只能站在栏杆边上,远远地聆听着这些闲适的茶客漫无边际地喝茶聊天。许久也没有听见有人说起谈龙。谈龙似乎被他们渐渐遗忘了。我想起春天时见到的那位打铁匠的情景。他的骨骼奇粗,枣红的脸,一口钢牙。他的背已经被打驼了,瘸着一条腿。拄着一根拐杖,从东边迤逦而来,像来自远方的侠客。他咚咚咚地敲着衙门前的鼓,从衙门走出来两个穿着皂色官服的门子,他们的声音很尖厉。

“打得还不够吗?你这碍眼鬼,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再敢去州府上访,小心你的脑袋!”

我暗暗为这位陌生的朋友焦急。他的命运已经被我预知,可是我却爱莫能助。整个春天,每天都能看见他拖着一条瘸腿去衙门申冤。后来我知道,他的父亲谈铁匠是被活活烧死的。有人深夜往铁匠铺放了一把火。火后来被神奇地扑灭了,但是谈铁匠却没能再站起来。

正当我失望之极时,终于听见开始有人聊起了谈龙。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八旗子弟只言片语说到他。谈龙似乎已经被关押在土牢,只等秋后问斩了。时值道光十年间夏,杨柳上的蝉声悲戚一片。太阳正“如日中天”,石板街被烤得烫脚,人不能赤足在上面走。

我恍惚地从茶馆走出来。衙门依旧庄严威武,两尊石狮子张牙舞爪地逼视着我,令人发虚。往衙门里面看,那两个门子正在打盹。这天出奇地清静,再也没有犯人的惨呼,也没有狱吏的断喝,好一个太平盛世。我才发现隔壁的“谈铁匠铺”早已被拆,断壁残垣,杂乱无章赫然呈现在我的脚下。它早已不是百年间一直声名远扬的谈铁匠铺了,只不过是一堆瓦砾而已。

秋天漫天黄叶纷飞。我再次来到茶馆,茶馆的生意愈发兴隆了。原来茶馆开始请人唱戏,招来的看客把茶馆挤得水泄不通。

正在上演着《金锁记·法场》。

我不由得看得痴了。

但见帷幕里传出一声尖厉的呼喊:“好苦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慢说奴心碎,行人也断魂!走吓!”

一个着白衣的美人从幕后闪出,膝行移动至茶馆的舞台中间,“不想我窦娥今日典刑也!”

那白脸的监斩官在旁喊道:“闲人站开吓!”

窦娥便唱道:“没来由,犯王法;葫芦提,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我将那天地合埋怨。天吓!怎不与人行方便!”

监斩官厉声呵斥她道:“吓!窦娥,你也该认些自家不是。只管埋怨天地何用?”

可怜窦娥对着面前的监斩官、刽子手二人,开始幽幽唱道:“有日月,朝暮显;有山河,今古传。天吓!却不把清浊来分辨。可知道错看了盗跖颜渊?有德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吓!你做得怕硬欺软!不想到天地也会顺水推船!啊呀!地吓!你不分好歹难为地!啊呀!天吓!不辨贤愚枉做了天!”

从茶馆走出来,一路上长歌当哭。我隐隐地想起那句话:道光十一年春,我已经死了。石板街一路寂静,万人空巷,茶馆的生意可想而知。但是不会再有人想起谈龙,想起那位已经死去的朋友,直到来年的春天……

我依旧假寐着,睡意剥茧似的,层层而去。我猛地睁开眼,发现他们两个正盯着我笑。

“醒来吧!”他们说道。

我被他们笑得有些局促不安。茶几上的那本杂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有着各种情色小故事的时尚报纸。如果此刻我再翻开这本叫做《昨天》的杂志,那么,“道光十一年春,我已经死了”这句话肯定还在等着我。我才想起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你的脸色真可怕,死灰!”中年女子好心地提醒我说。“刚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解释道。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话。整个车厢都陷入一种可怕的沉默中。耳鸣的响声竟然也大了起来,仿佛走进了田园与村庄,狗吠和雄鸡的鸣叫就在耳际响起。

“睡吧。”他的手指在茶几的边角上又不安分地敲了敲,说道。我发觉他的嘴唇已经皲裂得起了一层白色的死皮。整列火车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像一条巨大的毒蛇,潜伏在南方的冬夜里。

我的眼皮又沉重起来。我将头靠在窗户的玻璃上,很快就浑浑噩噩地进入了梦乡。我的梦里再也没有春天。

那个戴着墨镜的人,穿着厚重的皮鞋,冷峻的脸如白雪一般寒冷。他一节车厢紧跟一节车厢,有条不紊地搜寻着。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车厢的玻璃上折射出一张张面孔,无限变形,扭曲伸长,一会儿像戴着防毒面具,一会儿犹如和珅一般发出伪善的微笑,这些脸形在瞬间不停地塑造成新的面孔,夸张的,嬉笑的,愤怒的,哀愁的,像动物,像禽兽,待正眼看时,又变回了人形。无疑,还是像人。他手里的砍刀在漆黑的夜里散发出一道道寒光,我躲在那个寂寥的角落里,浑身发抖地祈求着老天。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径直朝我这儿走来。他的衣角挂住了火车茶几上的一瓶啤酒,啤酒瓶摔碎的声音奇怪地被某种不可预知的东西吸纳得一干二净。

他走到我的面前,用刀尖对着我的鼻子。

“要手,还是要命?”从鼻孔里冒出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微弱的灯光下,弟弟正认真地瞪着我。他不知何时醒了,中年女子和警察正靠在椅子上平静地睡着。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它完整无缺地呈现在我的眼前,任凭我疑窦丛生地检查。

弟弟悄悄地对我说:“哥哥,刚才你做噩梦了!?”

我惊魂未定地看了他一眼。

见我没作声,他又说:“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他气嘟嘟地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去了。

东方发白的时候,我被冻醒了。中年女子看我醒了,就说:“他呢?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我揉了揉眼睛,头痛得厉害。我扫视了一下周围,那个警察已经不见了。她说:“我醒来他就不见了。”

旁边那几个民工这时说:“凌晨的时候,突然来了三个大汉呢,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可吓人了。他跟他们走了,似乎不大情愿,但是没做反抗。搞不清楚去哪儿了。”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找遍整列火车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七点钟的时候,火车终于动了起来。车厢里的人群都欢呼起来,大家都很激动和兴奋,幸福得有些手舞足蹈起来。窗外传来的汽笛声仿佛很遥远,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照片上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反复不断地映现在我的脑海中,不大一会儿,我甚至把他联想成了阿拉法特。我当然是没见过阿拉法特的。

我和那个陌生的中年女子闷声不响地坐了一上午,我们谁也没有开腔搭话。火车呼啸着穿过某个不知名的隧道时,我下意识地斜睨了她一眼。她正冷冷地盯着我的手看,我不知道她已盯了多久了。似乎我手上的每个毛孔都沾满肮脏不堪的污垢和鲜血,她恨不得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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