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无忧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玉音一个人。
他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发现内伤已无大碍。当日他为了救上天山童姥与李秋水,强行带着二人飞上悬崖,若不是他外功修炼得也不错,早就已经废了。
玉音已经发现了他的动静,惊喜的说道:“公子,你醒了。”
慕容无忧点了点头,坐了起来,问道:“我睡了多久?还有天山童姥与李秋水的情况怎么样了?”
“公子,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那天山童姥与李秋水都在养伤,倒是没什么动静。”
慕容无忧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什么。他盘膝坐了起来,全力运功。
他的伤势已无大碍,只要运功恢复就行。
又两天之后,他走出了房间,去看了天山童姥与李秋水。
李秋水倒是没事,当日力竭,被天山童姥打伤,只要调养就行。倒是天山童姥,她原本散功就未功成,又强撑着与李秋水大战,伤上加伤,想要恢复,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估计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行。
只是见到二人之后,发现两人的关系已经好了许多。问过王语嫣才知道,原来当日她将无崖子的话告诉了李秋水,并且将画卷给了她。
谁曾想李秋水打开画卷反而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有说不出的悲凉,口中悲呼着“是她,原来是她。”
而后,她对着天山童姥说道:“师姐,咱们都是苦命人,为了这个没良心的,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头来,他最爱之人并不是我们,你说我们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值得么?”
“是谁?无崖子这个小贼最爱的女人是谁?”原来以为无崖子所爱的女人,不是李秋水便会是自己,但此刻听得李秋水的话语,天山童姥的脸上,霎时间布满了愤怒与嫉妒。
苦笑着将无崖子交给王语嫣的画卷,递给巫行云,李秋水的眼中有着些许的黯然:“画上的女子,便是他亲手交于我外孙女的,你且看看她是何人!”
打开卷轴,天山童姥一见到图中的宫装美女,脸上倏然变色,骂道:“李秋水,你什么意思?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么?这画中的女子,岂不就是你么?”
见到天山童姥这般认错,李秋水的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反而苦涩之意更浓:“师姐,你仔细看看,这人嘴角边有颗酒窝,右眼旁有个黑痣,是不是?”
“是她?怎么会是她?”被李秋水这般一提醒,暴怒之中粗略而看的天山童姥却是一怔,而后便是一阵狂笑:“哈哈,是她!”
但这一刻,任谁都是可以见到,天山童姥的狂笑声中,却是有着两行眼泪从颊上滚滚而落。
“可笑我们居然为了这个没良心的明争暗斗了一辈子,不值得!”
望着天山童姥热泪滚滚的模样,李秋水的唇角也是浮现一抹凄然,声音嘶哑的道:“师姊,我们重新和好吧,师妹愿为曾经的所作所为,向师姐道歉。”
李秋水的话语虽然传出,但天山童姥却是并未回复她。
天山童姥的双眼,依然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幅画,脸上的神色时喜时怒,变幻不定,片刻后,她终于是狠狠将画卷一扔。
双手猛然抓着头,全身颤抖,低声发出一阵咆哮,咆哮声中,充斥着痛苦跟凄然:“小师妹,为什么会是小师妹?”
原本天山童姥还对无崖子真正喜欢之人是她抱有期望。
毕竟作为李秋水最大的竞争者,无崖子若是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李秋水的话,那自然是有极大可能是她。
而眼下的这幅画卷,却是将她心中所有的侥幸斩断,只余下一片难以接受。
天山童姥对于无崖子倾注了极多的感情,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无崖子所爱之人并非是李秋水的消息。可最后却仍旧不是她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这对于她来说,自然是打击不小。
终于,天山童姥还是打破了沉默,尖声叫道:“师妹,你说的不错,为这个没良心的明争暗斗了一辈子,不值得!哈哈,师妹,你我两个都是可怜虫,都……都……教这没良心的给骗了,哈哈,哈哈!”
闻得天山童姥之言,李秋水的身体又是一颤。抬起头来看着前者,喃喃道:“师姐,你这声师妹,我可是数十年未再听过了!”
天山童姥徒然紧紧抓着李秋水的手,轻声道:“错了,我们都错了!”
“这几十年来了,咱们都错了。”
说完,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后,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正所谓恨的有多深,感情便有多深。天山童姥与李秋水之间固然是彼此互恨了数十年,但此刻一朝得知无崖子深爱之人乃非她们,她们心中的那股恨意,便是转变成了不值!
当得这份不值弥漫在二人的心间时,那积压了无数年的感情,终于是毫无预兆的喷发了出来。
当慕容无忧听到王语嫣讲述着当日的情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纵然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无论武功,模样,资质都是世间少有,但始终逃不过那情之一字。
感情一事,若是不能明白心中所爱,就会像刺猬一般,愈是抱紧,彼此就愈是会伤害的越深。
本该飘逸洒脱,逍遥于世的风华人物,最后会因为那个情字,落得个这般下场。
他们哪怕是拥有着无数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成就,但却仍是难免倒在情这一关,或许这才正是印证了那句一物降一物的古话吧。
不过对于慕容无忧来说,两人之间的仇怨能够解开,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他既然选择了当这逍遥派的掌门,就必然要承担起掌门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