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了车,夏子辰一言不发地开去了一个巷口。
“不是要谈谈吗?怎么来这里了?”温璃不解地开口。
“先吃饭。”他的语气里尽是命令的态度。
温璃没说话,静静地跟着他走进巷子,进了面馆。
“阿婆,两碗牛肉面,一碗不加香菜。”他笑着对阿婆说。
“呦,你们两个来啦,快坐下,阿婆这就给你们煮面去。”见他们进来,阿婆开心极了,忙招呼他们坐下。
见温璃始终闷闷不乐,夏子辰对她说:“别想太多,好好吃饭。”
“嗯。”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面很快就上来了,吃完了饭,他们结了账,和阿婆打过招呼,就打算离开。
“温璃,你来一下。”阿婆叫住她,“丫头,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阿婆。”温璃听到阿婆这么说,鼻子酸酸的。
“唉,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能不吵架呢?关键是怎么和好啊。我看得出来,那小子是真的对你好,你看,你一会儿没在他身边,他那眼睛就没离开过你。”阿婆指着站在门口的夏子辰,他一直在注视着温璃,就好像她下一秒就会丢了一样。
“我知道了阿婆,您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好好的。”她又露出了往日开朗的笑。
“那就好,快去吧,别让他等太久。”阿婆拍了拍她的背,那掌心的温度,她想她会记一辈子。
“阿婆和你说了什么?”夏子辰见她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问。
“没什么。”她不愿意对他说。
夏子辰没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我们……现在去哪?”温璃看着一脸严肃的夏子辰,知道他肯定又不高兴了。不觉放低了声音问。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沉默地开着车。见他不愿意说,温璃也只好作罢,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
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车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温璃依旧看着窗外,天气越来越阴沉,看样子是要下雨了。风,猛烈地吹着树木,像是与它们有血海深仇。
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外面的一切,疑惑夏子辰究竟要干什么。
“温璃。”他总算开了口,“对不起。”
温璃把视线从窗外移回到车内,生疏地对夏子辰笑了笑,说:“对不起什么?你有没做错什么。”
“昨天的事,给你带去了不少困扰吧。”他表情十分愧疚。
“所以你后悔了?后悔逃婚了?”她本想说“没关系”,可不知怎么的,一开口,却成了如此尖酸刻薄的语句。
“你这是什么话?我说过,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又怎么会后悔?”他有些生气,声音不觉提高了些。
“别这种语气,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昨天也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了,我们都别再纠缠了。”
“温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难道你就不能认真地面对这个问题吗?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谈开了不行吗?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啊!”
“好啊,那我就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温璃也生气了,“夏子辰,我追了你这么久,从我16岁那年遇见你开始,我就一直追着你到处跑。可你呢?一次次的冷漠,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到最后连为我作证都舍不得开金口。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工作以后,我做的够多了,人都是会累的,坚持了那么久的喜欢换来的却是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知道吗,那一瞬间我对你所有的感情都崩塌了,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恨你。你知道我在国外的两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那种连饭都吃不起的滋味吗?你知道语言不通连打工都吃力的感觉吗?夏子辰,你们都是天之骄子,我高攀不起,你的喜欢太金贵,还是留着给你的孟思吧!”
她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对夏子辰说出这番她从未说过的话,因为生气,她浑身都在发抖,眼里,是说不出的愤恨。
外面,天气阴沉的不像话,大滴大滴的雨点顷刻间落下,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玻璃上。
“你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出国?”夏子辰按住浑身颤抖的温璃,想要让她冷静下来,眼中,满是心疼。
“为什么?这得问你亲爱的思思啊!”她甩开夏子辰的手,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雨水就这样无情地洒在她身上,她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只想赶快离开。
走了没多久,她忽然感觉到不再有雨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夏子辰正撑着伞站在自己身边。
“谢谢你,我不需要。”温璃推开了他撑伞的手,继续往前走。
“听话!这样会感冒的。”他追上来,继续给她撑着伞。
“我说过我不需要!”温璃一把把伞扔到地上,说“夏子辰,别用你的思想来支配我的人生!”
夏子辰没说话,弯腰去捡伞,肩膀上被烟灰缸砸过的伤正隐隐作痛,忽然,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温璃吓傻了,她忙跑到夏子辰身边,跪在地上,把浑身湿透的他扶起来。一只手托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将伞撑开一点点,在伞下拨通了120的电话。
“夏子辰,你一定不要出事,求求你,求求你……”她一遍又一遍地擦去他脸上的雨水,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他千万不要有事。她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个叫“失去”的东西,被这种恐惧感紧紧包围着。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这倾盆大雨的天,温璃好似看到了希望,慌忙陪着他去了医院。