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笑道:“小子,与我相斗还能留手,我全力之下却始终不能试出你的剑道深浅,我确实不如你。”
林无道恭敬的说道:“那也与七公的指点脱不开关系。”
洪七公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林无道又扭头看向了他的岳父,黄药师。此时他与洪七公交战并非生死相搏,虽有消耗,却是不大,对他接下来的战斗没什么影响。
他把目光转向了这位东邪,目中神光平静幽深,却又隐含锋芒之意。
黄药师淡淡一笑,站了起来,走入场中问道:“要不要调息一下?”
林无道笑道:“那倒不用,小婿想先行请教一番岳父大人的碧海潮生曲。”
“也好。”黄药师点了点头,拿出了玉箫。
林无道将背负的长琴拿出来,盘膝坐下,将长琴放好。
一阵袅袅箫音响起,如青烟缕缕,接着仿若流水滔滔,渐行渐快,然后波涛汹涌,时而轻柔,时而急促,变化莫测,收缩不定。
如此同时,琴音也跟着响起,时而悠扬婉转,时而低沉沧桑,时而如情人之间的低吟,又如满腔怒火的恨意,人生百态,在琴音之间浮现。
二人以音相攻,攻守变化不定,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水下是暗潮汹涌,一个不慎便要吃个大亏。
这等音功法门,江湖上本就不多见,加上此时不论是林无道与黄药师都是宗师高手,音波之中融入了他们的先天真气,看似没有拳脚相加,可以气御音,其中的精妙深奥之处,丝毫不亚于二人真刀实枪的大战一场。
这等较量,最是考量二人对真气的运用变化之道,其中暗含诸般武学道理,非武功上乘之辈,不能领会其中神妙。
山顶的众人忍不住的后退,虽然两人将音波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可是两人的对碰,还是不时向四周扩散。
好在山上的众人实力皆是不俗,也没太大的影响。
碧海潮生,大海无量,是黄药师终年在桃花岛观看着海面所领悟的,看似平缓,实则一波要比一波强横,转眼间就有如****。
而林无道的笑傲江湖曲,则是描述着江湖,演绎着江湖中人的众生,特别是他自从学会了迷魂大法之后,慢慢的将之与琴音融合,此时听闻琴音之人,恍若都在追忆着什么,功力稍低一点的不由得泪流满面,就好像郭靖,李莫愁还有欧阳克他们。
一旁的小龙女与黄蓉倒是还好,没露出什么异样。黄蓉是因为经常听到这些,慢慢已经变得习惯了起来。而小龙女是因为她心性单纯而又从未在江湖之中走动过,如同一张白纸,如何有感触。
就连欧阳锋都是怔怔出神,神情复杂,不知在回忆着什么。
洪七公倒是没什么,他心性最是洒脱,无牵无挂。
另一旁的周伯通已经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以手拍地,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全真七子此时也没空管他,他们也各是神情复杂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此时的琴音已经由侠骨柔情变得杀气四溢,似是有满腔的恨意,杀,杀尽天下负心薄性之人,灭尽天下不公之事,让天地再造朗朗乾坤。
功力最浅的李莫愁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洪七公连忙飞到她身边,用手掌贴在她的后背,输入真气,顿时面色有所好转。与次同时,他看向郭靖,发现他的双眼通红,已经杀气四溢。
洪七公扫视四周,愈发心惊,众人眼中都有杀气浮现。他急忙长啸一声,唤醒了众人,同时又对着林无道与黄药师喝道:“你们够了,再斗下去他们就都要出事了。”
林无道与黄药师也停了下来,看着四周,黄药师有些吃惊的说道:“你这琴音太过诡异了,我不如你。”
林无道自己都有些迷茫,刚刚他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注意到这些。
洪七公没好气的说道:“你再谈下去他们都有入魔了。原我以为你的琴魔只是他们感叹你的音功厉害,现在看来琴魔之名倒是名副其实。”
四周看向林无道的眼中都浮现出了忌惮之色,刚刚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沉迷于琴音之中,如今想想不由得心惊不已。
特别是老顽童与欧阳锋。老顽童是因为瑛姑之事心有内疚,而欧阳锋则是杀气最重之人,影响也是最深。
周伯通一边后退一边说道:“这是魔音,太可怕了。”连滚带爬的就是想离林无道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