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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柏拉图的洞穴(2)

天知道她是怎么跑出家的。她说她家在郊区有几套房,用来出租,每月的房租就是一大笔钱,留下一套大的,自己住。他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过着鸡零狗碎的生活,天天搓麻将打发日子。”我们都笑话她家是个大地主。老实说,我有些忌妒。她用不着买房,甚至用不着租房。她的离家出走,纯粹是犯贱。冒着寒气,那些日子我带她四处找房子。她想租一套喜欢的房子,然后隐姓埋名蛰居一段时间。鬼知道她喜欢的房子是什么样的。那些天看过的房,没有一套是她满意的。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没她满意的房。我们开着车,围着岳麓山下漫无目的地转悠。“我的房子就在某个地方,它等着我去找到它。”她总是这样给我打气。“找好房后,你想干什么?”“想养几只鸭子,毛茸茸的那种。”我被这种古怪的念头吓了一跳。她哈哈大笑地说,“鸭子多可爱啊,你们几个都可以去做鸭子。”“去你妈的。”我给了她一下子。只有阿典那个没出息的,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朝自己开涮时说过类似的话。

在远郊,总算找到了一处她喜欢的住所。主人在城里买了房,房子就闲着了。没谁会来这儿租房,况且在寒冷的冬天。于是以极便宜的价格谈好了租钱。房东满面疑云地盯着我,大概是被我的鼻环吓着了。她问我是干什么的。我随便编了一个谎话搪塞了过去。她又问小面是做什么的,小面说考研。她还真拿出了考研英语来,房东的脸色就好看多了。双方很快拍板,签了合同,均皆大欢喜,像捡了个大便宜。

房子后面是个小院子,有几棵香樟,灰绿色的叶片映衬着铅灰色的天空,整个世界除了我们的声音外,寂寥得可怕。“你一个人住这儿,不怕吗?”我扔掉烟屁股说。

“有什么好怕的。”她轻描淡写地说,“你难道就不过来陪陪我了吗?”

我没有接话。有一片刻,我是这样想的,我不会来见她了。可我只坚持了一下,便动摇了这个念头。我想还是需要她,至少现在是的,在我没物色到新欢之前。

我们从后备箱里搬出她的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算是搬了一次家。她说还有一些书放在一个朋友家里。我说要不要帮她取过来,她望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阿典和李察后来也过来了。我们买了些啤酒和红酒以及熟食,坐在房间里烤火,喝酒。电脑里一直放着左小祖咒的歌,他在唱《乌兰巴托的夜》。小面那天租了房,兴致很高,喝了很多。阿典叫嚷着让她吻我们仨,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后来我把她推开了,她瞪了我一眼,我也回瞪了一眼。后来换了MJ的歌,我们都平静了下来,谈起MJ的死,都有些忧伤。他不死,我们也凑不够钱去看他伦敦的演唱会,我们甚至连张去伦敦的机票都买不起。这算得上安慰自己的话,理由坚硬而真实。我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小面的床上,潦草地睡了一宿。在尚未醉倒之前,我依稀听见他们在问小面为什么不戴鼻环。小面说了些什么,我一点也记不得了。可以确定的是,小面第二天没什么两样。不化妆的小面清纯了些许,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她坐在刚刚醒酒的我们面前,像是被一群流氓拉上了贼船。看着她,我有些难受。

她没有跟我们一块回城。我说过些日子过来看她。她说想我的时候会给我电话,临走的时候问我愿不愿意把城里的房子退掉,跟她过来合住。我没有给她答复,低着头走了。地面上又新添了一层细雪,李察载着阿典走在前头回城去了。我跟着他们的车辙,前方的路灰蒙蒙的,宿醉的胃一如既往地难受着。

我给阿典打电话问他们到哪儿了,他没接。他的破诺基亚早该扔了。路有些打滑,我将车停靠在路边,翻出一张许久不听了的钢琴曲CD。这个清晨,我是如此厌恶摇滚,甚至附带地厌恶上了所有我曾经热爱过的摇滚乐队,扭曲的机器,瘦人,二手玫瑰,子曰乐队,幸福大街,红色摇滚等,包括MJ。像踹一个旧情人一样,想一脚将她们踹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又继续上路,他们不知走了多远,始终没见车影。电话响起,是阿典的。有个陌生男人,粗大的嗓门,在那边急躁不安地吼,“你在哪儿?快过来,出车祸了……”

我赶过去的时候,看到李察那辆破哈弗撞在桥的护栏上,已经面目全非,撞了个稀巴烂。路面上有一长串打滑的刹车痕迹。李察的头伏在方向盘上,挡风玻璃的碎渣落了一地,我看见他的头在流血。阿典看不出有什么外伤,双眼迷茫地望着我,像是不认识我。我走向前,拍了拍他,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人走过来扶他,他说他没事。一直强调了好几遍。我措手不及地站在那儿,如枯木一般。我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能干些什么。救护车迟迟不来。我哆嗦着手,掏出手机给小面打电话,那边关机了。打她电话也没用,她赶不过来。我真的急糊涂了。李察头上的血流得越来越多,喷泉似的。车里有股烧焦的味道,我在他的大腿上找到了一根尚未熄灭的烟头。或许车祸尚未降临时,他们还一直在抽那种烟。那一刻,我有些恨李察。是他自己害了自己。至少他不应该在开车的时候,抽这种烟。我轻轻地唤他,他一动也不动,像沉睡已久的样子。有更多的血从他的耳朵里流出来,染红了他的银色耳环。有人劝我不要动他。那么多的血,足够吓坏我了。我给小面打电话,依旧是关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关机。我拼命忍住不摔手机。

阿典的嘴角开始流血。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他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我,或许也望着车里的李察。我径直走了过去,他问我李察怎样了。我说没事,救护车很快就要来了。他说,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安慰他。他望着我,双肩抖动了一下,呵呵地发出了几声笑。“别这样阿典,没事的。”“能给我一根烟抽吗?”他说。

我给他点好烟,放进他嘴里。他微微吸了一口,说,“不是这烟。”他说他很冷,让我抱紧他,我感到了他的颤抖。“不要紧的,坚持住。”我只能重复这些傻逼一样无用的话。救护车迟迟不来,我发誓要是还不快来,我会去炸了医院。他虚弱地瞄了我一眼,烟灰烧了好长一截也没掉落。良久,他的眼光从我脸上移开了,我听见他低声说道,“阿名……别这么耗着,失去志气,找点事做吧。”他的泪水落在我的手背上,一滴接一滴,我慌乱地点了点头。“帮我把鼻环取掉吧……”他显得有些疲惫了,半截烟灰终于掉了下来,落在裤腿上,很快被寒风卷走了。我颤抖着手,将那玩意儿取了下来,拿在手心里沉甸甸的,我不知如何是好。“去给我拿根那烟来,我想抽一口……”

我于是跑到车上去给他拿烟。回头的时候,他的头耷拉着低了下去,剩下的半截香烟还在燃着。

救护车和交警仿佛商量好似的,终于来了。

那鼻环成了阿典留给我最后的纪念品。我将它们串起来,戴在脖子上。它曾经属于我兄弟的气息依旧还在。那个有些文弱的高瘦个子,总爱用惊悚的文青气质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我将阿典的消息告诉了躺在重症监护室刚刚醒来的李察。他沉默地望着我,一句话也不肯说。我发觉他的鼻环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从医院出来,我的心情糟透了。一天一夜,我都没有睡觉。身上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像在太平间躺过一样。小面的电话通了,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路上。她的语气有些怪,有些吞吐、犹豫,不像平常。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或者说,出了什么事也和我无关了。我的语气那么平静,像是临终的遗言。在没见到她之前,我没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我甚至想好了,告诉她后,再怎么狠狠地揍她一顿。狂风暴雨一般,像以前和我的兄弟们一块玩CS一样,对着死尸一顿狂扫。

我按照她说的,将车在靠近解放路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这是长沙繁华的地段,我不知道她约我来这儿有何意图。尽管就在一天前,我们还来过这儿。但现在来,绝对不是时候。我曾有一天在解放路的人行道上,看到过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痴呆老人,将整天的时光,枯坐在长椅上。他的一天被过往的车流分割成两半。他上午呆坐在马路的左边,下午又挪到了右边,相同的姿势,相同的眼神,相同的长椅,相同的阳光。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群,从他眼前浮云般飘过。我确定自己就是那熙熙攘攘中的一员。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是唯一没有目标和方向的人。我可以整天游荡于此,闲极无聊,靠香烟来打发掉这无聊的时光。我记得我还挨着他坐了下来,给他分了一根烟。我们默默地抽着烟,临起身时,他突然朝我嘿嘿笑了起来。于是我就走了。或许我不该和他分享那一根烟,或许我们原本就不应该相遇。我和他不是一代人,我需要工作,而不是麻痹自己。

我下了车,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很愤怒。我一直打,一直是忙音。我开始顾盼四周。我知道她就在我眼前的某个角落,只是我没看见她。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她身边多出的一位男子,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那天她穿着一件笨重的灰色羽绒服,戴着一顶很大的鸭舌帽———我记得她以前从不戴鸭舌帽的———我差点没认出她来。她低着头,我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也没叫我,直到我回头,确定那人就是她。

那男人冷冷地瞪着我,从嘴里吐出的冰冷的字眼饱含敌意。“你就是那个阿名吗?”我点了点头,从鼻孔里喷出的烟雾迅速弥散在冬天的寒气里。“你以后别再缠她了,我警告你。”他就是这么说的。我简直被这话冲昏了脑子。“你是她什么人?”我冷冷地回应他。“我是什么人轮不到你管,反正她是我的,我警告你,今后别去缠她了。”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几张电影碟,狠狠地砸在地上,用脚踩了个粉碎。“别他妈几张烂碟就可以泡妞了。”

那个男人敦实,有些粗壮,如果有阿典和李察在,我一点也不怵他。可他们现在都不在。我心里有火,但没底。我握紧拳头,冷不丁地一拳挥了过去。我的设想是,一拳打塌他的鼻梁,一脚踹中他的阴部,再一拳击中他的太阳穴。多么美好的设想,可惜都没能派上用场。我们稀里糊涂地抱成了一团,像根大麻花一样扭在一块。一会儿我把他压在身下,一会儿又被反弹了下去。当我确定自己干不过他时,只能瘫在冰冷的地面上摆成一个“人”字,任由拳头落在身体的某些部位。我已经不能响应。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拉开了他。

我看到小面哭泣着蹲下来望着我,就在那时,我望见了她的鼻环。那银色的鼻环,让我感到寒冷,它虚飘飘地悬挂在她的鼻翼上,如此招摇刺眼,那原本不该属于她的。后来她被那人拉拽着上了车。我依旧躺在地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的味道,有些咸,有些腥,我知道,全世界的血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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