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是大金国的京城,当时天下第一等繁华之地,即便宋朝旧京汴梁、新都临安,也是有所不及。
几人走在街道上,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连续几日赶路,虽然武艺在身,但是风餐露宿,难免有些狼狈。所有几人先是找了一个客栈,将马喂养,自身清洗一变,然后一同出门找个地方吃饭。
走在街上,二人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什么。
黄蓉好奇心起,拉着郭靖与林无道,挨入人群张望,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自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是长大汉子。
林无道看着熟悉的一幕,他知道事情快要开始了。
郭靖也是抬眼看去,他在草原只是可没有见过这个。在他看来,那少女举手投足皆有法度,显然武功不弱,那大汉却武艺平平,打到此时,虽然还未见分晓,但输赢早定。
果然拆斗数招,那红衣少女卖个破绽,上盘露空,那大汉不知是计,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呼地打出,直取少女胸口,少女身形略偏,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蓬的一声,大汉背上挨的结结实实,一下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头土脸,爬起来之后,满脸羞愧,挤入人丛中去了。
旁观众人连珠彩喝将起来。
黄蓉这时说道:“郭靖兄弟,林兄弟,台上的姑娘在比武招亲,你们要不要上去试试,以你们的武功,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林无道有些无语,平静的摇头说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郭靖则是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不不,黄兄弟,我不行。我必须要我娘同意才行,再说了,华筝还等着我回去娶她呢。不过黄兄弟张的这么好看,倒是与那女子极为般配,可以上去试一试。”
林无道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黄蓉狠狠的瞪了郭靖一眼:“我也不行,我娶亲也要我爹爹同意才行。既然都不行,那我们就吃饭去。”然后率先转身离去。
林无道耸了耸肩,拍拍郭靖的肩膀,也一同离开。
郭靖摸了摸后脑勺,表情困惑,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几人吃饭的酒楼倒是就在对面,在二楼靠窗边上刚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几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观看着。
这时穆念慈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之下。
她十七八岁年纪,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那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遮得她脸上忽明忽暗。
只见穆念慈和身旁的杨铁心低声说了几句话。
杨铁心点点头,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中都乃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杨铁心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