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罢,下边皆是一片震惊,我似作不经意的朝下撇了撇那个孙亚翔,却见她那成熟的妆容已经凝固。
“慕总,你为什么要解雇我?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李成本就皱纹满天的脸此时更是焦虑不堪。
“想知道为什么?”我扬起下巴,单手撑着下巴,“自己去查查账吧。”
“这……”李成的表情凝了一下,随后面色又有些愠怒,指着我说:“自从你第一次成立公司,我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来帮你的忙,况且我也是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凭什么说解雇就解雇?”
“是啊,慕总,即便李部长有些微小的错误也不至于直接解雇吧……”
“对啊,慕总,您再好好想想……”
李成话音刚落,其余几名部长皆纷纷起身替李成打抱不平,我拿起咖啡,轻轻抿了几口,撇了一眼李成,他脸上愠怒有余,得意不减。
我笑了,兔死狐悲。
他们愣了,许是搞不清我为什么要笑吧。
“你们手里加起来不过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我手里有百分之六十,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助人为乐,那就都离开吧。”我放下杯子,杯子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底下众人也都是一惊,许是丝毫没有想到我会做出一个这样的举动。
“我要的是能为我老老实实干活的员工,而不是一群苍蝇老虎,你们应该庆幸没让我抓到把柄。”我眸色一闪,直直的略过底下众人。
我轻轻抬手,示意身侧的苏蓝。
她点了点头,拿出一份合同,朝李成走去,将那份合同放在他面前,“李部长,请吧。”
我淡淡的看着底下站着的人,“还有谁想领一份合同?今天趁着我在,一起签了。”
底下众人眸色暗了暗,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在我这儿的报酬,是同行公司的两倍,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我唇角轻勾,我不否认,我有杀鸡儆猴的意图,我不在苏蓝管理的好是好,可还是与我不同,他们会觉得总裁不在许就可以偷偷摸摸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错了。
我看着李成咬着牙看着面前的合同,“慕总,我……”
“哦,对了,”我直接打断他想出口的话,将面前的账单滑到他的面前,“你私吞的双倍还回来,不然,法庭见。”
违约金的确很高,但与他私吞的双倍还是差了点。
我勾着唇角,潋滟的唇色昭示着不可逾越。
他有些怔然,最后还是咬着牙签下了合同,随后,撤笔而去。
他身旁的孙亚翔早就有些呆了。
他走后,“还有想走的吗?”
底下不语,我看着那几个站着的人,“你们呢?”
“不…不了,我们愿意跟着慕总干。”有个人磕磕巴巴的看着我,摆了摆手。
他话音刚罢,剩下的几个人也是频频附和。
我冷眼看着,冷声道着:“我是不总在公司,可公司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你们那点儿小伎俩我清楚得很,你们许就庆幸自己干的破事儿没被记在账上。”
“今天我回来,没什么大事,就是整顿一下公司的经营,过些日子还是要走的,你们既然留下来了,就把公司看好了。”
“是。”
“是。”
………
接着又是分析了一番公司的运行状况,出了几个方案。
我听着说的也差不多了,扶了扶额,“散会吧。”
话音刚罢,众人纷纷拿着文案走出门,等到走的差不多后,我跟苏蓝说了一声:“把那个小姑娘给我带过来。”
苏蓝点了点头,起身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苏蓝带着孙亚翔出现在我面前,她看着有些紧张。
很正常,她是财务部的,见着我刚刚炒了他们部长,这下又毫无征兆地叫了她,自然是紧张。
“坐。”我指了指我身侧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她抿了抿唇,坐了下来,“谢谢。”
“苏蓝,来两杯冰咖啡。”
苏蓝转身离开,我看着面前的人,变化不大,依稀见的出当年的轮廓,她也很高,和我差不多。
“叫什么名字?”我抬头看着她,说实话我有些累了,从上午忙到下午,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全靠着咖啡撑着,着是乏了。
“孙亚翔。”她眸中有些不解。
“多大了?”
“二十六。”
我顿了一顿,“来公司多长时间了?”
“嗯……加上这个月就快半年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公司待遇怎么样?”
“公司待遇很好,薪资待遇也很高,管理程序也是比较完善。”
苏蓝进来了,端着两杯咖啡,一杯给了我,一杯递给了她。
我见着她愣了愣,随后抬手接过,道了一句:“谢谢。”
苏蓝放下咖啡就走了,我轻轻抿了一口,接着问道:“有男朋友吗?”
她怔然,本来稍稍有些放松的面容又有些紧张了,“总裁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还算是成熟,毕竟二十六了,可我看着,她总是有些笨拙。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紧张什么?公司里又没规定不能谈恋爱,男朋友多大了?”
“和我一样大。”她松了口气,两只手握着那只杯子。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看着她手握着那只杯子,丝毫没有喝的趋势,“不喜欢?”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中的咖啡,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总裁,我不能喝冰,只不过我男朋友倒是喜欢冰的。”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结婚?”
“啊?”她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后脸上有一抹粉红,“还没打算结婚呢,打算再交往几年看看。”
“在一起几年了?”
“四年了。”
我眸色有些晦暗,差不多……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走吧。”我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道了一句。
她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没想到我叫她只是谈了谈私生活吧。
可她还是起身,跟我鞠了一躬,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苏蓝推开门,进来了。
“老板,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我闭着眼睛,好久没有这么高负荷的工作了,有些吃不消。
“将运行方案整理成一个ppt,发到我邮箱里,一会儿我要看。”
“是。”她看了我几眼,“您休息休息吧。”
我有些惺忪的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我去十三楼睡一会儿,四点叫我,你把李成的手续都安顿好了,盯着他把钱打到账户上。”
她点了点头,随后便走了。
我看了看表,三点了,睡一会儿起来再去处理,照我现在这个状态整理文案也是白搭。
我起身,上了电梯去了十三楼。
走到洗手间卸了妆,面色有些白,许是贫血了。
我自小便有些贫血症,本来好多年不犯了,准定是今天工作强度有些大了。
我草草地卸了妆,随手带上窗户,定了一个三点四十的闹钟,便进了被窝。
太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高中,又出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在对我笑呢,笑的真好看,我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想扑进他的怀里,可为什么我刚刚走进他他的笑就变成了一把利刃,真疼。
再后来,我正在流着血,忽然一道暖阳朝着我的伤口照射下来,好暖,好暖。
我在梦里努力的睁开眼,想看清那道暖阳下的面孔,是谁呢?
马上就看清了,嗯,怎么不见了?
“丁零零!!”
梦里的我猛然惊醒,起身,发现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我还是没看清那段暖阳下的面孔。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迷糊糊地起身,进了洗手间,洗洗脸,又化上了睡前那样凌厉的妆容。
气色有些不好,我又点了些腮红,看起来提神不少。
正准备出门,却听见电话铃声响了。
自从来这边,我就直接把铃声关了,还是定闹钟之后开的。
我走出洗手间,拿出手机。
慕辰辉。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开口应声。
对面默了一默,随后有些急促的出声:“姐,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你去哪儿了啊?你一个女生跟着那个男人走很不安全的!而且爸妈都急死了!你快回来吧,爸他就是有点急性子,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就当听不见,都是一家人……”
“清明回去。”我叹了一口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他顿了一顿,“可是,离清明就剩两天了……你不回来和爸妈一起准备吗……”
“你是他们儿子,我又不是,上坟又用不着我。”我冷声回了一句,想起那个我所谓的家……
“不是,姐,你别这样说,而且,内个,你还是要祭祖的啊!”对面的他急了,有些语无伦次。
“我在公司呢,”我叹了一口气,他还小呢,让他来管这些干什么,开了四年的店,忍受了各种陌生人的脾气,怎么就唯独忍受不了家里人呢,“后天我回去,你好好学习,不用担心我。”
“你后天真的会回来吗?!”他藏不住心思,那点小雀跃我从电话这边都听得清楚。
刚想回答,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苏蓝。
“好了,说回去就会回去,你有什么想要的发我手机上,回头给你买,就这样。”说着,没等他答话就挂了电话。
我拿起旁边的公文包,依旧踩上一双极高的高跟鞋,开了门。
直接略过苏蓝,“整理完了吗?”
苏蓝手里抱着一份文案,跟着我的脚步,“整理完了,他们又重新改了一遍,草稿在我这儿,一会给您看,具体的我整理成ppt发到你邮箱里了。”
我点了点头,走进电梯,很好,就是要这样。
没一会儿,电梯就到了,我走出电梯,这是办公区,许多人都在这儿,看见我下来,一阵问好响起。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看,直接进了办公室。
“电脑已经给你打开了,密码您输一下就行了,咖啡刚刚泡好了,给您放在桌子上了,然后醉梦的私室已经给您打扫好了,一些某年某月系列的酒还有,都摆在柜台里了,今天晚上去没问题。”
苏蓝一一地跟我汇报着,她很妥帖,也很果断,不用我交代,就能把我想要的事情安排好,这也是我放心三年将公司放到她手里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坐在作文上,在电脑里输入了密码,执起一旁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哦,对了,”苏蓝又出了声,“陪您来的林先生给您打电话没打通,打到公司来了,让您有时间给他回一个电话。”
我愣了一愣,“林则慕吗?”
苏蓝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把文案放下出去吧。”
她将手里的文案放到我面前,随后便走了出去。
我一边翻着邮件,一边掏出手机给林则慕回了个电话。
将手机夹在耳朵旁,腾开手打开那份文案,跟电脑中的一一对照。
不一会儿,电话便通了。
“嗯?怎么了?”电话通了,我问道。
“怎么没接电话?”
“我怕我爸妈他们总打电话,把铃声关了,刚才刚打开。”
他默了一会儿,“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我一会儿看看电脑,一会儿又翻着文案,不假思索的跟他撒了个谎。
“在忙呢?”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呢,整理经营方案呢?你呢,没忙?”
“手头的交接工作还有点儿,处理完了就差不多了。”
“嗯,你也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我。”我应声回了几句,“行了,你后天就来接我吧,我先不跟你说了,手头东西太多了。”
“后天就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要清明当天才回去呢。”
“慕辰辉来催我,没办法了,行了,挂了啊。”我实在有些忙不过来,嗯嗯地应了他两声便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全心全意地看着面前的方案,
比我想象的完善很多,人总是会在最恐惧最敏感的时候做出最完善的方案。
不要以为那个时候人是最脆弱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看来,李成我是没有白炒。
方案都很完善,没用多长时间我就看完了。
我让苏蓝给我点了份外卖,随意地吃了两口。
一眼转瞬,七点了。
苏蓝来找我了,“老板娘,醉梦该开张了。”
她笑了,我也笑了。
起身下了一楼,一楼已经开始歌舞笙萧了。
而在偏门,有一件隔音门,里面又是一方天地。
不同于某年某月的装潢,和醉梦一样的装点,只是却同于某年某月一样的清静,舒缓的轻音乐,整齐的酒柜,夹杂着几瓶与某年某月一样的酒。
我笑了。
不知何时,我和苏蓝早已换上了一身旗袍。
我转身看着面带微笑的苏蓝的,“我的兔小姐,今晚,可要你亲自去帮我讨客了。”
她笑的邪魅,笑得娇艳,“自然,老板娘。”
她出门了,我起身走到吧台后面。
同样的有一摆摆钟,钟声响了。
我开了一瓶酒,和我之前喝的一摸一样。
好了,各位。
时隔三年,某年某月及醉梦的老板娘回来了。
嘘,故事可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