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没有想过反抗吗，比如先下手为强之类的。”尚卿言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林诺晗眼神有些深不见底的空洞，“我本以为，只要我真心对待他们，他们也会真心对待我，但我想错了。我对他们的好换来的是他们一次次的伤害，我不是没有能力，我只是不想伤害家人而已。”
尚卿言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又感叹，“还好我不是生在这些家庭，要是我我才懒得跟她们废话，直接废了就完事。”
林诺晗被尚卿言给弄笑了，“那你得有这个本事。”说话间带着浓浓的鼻音。
尚卿言见她终于笑了，心情轻松了许多。接着又问道：“刚刚你说是你父亲让你过来的，为什么？”
“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件事吧。滢贵妃，也就是斌王殿下的母妃，在生产斌王殿下那一年差点难产，是当今丞相夫人让滢贵妃顺利产子的。皇上说丞相于他有恩，而刚好那年丞相夫人也怀孕了，于是皇上许诺道如果丞相夫人诞下的是女儿就定个娃娃亲，但可惜的是，丞相夫人诞下的是儿子。刚好在那一年，我也出生了。我父亲听说这个事，就在府中设宴，且邀请了皇上。在那天父亲就明里暗里暗示皇上，意思就是我是个女儿身，斌王殿下是个男儿身，丞相他没有女儿，可他有。但是皇上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一直只说为我父亲高兴，父亲见皇上没有提及此事，但也没有为斌王殿下再订婚了。于是在斌王殿下大了点之后，父亲就让我去接近斌王殿下，那时候我也才四五岁，以为父亲是让我找个玩伴，于是我接受了。斌王殿下也很亲和，和我玩得很好。更大一点之后，我意识到父亲让我接近斌王殿下是为了让我嫁给他，我就开始排斥父亲，因为我只是把他当成朋友。而斌王殿下似乎也意识到了我接近他的目的，对我越来越疏远。但是我觉得我没必要解释，我没有做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这次我原本也是不想来的，但是父亲逼着我，他说要是我不来就要伤害我母亲。于是我就来了，现在我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母亲……”她说到这儿说着抽抽嗒嗒哭了起来……
尚卿言听得这些话也渐渐明白了，师父经常说豪门家族为了上位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亲骨肉。以前她没有亲眼见到过，现在见到了，叫她寒了心。
她见林诺晗又哭了，又叫她头疼。明明刚刚就已经不哭了，早知道就不问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会过去的，你会有能力保护你母亲的。”说到这儿，她也黯然伤神了，林诺晗至少还有母亲可以保护，但她呢？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说着她又自嘲地笑了起来，林诺晗见她笑得这么凄凉，有些无措地道：“笑什么，我连我母亲都保护不了，很好笑吗？”
“我只是觉得，你很幸运。至少你还有母亲，可我连我母亲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你比我幸运多了。”尚卿言自嘲地说道。
林诺晗看到尚卿言第一次露出了这么悲伤的眼神，她有些不知所措，扭扭捏捏的，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没说。
尚卿言感觉到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动静，微微抬眸，看见林诺晗那副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你母亲不是还好好的，怕什么。”尚卿言为了缓解凝重的气氛，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林诺晗抬眸，看见尚卿言刚刚眼底那一抹忧伤已经完全消失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白语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打算回去了。
“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在聊什么？”白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
“你不是在用膳吗？跑出来干什么？”尚卿言问道。
“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大男人太难堪了。”说罢摇摇头。
尚卿言白了她一眼，“你会怕？开什么国际玩笑啊白语。”
白语一双眼睛顿时充满了水雾，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尚卿言，“言言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好歹也是一个弱女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尚卿言强忍着胸中的怒气，林诺晗看着她们的聊天方式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白语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尚卿言心里忍不住腹诽。
呵。
弱女子？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你是弱女子。
弱女子会制毒？
弱女子会杀人？虽然是借刀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