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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020年4月11日 星期六 雨

那天是2014-01-14。张爱玲说,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一个人……

今天,是周六,终于没有网课了,虽然还欠下一大堆作业,就暂且放着吧,就暂且随他去吧,不想看不想管。四处楼房林立,雨天屋内更是阴沉,不开灯就像傍晚似的,我百无聊赖,听着窗外的雨声越下越大,把我的目光也吸引到了窗外,我慢慢走过去,把窗户推开,不知道何时门前种的这颗樟树已经长这么大,已有两层楼这般高,绿的发光的叶片伸进了窗内,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又回到了疫情前的那般景致,雨天也未阻挡大家外出的喜悦。

雨天,春天,没想到在家能待一个从冬天快到夏天的寒假,三个多月了吧,从初中以后,就再也没有在家待这么久。印象中最长的雨季,在家这边将近下了三个月,新闻里每天都在报道,这里有水灾,那里又发生了水灾,潮湿阴冷………

“大心!大心!开开门,你饭吃完了吗?”

我知道又是欣欣在敲门,我急忙丢下碗筷,从三楼跑到一楼,“来了,来了,我马上给你开门!”“我还没有吃完饭,麻烦你再等一下下。”

欣欣住在我家后面再后面一点,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下雨天她都会到我家来找我,撑一把伞,和她一起上学放学……从镇上到初中的路真的很烂,一条路上是沥青的早就坑坑洼洼破烂不堪,十字路口说是一个小水塘也不为过,是泥巴的更是惨不忍睹……每天,晚自习九点钟下课,用没用手电筒都是一样的,反正也看不清路,本来一个人一把伞,踩不踩到水坑,就得看运气,结果每天都是两个人一把伞,踩水坑那就是必须的了,不是踩你一身水,就是踩我一身水,那时真的很蠢,也没有想过要拿两把伞。我有很多次旁敲侧击问她,欣欣你为什么不拿把伞出来,她每次不是说忘了,就是说爸妈出去把伞都拿走了,我也信了……后来才知道,她是因为她觉得她家的伞太丑了,难道我的格子伞就好看吗?!求我的心理阴影面积……晚上回到家,妈妈会在一楼等我,“晚上又下了很大的雨吧,等等,你怎么又把鞋子踩湿了,这不是我给你刚买的新鞋子吗?怎么又漏水?!”妈妈一直以为我鞋子进水是因为鞋子坏了漏水,我不敢告诉她,那是因为我和欣欣每天打一把伞天天踩进水坑里。后来,欣欣终于有了一把自己的伞,晚自习下课回家的路上,她走在我的前面,突然我听到一声,扑通……她回过头来对我苦笑。

雨季不再来,那段很愁很简单的时光也不会再来,那个陪我走了三年夜路的欣欣,那段很甜很甜的友谊,我弄丢了。

爱上三毛的文字,是在高中时,我初中时的梦想是环游世界,我没能实现,以后可能也不会实现。那些自由的文字,自由的性格,刻苦铭心的爱情,深深吸引了我。雨季不再来,我的雨季也不会再来,三毛说,那时她经常逃课去墓地里看书,觉得那里最安静,遇到过那般可怕的老师。我的回忆,在梦里消散不去的回忆,又何尝没有这些内容。初中时,我不知为何要去看书,纯粹就是为了看书而去看书,反正也没有别的事。而离我家最近的就是欣欣,她也是个爱看书的书虫,很多书都是由她推荐的,于是暑假除了去画画,我们两就会相约一起去市里看书,车上没有空调。走一段路去乘车,坐几十分钟到市里,再走一段路去到新华书店,我们两的钱也只够车费,有时多了还会有个冰棍,路上会冒着热气,远远看去前方的车也已扭曲。热吗?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到新华书店时,我两一起挑书的快感,面对面坐着,比比谁看的多,太长的名著是不看的,阅读速度太慢,也太乏味,言情不看,骨子里傲气的我,此时怎可看上如此俗气之物。所以,我也不知道每天去看了些什么书,最好是可以一个下午一本,不到太阳快落山,就绝不回去,这样也太对不起坐车来的车费了……等车时,我们会讨论今天看到书的内容,明天想看什么书,再有就是数来往车的牌子和性能,奇奇怪怪的研究。

初一时的班主任和我妈妈说,让我不要和欣欣玩,她会把我带坏的,带没带坏我,我不知道,她的确给我灌输了很多想法,她说是我让她成长,她觉得当时的我思想很成熟,教会了她许多,我也是这样想她的,我想朋友就是这样一起成长吧。

从小学到高中,让我对老师这个职业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厌倦。先从班主任说起,我读书时,怎么就没有现在的孩子保护的这么金贵,打不得骂不得,让我好生羡慕。让我最恐惧的还是初一的班主任,人送外号母夜叉,第一节课她叫我们读26个英文字母,“G…G…G…鸭”这片整理的鸡声中,突然冒出一个鸭声,唐玲老师笑着说,嗯……是哪位同学说的呀,可以举个手吗?那位同学还是吃了没有经验的亏,弱弱的举起了手,他肯定不知道他即将要面临些什么。唐玲快速走到他座位旁,抡起袖子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全班鸦雀无声,没有想到面前这位50多岁,身材小巧却又彪悍的女人,是这样的……然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上课。她另一大爱好,就是掐别人脖子,每当有班干部,把自习课上讲话的人名字给记上,轮到她的课时,就会被叫上讲台,用食指和中指掐她们的脖子,扯起的肉老高了,当时每天就是在看用刑现场,不出紫印是不会罢休的。有一次有两个屡教不改的学生,被叫上了讲台,唐玲拿着一个竹棍爆打她们的头,很用力很用力,四五节长的竹棍就被她打烂到只剩一节,没错,就是打他们的头打坏的,我不敢想象当时他两是经受了多大的痛苦。她还有一个爱好,就是骂人,不骂你,骂你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你的爸爸妈妈,还是用一口方言十足的英文在讲台上手舞足蹈的骂,除了羞耻,找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没有适合逃离现场的方式。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有一天她会打我,因为她总是针对我,可是到头来,我是全班唯一没有被她打的学生。家里本来是打算让我去市里读私立初中,那时又是靠区域划分学校的,阴差阳错,还是在本地读书,听说唐玲老师带班极好,小升初的入学考试,我是第16名,一共八个班,第一名和第16名这样两两分配到每个班。妈妈为了我能换进她的班,用我这个16换走她的第9,就通过唐玲老公的关系,他是我教书外公特别好的朋友,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当这大家的面,把我妈妈骂了个狗血淋头。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妈妈回家哭了,她说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气,你读书我也从来没有操过这么大的心。从此,妈妈就把我交到了恶魔的手上。她会因为我考的没有隔壁那位第九名好而嘲讽我,会因为我这位英语课代表没有及时把作业本交到她家去而骂我,偏偏我又是个不张记性的,每天都会被骂,还说我妈妈,我每天都会气自己如此愚蠢一百遍,有一次早上我急匆匆的去交作业,本来应该是当天下午放学就交过去的,我正好碰上她!上楼时,我小心翼翼走在她的身后,她突然一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搂着我说,大心呀,以后你不要老是忘记把作业本交过来,你要努力加油读书呀!此时的她,笑的像个慈祥的老奶奶,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一幕,我心都震了几震,记忆犹新。还会因为是轮到我值日扫环境区,没有扫干净罚我扫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可是明明就是扫完后,别人重新丢上去的,我一度以为就是她丢上去的。可就是在她这样的打压我,期末时,我和旭哥就一直在年级第一第二,班级也是年级第一。那时的日记里每天都是恐惧和黑暗,自怨自艾,太多了。

这样的生活没有持续太久,终于有被打的学生家长,将她告到教育局,撤了她的职,然后她就和校长吵了一架,她就是让校长也无可奈何的可怕老师。但以后,唐玲老师也没有再教过书,可能是年纪大了,可能她真的很想我们好,用了过激的手段和方法,这太伤感情了。我还在班上“圣母”式的举行了一场捐款活动,买了水果去安慰被罢职的她,我想当时大家肯定是非常不愿意的,但是碍着我的面,还是每人给了一元钱。我记忆中的英语老师都有点惨,她是其中一个,小学英语老师长了个肿瘤,确诊癌症晚期,然后六年级时就没有英语老师给我上课了;后面接着唐玲上课的英语老师,每天上课就只会带我们读英语单词,读一节课;初三的英语老师,脑子里长了个瘤,去做了开颅手术,然后全年级的老师轮着给我们班上课;一去高中时的英语老师,冬天不小心在下课时,滑了一跤,从楼上摔了下去,就住了几个月的院……所有奇奇怪怪的老师,实在太多了,让我畏惧,每每回想起这些,我都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我平平安安长大了,除了有点懒散外,仍然还是那个积极向上活泼爱笑的女孩。

还是到了周五放假,在网上,我和MY君说,没错吧,我做到了。之后又扯了很多别的话题,好像还有关于魔方的事情,他说他很厉害,我说旭哥才厉害呢,他拼好一个不需要一分钟,他说他闭着眼睛都能把它拼好,又是一番奇怪的争论,我可能当时说话真的很过分,还老是烦他,然后……他就把我拉黑了!

呜呜呜呜~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题外思考话:

唐玲带我们班确实有些“变态”,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带班了,可是那时我们班是年级第一,考上重点高中起码会有10多个,后来她走后,“糯米奶奶”(我妈这样叫他,男的)没有管住我们,后来换来一个学校领导“笑面虎”,还是没能关注我们,上课有和老师吵架打架的,有当着老师面就是堂而皇之走出教室,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师难堪,有在上课时就故意破坏课上秩序,在后面大吵大闹,嬉笑。老师也真的没有办法了,那个男孩,曾经他以为他可以呼风唤雨,在班上拉帮结派的抵抗老师,现在呢?电视里,班上那群调皮捣蛋的学生,以后会和老师的感情很深厚,在我这里不是。之后,考上重点高中的就只有三个,其他十几个去了别的高中,很多的是去了职高,或者没有读书,有一次我看见有一个同学在空间里发在工地里搬砖的场景,才不到20岁呀,我没有看不起搬砖这个职业,每个人生活都有他的轨迹,原来看来生命无法承受之重,可现在也可以一笑而过,如果唐老师没有走,大家的人生,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这真的很矛盾,有些人后悔了会感慨,而有的人不会,老师严格或者不作为,最终苦的都是学生,我只是觉得在逆境中成长,有时会得到更多,心态真的很重要,太多的因素会干扰一个人的成长成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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